言语苍白,不过是想找个借口让自己没理由伤心而
我奋不顾身的冲出了这个屋子,嘴里也充满了血腥味。我知道,是我咬伤了下唇…轻轻的泪水划淡了血的痕迹。
不管怎么说,奶奶他们都照顾我都快十年了,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突然一下子没了,这心…还真是有点空凉凉的…他们即便不怎么疼爱我、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但都这么多年了,感情也不是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啊…
望着那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瞳眸,我知道,奶奶和爷爷死了。而且…而且还是死不瞑目…
我跑到院子外面,天边已经把最后一点阳光都吞噬完全,虽然以前有看过流血死伤的画面。可是这突如其来而又异常诡异的场面还是把我吓得不轻。
不停起伏的胸口还有脑门上的冷汗都足以说明,奶奶他们的死,让我有多震惊和惊悸。
“君影,你怎么不进去啊?”
柔和的声音在淡黄又寂寥的灯光下显得弥足珍贵。我不着痕迹的擦去了泪水后转过头去,看着轻苗和轻禾朝我走来。嗯…准确的说,应该是朝奶奶家走去。
“哼,我看是没脸进去了吧。”轻苗冷哼一声“也好,你要是早点离开这里,那么会有很多人都会高兴的睡不着觉的。哈哈…”
“轻苗。”轻禾轻喝着正在狂笑的轻苗。轻苗一听马上阴下了脸,与我擦肩而过时,那双美眸很是不爽的白了我一眼。
“君影,你怎么不进去?”轻禾站在我面前温柔的看着我“是不是奶奶又骂你了?”
我看着这个从小就一直没有义务却对我呵护有加的表哥,心里油然而生出了浓浓的愧疚感。是不是有我在的地方就没有好事发生?
“没…没有…”我低下头。这条街之所以这么安静没有多少人来往…就是因为要避开我啊…避开我这个被从人认定为不祥的人…呵…呵呵…我还真是有面子…
“那…我带你进去吧,奶奶应该不会说什么的。”说着,轻禾就牵起了我的手就要往里面走去。
我心下一慌,当下就扯住轻禾的手:“别!不要,不要…”
我的话还没说完,屋里就传来一声划破夜空的尖叫。
今夜的星空,当真是美极了…
轻禾听见这般如同修罗地狱里般的尖叫声,心疼妹妹的心理导致他撇开我的手就要冲进去时。轻苗已经脸带不可置信的惊恐的跑出来了。
轻禾一把抱住脸上惊惧未消还流着泪的轻苗,淡定中的语气含着急躁的关心:“怎么了?家里发生了事吗?”
轻苗缓了一阵子的气后,回头看了眼身后没有开灯而处在黑暗里的房子。稳了稳有些发软的脚,又抹了抹脸上因为惊吓而流的眼泪。站直身躯愤怒的指着我:“叶君影,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知道轻苗真的是吓到了,连奶奶都叫不出口了。
“轻苗,到底怎么了?”轻禾着急了。
“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这贱人…”
“轻苗!”
“好。”轻苗顺了一口气,不甘心道“自从她来到咱们家就没发生过一件好事!先是舅舅…”
“好了!”提到舅舅,轻禾顿时就拉下了脸“我进去看看。”
我垂头咬着牙,沉默着。
“怎么了?刚刚是谁在叫?”
轻苗正要拉住轻禾的手被这个清风般的声音打断,生生的停在了空中。
我侧过头,不去看他们。我知道,是刈恒他们来了。
“怎么了?”刈恒的声音刚落,我就被拥入怀中,淡淡的皂角香萦绕在我的鼻尖,我心下顿时安心不少“你的脸色好差,是不是伤口没好?”
这般好听的声音除了凉瑾所有,还会有谁能有资格拥有?
“是啊,君影,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脸色好白啊。需不需要去看医生?”麦兰那温柔如水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我抬头看着凉瑾的眼睛,眼眶有些湿湿的。凉瑾的黑眸在夜里有如星星般明亮。为什么…为什么我从里面只找到了内疚和歉意?
“你们是谁啊?”
轻苗有些警惕的看着这群美得不像话的人。
这时候,轻禾黑着一张脸从房里出来了。看着他紧紧握着的拳头,就明白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没让自己吓得倒下。
“快去报警!”低沉的语气就那么在寂静的夜空上盘旋。
我轻轻推开凉瑾,站在轻苗面前鞠了个躬,我想,我有必要这么做。
“对不起。”我淡然的说着,把眼脸都埋在头发里“我不知道为什么奶奶和爷爷会…那样,我…”
“少在这假惺惺的了!”我的话被轻苗的巴掌硬生生打断。我的身体因为没有准备而摔倒在门边的那个垃圾桶旁边。
凉瑾见状慌忙跑到我身边扶着我,想要把我拉起来,双眼瞪着轻苗:“你干什么!”我没理他们,扭头看着记忆里最熟悉的味道就在这堆满垃圾和飞满苍蝇的垃圾桶里…
“哼,不管你们是她什么人,要是心疼就带着这个祸害有多远滚多远!最好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轻苗站在轻禾身边,那神态就像那天我落水一般无二。
我坐在地上不语…既然我说什么都没用,那,还是不说话好了…
“女生最好温柔点,不然有时太冲动会让自己失去很多。”苍兰破天荒的在帮我!
“轻苗,我们去警察局吧。”轻禾黯然开口,看着我的眼里有我看不懂的神伤。
说完,轻禾就拉着对我不屑一顾的轻苗走了。看着他们决然的背影,还有这对我来说不陌生的气味…我果然还是…还是比较适合一个人的生活啊…
“君影…”凉瑾很是适时在我耳边轻唤着。
“君影,不要怕,还有我们。”麦兰温柔的声音中笃定了坚定。
“嗯。”苍兰有些犹豫的应了声。
我垂着头,散开的秀发围绕在我周围。沉默良久,忽的,我抬起头,淡然笑道:“你们看,今晚的夜景很好呢。”我扶着凉瑾的手站了起来,保持这笑容,也只有眼角的残泪能说明我现在的心境了“干嘛都这么看我?木以去哪了?”
我笑的欢喜。
“呃…”
麦兰他们明显没有想到我会这样。
“木以睡了。”凉瑾的气息在我耳边盘绕。弄得我很不自在。
我缩了缩头,又看了看还显早的天色,没有揭穿这个谎言。还是在笑着:“那么你们干嘛还站在这里,回去吧。我还要去玩会呢。”
笑着笑着,就会开心了,是么?
我在风中独自微笑良久。终于,麦兰上前握着我的手:“君影,还是…还是让凉瑾陪着你吧。总要有个人说说话的。”
“嗯。”凉瑾把我搂得更紧了。
我笑着推开了凉瑾,有点俏皮的眨了眨眼:“我要去的地方可是秘密,怎么可以让人跟来呢。你们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哼,既然人家都说没事了,就不要在强求了。”刈恒突然很是冷淡的开口了“这样都能笑得没心没肺的人,我们还是离远点好!回去吧。”
说着,刈恒就转身进了房子里。苍兰和麦兰都很是担忧的看了我一眼,看着我笑的艳丽,他们也都是无奈的回去了。
我仰头看着凉瑾也在看我的眼,笑眯眯的说:“怎么,你不睡觉么?睡眠不足明天上课可就没精神了喔。”
冬天就这么久久不肯离去,还肆虐的在各个小巷、大路上吹着无情的凉风。
凉瑾看我良久,终是叹了口气,说:“要是实在没地方去,可以去那个小木屋住下。就在东郊直走不远。钥匙在屋檐上。”
说着,他也松开了我就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一片悲凉。我不能在他们面前哭啊,我也有我的骄傲。也或许…这就是凉安常说的“固执。”
走到一半,凉瑾停住了身子。我怔了一下,随即笑的欢快。
他回过身,那双黑亮闪烁着星辰般光芒的眸子望我许久,如最初淡淡声音从风中穿过:“你随时可以来找我。”顿了顿,眼里的一世温柔也不知是不是在黑夜里的错觉“我走了,你不要哭。”
然后就是大步流星的消失在房前的阴影里。
我愣在风中许久,脸上的笑早已消失不见。片刻,我才又笑又哭的“嗯”了一声…
遇得此人,得此话语,我又有什么好伤心的?
可是,这风,就是那么厉害,把我的眼睛说的生疼不说,连眼泪都吹得停不下来…
我躲在一个角落看着轻苗和轻禾带着警察来把奶奶家都封锁起来后才离开。
现在的我是什么都没有了,漫漫天地,四海为家么?
走到繁华的街道上,我有些茫然的看着那车水马龙的繁市,总觉得我是这么的格格不入…忽的,我想起了凉安。那个可爱的女孩现在在干什么呢?
我伸手捏了捏左臂,不禁苦笑。我真的不是这座城市的人啊。
我最后在回头看了眼朝青路的方向。黑乎乎的入口让人不安,几只野猫很是适时的溜过墙角,那株在冬天不肯离去的荒草也开始凋零。
淡淡的忧伤缠着我的目光。这个让我成长的地方,以后再也不会来了吧…
轻叹了一口气,我收回目光,开始漫无目的的朝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