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奢望过有人能爱我如命,所以,再难过,我也要。
在这个灯红酒绿,风景如一的世界里,传说有一种罕见娇弱而又美丽的鸟,叫无脚鸟。也有一个美丽的别称,叫作,极乐鸟。
传说中,这种鸟儿没有平常鸟儿那纤细的小脚,却可以飞过浩瀚的森林。因为没有脚,所以不能停歇,没有终点,只能选择无尽的飞翔。就算疲累不堪,也只能在风中休息。
它一生唯一一次的安详,便是死亡。
它凭着纯粹的,与这个尘世格格不入的孩子一般的天真,喜欢着旅行,喜欢着,孤独。
我睁开眼,从回想梦境的思绪中醒来,看到了那雨后湛蓝湛蓝的天空。清脆婉转的鸟鸣从这蓝幕上划过。
宁静而美好。
我没有动作,低下眼看着远处遗留水迹里倒映着的天空。
没有停歇的鸟儿啊没有归宿,所以不能停歇,所以喜欢旅行么?
我僵硬的使着比平常更加用力的力气抖了抖那只握着匕首的手,比冰还冷的刀应声落在地上,把那烧的漆黑的土地咂出了几个白点。麻木的手顿时传来一种被万蚁啃食的滋味,让我的手不由自主的微微发颤。
也是,这样一动不动的坐了两三天,还被雨水淋着,骨节和血液早就快要凝固了吧。
无奈,脚也动不了了,头也有些晕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手痛的原因。
这样,让我想就这么的做在这里,一直看着天,不管日落或东升会不会就这样的死去呢?这样的话,也许,会很安详的吧,就像那只在我脑海里一晃而过的极乐鸟。
“嘶嘶嘶。”
忽的一种怪异的声音隐隐传了过来。
我混身寒毛也在那一瞬间竖起,一股不安的感觉也在心底不停沉沉浮浮。这突如其来的诡异声响在这有些廖寂的山野还是有些可怖的。我执起头,不顾脖子上的酸痛,朝身后看去。
我的身后只是一堆腐朽木堆,是什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就算是风,也不会这样的怪异吧。
“嘶嘶嘶。”
我努力转过头,看到身后的木板有些漏风,吹在我身上就如同冰上加霜。我很想看清那到底是什么,也许只是风声,而我也只能用这个理由来安慰我现在正不安的心脏。
人就是有这么一个毛病,对越是害怕的东西越要看清,看不清也忐忑,看清之后,更是越加的战战兢兢。
努力后,我看到的是一抹清新绿影,连着那曼妙的身影一起映入我的眼里。
也许这是个美好的开头。
那是一条十分美丽的青蛇。翠黄的眼珠似没有焦距一般看着我这个方向,柔软的身躯正攀过一层层木板朝我游走而来,粉嫩的蛇信子不时的吐露出来,为主人寻找着食物正确的方向。
我抿紧唇,瞪着眼,看着它一寸一寸的向我爬来。早就在冰寒下感觉不到的心跳也在这一刻复萌。
我早该知道的早该知道的听到这种声音我就应该知道的。
应该是受到小时的影响,以至于我现在见不得软骨动物,甚至严重到一见到这种物类我就会浑身瘫软,鸡皮疙瘩也会爬满一身,简而言之,就是没办法再做任何动作
而这条那么眼熟的蛇。
“嘶嘶嘶。”
我看着它闲游般定停在我眼前,然后与我对望。
我想,没有什么比这更无力的了。
我已经不知道我现下的想法是什么恐惧茫然什么的通通都比不过一个魂飞魄散。
只知道那蛇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终于梦里那冰冷阴森又挥之不去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终于在现实中重演。
我僵直的瞪着那蛇慢悠悠的越过那些腐木向我游行而来很快阴冷的跟死人一般的温度缓缓的在我脖子上蔓延竟让我早就僵硬的不能动弹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弧度不停地颤抖。
这种温度我体会过的。
我还记得记得那天我抱着爸爸不成样的身体哭了好久好久,忘了时间一直到爸爸身上的体温把他身上的血冰封,也把我的手冰的不能动弹。
不知是什么时候哭昏了过去,只知道在次睁开眼时看到爸爸安静却不怎么安详的睡脸,微密的睫毛不时的颤动着。我欣喜,昨天的一切只是个噩梦只是个噩梦是吧。
我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污水里爬到我身上的垢色虫子了,只是想把爸爸带到一个比较干净的地方处理伤口而已。
我爬起来,把爸爸一只冰凉的胳膊绕在我脖子上,一种爸爸不会有事的喜悦还在萦绕着我呢只是那一只混身充斥着华丽而又不满的黑色鸟儿彻底把我的梦破的粉碎粉碎,化作虚无。
我我看到了什么?
在那平时我所依赖的爸爸每次我都会撒着娇骑到爸爸脖子上而把那个当做扶手的后脑上怎么会怎么会有一个洞?
那时,那个血红的,几乎空无一物的血洞还在流着血,流入污黑的垢水里,也化作一片黑色而爸爸的睫毛还在微微颤动着现在我终于知道原因了。
那只我曾在青草地上羡慕的仰望着的黑色鸟儿正呆在那个令我震惊到无法动弹的血洞里缓慢而优雅的进食时而回过头看看一脸恐惧的我低鸣一声。
似嘲笑似讥讽。
爸爸还停留在我脖子上的手臂也瞬间变成一副冰冷的枷锁我要怎么逃?
而现在,我止不住的连嘴也在颤抖,双眼无神的看着这条青色蛇与那只鸟相似的翠黄眼中,也有相似的冷漠神情。
只觉的眼前一黑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多希望我不曾来到这个世界上,不会因为你笑,不会因为你伤,而是化作空气,无意无识,就那么停留在我们还在欢笑的那一天,久久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