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听罢,连忙摇船过来,两人将这人弄到船上,向岸边摇去。
  此刻,听得呼声,岸上吊脚楼里不少人纷纷出来,不一会就聚了不少人。
  二人将那人弄到岸上,翻了个身。
  竟是洛羽!
  “还有呼吸呢。”
  一人上前探了一下洛羽气息。
  这时,周围人群纷纷让出一条道路,从人群那边走来一人,正是船总顺顺。
  那人看到旁边的端阳,脸色一喜,接着问道:“怎么回事?”
  端阳于是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
  顺顺沉吟了一会,看看四周。
  “先把他抬回家吧!”
  黄泥的墙,乌黑的瓦,一坐古朴典雅的房子坐落在院子里,院子内外种了几颗桃杏树,一条石板路从院子里探出头来,像个调皮的孩子蹦蹦跳跳的蜿蜒的向远处走去。
  屋内,洛羽缓缓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浑身无力,刚想挣扎着做起来。
  “爹,他醒了!”
  这时端阳的声音传来,洛羽看去,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惊喜的喊道,旁边还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
  “少年郎,你醒了,哎,别动,你身子虚弱,躺着便是。”
  “这是哪里?”
  “呵呵,少年郎,你落入水中,不省人事,是端阳发现了你,把你给救了上来。少年郎,你叫什么名字啊,家是哪里的?”
  洛羽听罢想了一下,想到之前自己在黑炎洞里踏进了一个传送阵,接着就不知道了。
  “爹,我看他时失意了。”
  洛羽没有吭声,他在想着之前的事情,一时陷入沉默。
  “额。我看也像。”
  顺顺听罢怔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要不你给他起个名字吧,爹。”
  “名字,也好,日后也方便称呼,起什么名字好呢,今天是傩祭的日子,老天爷给我送来个人,我看那就叫他傩送好了,少年郎,也不知道你什么时间回复记忆,现在你记住,你以后就叫傩送。”
  洛羽忽然听到父子俩对话,当即欲要反驳,突然想到自己刚来到这里,对一切还不熟悉,心下一动,木然的点了点头。
  蓝灵谷。
  一个月前,俞白站在一棵树下,两眼望着远方,心事重重。一个月前,在劫难中保存下来的其余三族在黑炎洞洞口的空地上进行了会盟仪式,俞白想到那是洛羽失踪的地方,本不想去,可又想到答应了对方,就去了一趟。
  三族会盟后在之前黑炎洞洞口的左侧立了一尊灵王的石像,以此来还念灵王所做的一切。
  还有几天,灵猴一族就要开启护谷阵法,准备闭关。
  洛羽听到护谷阵法的时候还纳闷,为什么当时蛇族进攻的时候,没有开启这阵法。
  问了一下才知道,这护谷阵法是从前的一位族长留下的,那族长一生修为不是很高,但却对阵法有独到的造诣,道消前为蓝灵谷留下这一护谷阵法。
  此阵法和黑炎洞外的阵法效果相似,都是隐匿类的,只是开启需要一定时间。
  “可能是当时没来的及吧!”
  俞白又看了看这个地方,知道自己该走了,自己终究是个过客。他等了洛羽一个月,看到还是没有结果,就有了离去的念想。
  之前他去了几族,给他们留了一道传信符,告诉他们让他们留意一下洛羽,若见到洛羽,立即捏碎道符。他会立即赶过来。
  并回了一趟洛家村,告诉洛林夫妇洛羽正在闭关冲击第五层瓶颈,并且事情紧急,成功后就带他离去,就不回来了,二人听说事情紧急,当下点头,然后送俞白离去。
  当天夜里,俞白离去。
  几天后,蓝灵谷开启护谷阵法,宣布闭谷。
  绿树姗姗,时不时吹来一阵微风,远处不时传来几声吼声。
  这一带又恢复了宁静,几族之人和平共处。但谁也想不到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劫难,并且代价是如此的沉重。
  桃花峒。
  溪流如弓背,山路如弓弦,河水依旧静静的绕山过城,朝着远处流去,小城依旧安静的坐在山水之间,似乎从不去在意城里多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洛羽在床上躺了有一个星期,已经能下床走路,只是他发现自己体内真阳自从被那石碑吸走后,似乎连自己吸纳天地元气的功能也连带吸走了,无法行气吐纳,几乎和普通人差不多。
  这一现象令他万分沮丧,就像一个正在山巅瞻仰天地之时,突然掉落谷底,不见天日,无光无影,心情糟糕之极可想而知。
  所以,自从他能下床走路以后,就没说过几句话,除了几次嗯啊的回答了几声,大部分时间都坐在凳子上怔怔的出神,神色黯然。
  后来他也走出院子里几次,一开始周围人见到他,都知道他是端阳救下的那个人,纷纷的和他打招呼,他还是嗯啊了几声,算是回答,周围人都以为他淹坏了脑袋,后来见他也就不在出声。
  他也倒乐的清闲,一个人坐在河边,想着以前的事和现在的情况。
  从周围人口中,他知道这里是位于天中和天南的交界处的一个名叫桃源峒的小山城,眼前的河叫白河。
  自己居住的人家是个当地的船总,膝下一子,和他年龄相仿,夫子早年死于疾病。
  由于早年打拼下一点家业,还算殷实,所以给他提亲的人也不少,但这人一直没有再娶,就这样过了五六年,专心抚养儿子和管理家业,现在也是这个地方的船总,管理着一个运输船队,从事货物的运输。
  “傩送,回去吃饭啦。”
  端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洛羽默默的起身,向家里走去。
  半个月过去了,洛羽一直就这样整天发呆沉默,无所事事,但船总家倒也不缺这点粮食,所以任由他去。
  转眼间小半年时间过去,这天夜里,周围人家都已经入睡,洛羽从梦中坐起,眼角带着滴滴泪痕。
  他又梦到了他父母,他梦到他正和他爹娘一起吃饭,饭桌上欢声笑语不断,这时突然一个陌生人出现,二话不说抱起他就走。他大声哭着喊道:“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