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白野川真是一只稀少的。男狐狸精?
蓝芝被自己的想法逗得笑出声来,又怕被旁边晒太阳的同学当成神经病,急忙收声。
话说回来,自己怀疑什么的话,就验证一下好了。免得每天疑神疑鬼。
蓝芝拉过一旁的李青露,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终于说话了。
“小露,我有男朋友了。”
李青露等了半天之后,终于听到这么一句话,八卦的天性迅速爆发:“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我都不知道!”
蓝芝迅速的捂住了她的嘴:“别叫好不好!我很尴尬的!”
“哦。”李青露咽了下口水镇定了一下情绪,接着问:“三班的还是五班的?谁呀?你怎么勾搭上的我都不知道呢!哎哎哎,帅么?”
蓝芝嫌弃的避开她来蹭自己的胳膊:“都不是啦。不是咱们学校的。”
李青露眯起眼来:“开什么玩笑,咱们每天困在这个破地儿,哪有时间出去谈恋爱啊,何况你这么宅。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谁?”
蓝芝有点无奈的说:“你真的不认识。要不今天晚上给你看一眼吧?”
李青露这下高兴了:“一言为定!”
走在路上,蓝芝开始觉得自己的担心有点多余。白野川那么大个活人怎么会是什么妖怪呢。不过既然都跟她们说定了,看一下又不会怎样。顶多就是以后被这俩人调侃着过日子呗。
“白野川?”蓝芝领着两人走过了白玉桥,却不见白野川的影子。
她又试着叫了一声,还是没有人应。心当下一凉。
白野川平时都是等着她的,从没让她等过自己。今天自己带了两个同学,他就不现身了。说不定又遇上了什么急事?
还是。真是因为狐仙不愿在其他人面前现身?
蓝芝刚一这么想,白野川就走出来了。
“才等这么一会儿就急了?”白野川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心里却暗暗叫苦。
他是真不想被蓝芝以外的人看见。以他如今的境况,必须小心隐藏踪迹。所以一看到后面还有两个女孩子跟着,就本能的藏了起来。但看蓝芝的样子,大概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多少对自己起了疑。看这两个女孩子不过是普通的凡人,见一下应该没有问题,也好打消蓝芝的疑心。
至于以后,他终究是要和蓝芝坦白的。但他不敢想蓝芝的反应。
他不想失去蓝芝。
所以以后的问题,还是以后再说吧。
这么想着,白野川终于现了身。
“好啊你,逗我玩呢!”蓝芝一看到白野川,果然所有疑心顿消,开心的走过去拉他的手。
“小川,这是我的两个好朋友。这是李青露,这是沈云。他叫白野川,你们就叫他小川好了。”
白野川挤出标准的笑容和两个女孩儿打了招呼。
“真是外校的啊。小芝果然深藏不露。”李青露在心里默默想。
几人寒暄一会儿,因为时间已经晚了,李青露和沈云只说了几句话便要回家了。
临走,沈云半开玩笑的说:“小川,你可照顾好我们家小芝啊。”
“一定会的。”白野川在心里默默答应。
“怎么突然带朋友来看我啊?”白野川装作什么都没感觉到。
“没什么。今天突然说起来了,就顺便看一下呗。”蓝芝没敢说实话,否则白野川一定会笑死她的。
“对了,上次你突然消失那么长时间,到底是干什么去了?每次问你都岔开话题。”
“哦。上次么。我爷爷突然过世了。”
关于突然消失一个星期的原因,白野川这几天已经想了无数种说法来解释,但没有一个解释完美无缺的。其实他并不是一个擅长撒谎的人。
果然他话一出口,蓝芝心中立即冒出无数疑问:“如果是这样的话,怎么自己都没看出来他的伤心呢?还有,奔丧的话,他回来的时候应该穿黑色的衣服,就算临时没有,也不该穿米黄色这种亮色的衣服。还有最关键的一点,他刚回来的那天,自己帮他拍掉的叶子应该是油桐、银杉的树叶,而这些都是西南地区的树种,青海怎么会有呢。”
不过此时的蓝芝已经决定不再胡乱怀疑他了,那些叶子都是枯叶,也许自己看错了也不一定。听到他有亲人去世的消息,心里只是心疼。握他的手又紧了紧,道:“怎么都不跟我说呢。”
蓝芝的关心让白野川心中生出了一丝愧疚,更有满腔悲凉。
什么都不能跟她说,永远也不能坦诚相待,只能不停的骗她。难道这辈子都只能这样了吗?
我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孩,竟然是用一个虚假的身份。
什么时候,我才敢坦然的告诉你关于我的每一件事?
什么时候,才敢相信你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我?
什么时候,我才能因你而无所畏惧?
什么时候,才能跟你分享我生命中经历的一切?
蓝芝,希望你知道我并非同类的这一天到来的时候,还能让我留在你身边。
白野川一个人回了荒无人烟的山上。离开了蓝芝身边,心中积郁更重一分。
虽然他象征性的给自己找了个山洞做为“家”,不过大多数时候他都顺应本性,随便在山上找一棵粗壮的大树,在树上睡觉。
但今天,他想回到和蓝芝一起躺过的那个小山洞。
心神恍惚之下,没有注意到山洞周围微妙的灵气波动。
所以他的脚刚刚踏进山洞一步的时候,就毫无防备的被凌厉的灵气击中,一下被击飞了十来丈远。
陷阱是针对修道者布置的,除了感受灵气波动之外,别无探知的方法。
白野川想了想,大概明白了事情始末。原来那只山猫找到他又跟丢了之后,实在心里不甘,回去复命的路上又路过苏北小镇,就顺道在白野川的山洞中下了个陷阱术,想着万一他又回来。在埋伏了一天之后,山猫也知道这基本是不可能的。精怪本来居无定所,何况对白野川哪儿会这么傻,回到一个已经暴露的地方。
白野川捂着胸口流血的伤口暗自庆幸。他们还不知道蓝芝的存在,真是万幸。还好自己留了个心眼儿,在十万大山多等了一天,否则万一中了伏击,非得被那山猫撕了不可。
白野川拖着受伤的身体回到了山洞里。当然,这次他有仔细的探查还有没有别的陷阱。不管是作为人还是作为一只鹰,在受伤的时候,总是更想回到像家一样的地方。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白野川不敢再动用法力隐藏伤口。只能任由胸口处一片黑金相间的羽毛显现。第一次见蓝芝时是夏末秋初,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体恤衫,所以为了不暴露身份,只好冒着被商伊人的手下发现痕迹的危险用法力隐藏起伤口显露的本体。不过那时候运气比较好,那些人还没有摸到这个小镇来。
白野川简单的给自己疗了伤,便躺倒在那堆稻草上。
整个人都疼得迷迷糊糊的,一会儿便睡着了。
唉,看来以后一段时间都没法入梦找她了。
其实白野川是犹豫过今晚要不要去找蓝芝的。
但一想起自己前不久才刚答应过她,再也不会莫名奇妙的消失。何况。就算蓝芝发现了他的本体,那也是早晚的事。总有一天要面对的。
藏得住也罢,藏不住也罢,接受命运吧。
所以白野川紧了紧衣襟,还是来了。
于是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白野川敞着胸口处的羽毛和献血,低头不语。蓝芝震惊的看着他,双手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两个人,对峙在这深夜的月光下。
就在几分钟前,白野川还在给蓝芝讲笑话听。
“蚂蚁A问蚂蚁B:你都如何回蚁窝?,你猜蚂蚁B怎么回答的?算了看你也猜不到。我告诉你吧。蚂蚁B说:带着笑或是很沉默?哈哈哈,好玩吧?”白野川自己很开心的讲了一个笑话,却发现蓝芝没什么反应。
“小芝?想什么呢?”平时就算自己讲一个很老的笑话蓝芝也会给面子的笑的,今天怎么了?
“哦。没事。我就是感觉这几天家里不太对劲。”蓝芝回过神来,看来是一点都没听到刚才那个笑话。
“哪里不对了?你跟我说说嘛,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呢。”
“我爸出差回来了。以前我爸也出差过,有时候时间比这次还长,虽然我妈也时不时抱怨他,但也没出过什么问题。但是这次,我爸回来之前我就总听到他们俩在电话里吵架。大概是抱怨我爸无缘无故不接电话或者都不管家里的事情之类的,我没心情细听,以为我爸回来了就会好了。没想到我爸回来了还是一样。我知道我妈疑心一直很重,但是这次比以前任何一次都厉害。虽然他们吵架一般都避着我,但是还是有被我听到的时候。我妈这次闹得很厉害,似乎是一口咬定我爸。在外面有人。家里气氛僵的很,我有时候都不想回去了。”
蓝芝最近被这件事搅得头痛,说的时候眉头都皱成一团。
白野川听了,顿时也一个头两个大。他可从来没有解决这种家庭矛盾的经验,不过能想象那种吃个饭说个话家里都充满火药味儿的感觉是多么揪心。当下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拍拍她的肩膀,道:“不是还有我么?我跟你保证,以后我们结婚了,就永远不吵架,好不好?”
蓝芝被这句话说的嘴角微笑了起来,嘴上却只道:“胡说什么,谁要跟你结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