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张倩倩的脸色刷一下变了,愤怒的看着张大夫。
张大夫比她想象中还要刚:“意思就是你脸上的红疹,不,应该是你脸上和身体上的红疹,都跟这家店里的产品没关系。”
“你放屁,你个老骗子是不是收了他们家的钱,故意这么说的,我吃什么了你就说我是因为吃东西过敏,分明是因为这家卖的货是黑心的,才让我毁了容!”
自己请来的大夫不靠谱,张倩倩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恨不得扑上去把他拽出来,让他下诊断。
近二十年来,张大夫还是头一次被人这般指着鼻子骂。
看到这一幕,秦瑾立刻挡在张大夫面前,挡住了张倩倩张牙舞爪的面孔。
“如果真的是我店里的货有问题,你的红疹只会起在脸上手上,因为只有这两处地方接触过,可你现在不仅仅是脸上起了,除了张大夫刚才检查过的胳膊,恐怕身上也出了不少,如果不服的话,我们可以找几个婆子去内间检查。”
刚才张二娘握住张倩倩手腕的时候,秦瑾就瞄到了她胳膊上的红疹,如今被张大夫一诊断,果然跟她想到的一模一样。
张倩倩听到这话,眼睛瞪得大大的,面色已经有了愧疚的神色,但还是嘴硬的回答道:“那又怎么样?我日子过得舒坦,抹了全身不行吗?”
这话一出,外面的人齐齐开始冷笑。
谨廷美肤的产品虽然说不上是奢侈,但每一瓶里的量并不多,要说抹遍全身,那还真得用上个一两瓶。
这人先前说,只不过用了一次就起了疹子,现在又说涂满了全身,这话说出去,还真没几个人信。
秦瑾微微一笑:“没想到你这么喜欢我们的产品,但遗憾的是,这并不能说明我们的产品有问题,还有一点需要提醒你,之前我们的约定如今已经出了结果,你怎么说?”
王守仁不敢断言张倩倩的脸是由于什么造成的,可王大夫却明确的指出,她是因为服用了什么东西而过敏。
这样鲜明的对比之下,谁输谁赢,只要长了眼睛的就能看出来。
“你说出来了就出来了?我请来的大夫只说不能断定,凭什么算你赢!”一把推开秦瑾,张倩倩扭头就往外走。
“站住!”魏严迅立刻抽出身上的佩剑,拦在门口:“赔偿店里的损失,不然你们不能离开这里!”
满屋子的狼藉还没有收拾,魏严迅不可能让他们就这样轻而易举的离开。
几个捕快立刻站起来,堵在门口。
“街坊邻居都看到了,这人就是故意吃了过敏的东西,长一脸红疹来找茬的,如今大夫已经诊断出结果,而且她也拿不出自己用过的谨廷美肤货品的包装瓶,我们合理怀疑她是故意的,还请大家见证一下,帮我们把他们交到衙门。”
魏严廷站到门口,义正言辞的对众人解释。
张倩倩身后的几个大汉看到这种情况,原本想出手,却不得不停了下来。
这么多人堵在门口,他们要是真动手,还不惹了众怒。
张倩倩也看出事态严峻,她随手解下自己随身的荷包,蛮横的扔到桌子上:“不就是想要钱吗?拿去拿去,穷酸相,一辈子都赚不到什么银子!”
秦瑾没动,魏严迅倒是上前捡起那个荷包,把银子倒出来数了数:“二嫂,只有五两银子,够不够?”
“不够。”秦瑾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不要得寸进尺!”张倩倩插着腰,愤怒的说道。
一听这话,张二娘第一个不乐意起来:“什么叫得寸进尺?我看你才是得寸进尺!这里面一瓶美白霜就五百文钱,你砸了这么多,妄图用五两银子偿还,简直是痴人说梦!”
秦瑾定价并不高,一方面就是考虑到了当地的经济水平和材料的成本价。
可做生意有低端受众,也要照顾到高端的受众,五百文的美白霜有,五十文的自然也有。
“什么?”张倩倩诧异的瞪大双眼,他们家在京城的铺子,一盒高档的胭脂水粉,定的价格也才几百文钱,可那是京城,繁华程度岂是这个小破镇子能比得上的。
这简直就是抢钱。
“铺子里的所有产品都是明码标价,你若是不信,可以问问旁人。”秦瑾把产品目录和价格表拿出来,展示给他们看。
为了方便出售,她把所有的产品都做了标价,就像现代的菜单一样。
简洁明了,看着还方便。
“今天这些货价值在十五两银子到十八两之间,我给你算个成本价,也至少要十两银子,所以你现在给的这些银子,并不足以偿还你造成的损失。”
秦瑾拿着算盘噼里啪啦一顿拨弄,一边算一边念叨着。
张倩倩是真的傻了眼,没想到来到蓝田镇,她竟然踢到了人生第一块铁板。
“你们还有没有银子?”转头冲着几个大汉问道。
几个大汉赶忙凑在一起凑了凑,可硬是只凑出二两银子。
“小姐,要不我去大小姐哪儿去借点儿?”刚才出去请大夫的那个人低声问道。
“快去快去,快点儿!”
张倩倩心知今天自己是落了面子,黑着脸催促着。
不管做什么,她今天是注定占不到便宜,看来想要对付秦瑾,还要换个手段才行。
一炷香的功夫过后,张倩倩的下人带着银子回来,不由分说的塞到秦瑾手里,张倩倩便怒气冲冲的跑掉了。
“哎,你们还没道歉!”魏严迅在他们身后高喊道。
张倩倩身后的人听到这话,猛地一个趔趄,差点儿摔了个狗吃屎,张倩倩头都没回,脚下的步子更快了。
秦瑾深吸一口气,看着张倩倩的背影消失,才回过身深深冲着张大夫鞠了一躬:“张大夫,谢谢您。”如果不是他公正公平,今天这事儿也不能这么轻易就解决。
“罢了罢了,我也只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只是树大招风,你以后还是要小心些。”张大夫说了这么几句话,便转身离开了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