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瑾不怒反笑:“我从不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从不想着不劳而获。”
说完她上下打量着李云诺,眼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有的人却是想要不劳而获的典范,不顾亲生母亲的阻拦,非要嫁进大户人家做妾室,甚至不惜断绝跟亲生母亲之间的关系。
十几二十年不回家一趟,一回来就找传家宝,她可真是个孝顺的好女儿。
“够了!”
这话是赵阔喊出来的,他一向耿直,今天看到这样一出闹剧,着实是无法介怀。
喊完他不由分说的上前,一把拉住李云诺的胳膊:“李二丫,你想要你家的传家宝是吗?跟我来!”
他大步往前走,根本不顾李云诺能不能跟上,连拖带拽的拉着她进了屋子。
刘阿婆的棺材就放在门口,赵阔把李云诺往棺材前面一扔:“给你娘磕头!”
李云诺惊恐的看着他,见他死死的站在自己面前,仿佛她不磕头就把她扔进棺材一般,赶忙乖巧的趴下磕头。
见她磕完头,赵阔黑着脸把她拽起来,继续往屋里面走。
后面跟着秦瑾和魏严廷,以及赵阔媳妇儿。
赵阔媳妇儿花痴一般盯着赵阔,她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她家爷们如此爷们的样子。
魏严廷顺势握住秦瑾的胳膊,时时刻刻都护着她。
一行人走到刘阿婆的套间,赵阔把李云诺往墙上一甩:“传家宝!这就是你们家的传家宝!”
房间里古朴的家具和一些破旧的摆设,哪里都不带一丝值钱的模样。
如果说哪里特殊的话,恐怕就只有墙上挂着的那一把剑了。
屋子里光线昏暗,可即便如此,也能看到剑柄上折射出的凌厉光芒。
这把剑显然被人经常擦拭,挂在墙上一点灰都没有,剑鞘被人摸的十分光滑,几枚宝石镶嵌在上面,低调而又奢华。
贫穷的农家室内,的确不该有这般尖锐之物。
李云诺看了一圈,都没有把墙上这把剑放在眼里。
“传家宝?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她来来回回的寻找着,丝毫没发现周围的人,看向她的目光里都带上了指责。
刘阿婆的命怎么这么苦,幼年丧父,中年丧夫,好不容易养大了孩子,竟然是这么个玩意儿。
秦瑾深吸一口气,走上前郑重的摘下那把剑。
“都说宝剑配英雄,没想到到最后你竟然会成为这把剑的主人。”
带着满满的遗憾,秦瑾把剑递到李云诺面前:“这就是你找的传家宝,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你父亲曾经的佩剑。”
有些东西因为在心中的地位斐然,所以才会价值连城。
“一把剑?”李云诺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赵阔,她甚至没去接那把剑,就这样呆呆的看着赵阔。
赵阔闭了闭双眼:“就是这把剑,这是当年你父亲临走之时留下的,他说自己不能保护你们母女,所以留下这把剑,护住你们不被奸人所伤。”
最珍贵的,能抵万金的从来都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丈夫满心的爱意。
刘阿婆这般柔软的人,为何会有一个如此让人不敢置信的女儿呢?
秦瑾深吸一口气,重新把剑挂在墙上。
半晌之后,她又摘下来,冷着脸往外走去。
走到堂屋灵堂前,她拿着剑郑重的在刘阿婆棺材前鞠躬,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剑放进棺材里面。
既然李云诺不懂这把剑有多重要,那就不要留给她了吧。
早些年,在她出嫁的时候,刘阿婆没有把这把剑当成陪嫁,如今肯定也是不愿的,就让她带着这把剑一起离开吧。
说不定到了另一个世界,她还会和昔日的丈夫相会,当时候两个人还可以舞剑喝茶,当一对儿神仙伴侣。
李云诺追出来的时候,秦瑾已经安置好那把剑。
“如果你还有一点人性的话,就不要打扰刘阿婆的安稳,送她好好上路。”
说完这话,秦瑾没再多留,拉着魏严廷出了房门。
这终究是别人家的家事,哪怕她恨不得上前把李云诺胖揍一顿,也是不能做的,没有立场没有资格。
而且她也不想打扰刘阿婆的安稳。
死者为大,再大的事儿也绕不过去。
所以她脚底抹油一般,走的飞快,因为她怕再慢一点,她会控制不住自己去动手打李云诺。
这般狼心狗肺的人,简直都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越走越快,秦瑾简直要小跑起来。
等到跑出村子,她才放缓了脚步,整个人带着沉闷的郁结之气,狠狠的喊了一声。
魏严廷上前帮她拍了拍背:“别生气,为了这种人不值得。”
“我是为刘阿婆不值得,辛苦了一辈子,竟然养出来这么一个玩意,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孽!”秦瑾愤然。
“她会有报应的,你且看着。”魏严廷安慰到。
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秦瑾摇了摇头:“算了,现在我只希望刘阿婆的死跟她没有关系。”
“那咱们去衙门看看?”
“好,去衙门。”
两个人慢吞吞的朝镇上走去,从窑康村到镇上需要穿过好几个村子,走着走着他们突然听到有人在议论李云诺的事儿。
“你们听说了吗,赵地主家的小儿子差点儿没了,是那个叫李云诺的小妾害的。”
“哎,这大户人家就是脏,连孩子都不放过。”
“谁说不是,不过听说那个李云诺已经被赶出家门,估计以后也过不上什么好日子了。”
“这种人还过什么好日子,也活该她这么多年没生出孩子,不然还不知道会做多少恶毒事儿出来。”
……
秦瑾听了一耳朵,突然明白,李云诺为什么回家,以及为什么找传家宝了。
过不上锦衣玉食的生活,想起了自家的老娘和家产,这是想回去压榨老人家,着实好恶毒的心思。
两个人走到县衙的时候,结果已经出来了。
刘阿婆是意外摔死的,身上和头上都有碰撞的痕迹,仵作怀疑老人家应该是失足踩空,不小心摔倒脑袋,从而意外过世。
跟李云诺说的毒死完全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