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端起黑乎乎的汤药,秦瑾屏住呼吸,仰头就灌。
  “等一下!”
  魏严廷猛地站起来,疾步跨到她面前,一把夺过了那碗药。
  “既然孩子是我们两个,那谁喝都没关系,还是我来吧。”他笑着看向秦瑾,眼神温暖而明亮。
  不待旁边的人反应过来,魏严廷仰头就将那碗药全闷了下去。
  “哎哎哎,你喝它干嘛?!”魏家母也不哭了,伸手扒拉魏严廷的胳膊,等扒拉过去一看,碗底连点儿渣子都没剩下。
  心疼的盯着那碗药,魏家母气得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魏严廷把秦瑾拉到自己身后,然后笑着接过魏家母手里的碗:“娘,这生孩子又不是阿瑾一个人的事儿,您不能厚此薄彼光给阿瑾一个人抓药,下次您给我抓,说不定我喝完立刻就好使了。”
  听到这话,魏家母彻底没了脾气,她气呼呼的瞪了魏严廷一眼:“你就气我吧,哼,快走快走,别在我跟前儿碍眼,走走走!”
  “那娘您好好歇着,明天我们再来看你。”
  说完魏严廷拉着秦瑾迅速走出门去。
  中午的太阳高高挂在头顶,却照不进心中的阴霾,秦瑾满心的疲惫,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缓解。
  魏严廷与她十指相扣,两人的步伐逐渐缓慢下来。
  “娘只是心急了,别怪她,她没有恶意的。”
  拉着秦瑾的手,魏严廷低声解释。
  秦瑾低着头没有回应,只是闷头往前走。
  此时她的情绪非常不好,她真的担心自己一开口,说出来的话会伤到别人。
  谁知她刚往前走了几步,就被魏严廷走到前面拦住了。
  “阿瑾,你看看我好不好?”
  “看你做什么?娘没什么坏心眼我知道,可也不能……”
  不能怎么样秦瑾实在说不出来,最后能能无奈的长舒一口气:“刚才你抢那碗药做什么,要是真喝坏了肚子怎么办?”
  一想到刚才那碗药里面又香灰和符纸灰,秦瑾就忍不住作呕。
  那玩意儿哪是能下肚的东西,一个不好就容易坏肚子,封建迷信真是害死人。
  她担忧的摸着魏严廷的肚子,心中想着,要怎么样才能不让他受到伤害。
  看她忧心忡忡的模样,魏严廷“噗嗤”笑出声来。
  秦瑾反应过来,立刻红了脸颊。
  他伸手把人环进怀里,用充满磁性的嗓音问道:“不生气了?”
  闷头把脸埋进他胸前,秦瑾握拳轻轻锤了下他的肩膀,嗔怒:“你笑什么!”
  “我有笑吗?肯定是你听错了,要不就是我太幸福,不由自主的就能笑出声来。”弯腰把人打横抱起来,魏严廷笑着往前跑了几步。
  重力猛地失衡,秦瑾下意识的环住他的脖子,这人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伎俩。
  欢笑着回到自己家,魏严廷有些舍不得把人放下。
  怀里的人儿仿佛根本没有几两肉,抱在怀里也是轻飘飘的,要是哪天刮个大风,说不定会直接被吹走。
  就这身体生孩子,他突然有些舍不得。
  “孩子的事儿你别急,改天我跟娘好好说说,你现在太瘦,以后要好好调养调养才成。”
  上下打量着秦瑾的身材,在她脖子以下的地方停留了几秒钟,魏严廷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他迅速咽了口唾液,强制自己转开目光。
  没发现他的异常,秦瑾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身体很健康,你也是,但现在年纪太小,不是要孩子的时候。”
  如果在现代,秦瑾肯定会毫不客气的说,我还是个宝宝。
  十几岁就让生孩子,那真的是十分不负责任。
  此时看着魏严廷稚嫩帅气的面庞,还有他严重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稳重,秦瑾突然觉得,我还是个宝宝这话真说不出口。
  “好,都听你的。”把人抱进怀里,魏严廷笑着承诺。
  孩子的事情不应该成为他们之间感情的障碍,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家里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地里的事儿重新让两人蹙起眉头。
  “你说这事儿是谁干的?”秦瑾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
  地里种的东西,就好好长在那儿,到底是哪个这么闲,非得要去拿火烤。
  看那黑黄色叶片的范围,一看就不是一天能完成的,接连好几天都去他们家地里点火,难不成有什么深仇大恨?
  魏严廷摇头:“在村里左邻右舍拌个嘴容易,要说结下什么深仇大恨倒也不至于,磕磕碰碰谁家都有可能。”
  范围实在过大,到底是谁做的孽,还真不好去猜。
  秦瑾蹙着眉头想了想:“你说会不会是秦家的人?”
  最近好长一段时间,秦家人都没有上门来作妖,的确不怎么正常。
  魏严廷认真的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我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今天晚上见分晓吧。”
  “你就这么确定,今晚那个人还会继续祸害我们的地?”
  “当然了,已经开了头,不可能虎头蛇尾,他想造成的是让我们以为土豆苗生了病虫害,断断然不可能只烧这小小的一片。”
  这个想法跟秦瑾想的不谋而合。
  祸害庄稼的人既然做了伪装,那么就意味着这需要是一个完整的计划。
  秦瑾其实并不怀疑秦家人,因为秦家人大多没有脑子,就算是想要为难,也是直来直去,或者当着你的面儿大吵大闹。
  做的那些陷阱都是肉眼可以辨别的。
  土豆苗的事儿,策划者明显是有规划的,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或许会把所有的错误都推到秦瑾身上。
  要知道病虫害都是会传染的,一棵传两棵,两棵传三棵,三棵传一大片。
  先是魏家人的庄稼,再是周围邻家的庄稼,最后蔓延到整个村子。
  想到这个可能,秦瑾便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如果真的像他猜测的这般,那背后的策划者的心思不可谓不歹毒。
  不过是想要算计一个人,竟然把全村的人都拉上陪葬,就算到最后村子里的人制裁了她,那接下来的生活要怎么办呢?
  难不成全村人都要一起被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