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棺材的分量并不轻,若是走起来还好一些,就这样原地抬着,对抬棺材的人实在是太过不友好。
秦母和秦奋这么拦着路,摆明了就是在逼魏家人。
魏家公和魏家母含着泪上前,两人恨不得上去给他们母子二人磕头,只求他们能赶紧把路让出来,好让他们过去。
“亲家母,你知道的,在我们家我每天都好好伺候着小英,她肚子里可怀着我们魏家的骨肉,我怎么敢苛待她哦,这次摔倒真的是意外,小英就去趟茅房,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
若是知道,魏家母简直恨不得去抬着她,哪里会让她一个人去。
秦母可不管这一套,她只管闹,说什么也不让路。
秦瑾和魏娟也着急,眼看着抬棺材的人全都黑了脸,她们也只能上前:“你们到底想要什么说法,开条件吧。”
“我要我女儿的命,你们能给吗?”秦母愤怒的咆哮。
秦瑾冷笑一声,不跟她掰扯:“你来闹的目的到底是想要钱,还是想要你女儿的命,你自己心里清楚。”
“哎幺,我苦命的女儿,你怎么就这么死了,把娘一个人丢在这里,我可怎么活哦……”
秦母继续哭,摆明了不说自己要什么价。
真当她傻是不是,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她若是狮子大开口,就抬棺材的那几个都得生吃了她。
可闹还是要闹的,不闹更不会有钱拿。
秦母哭、骂、打滚儿、撒泼,各种花样层出不穷,就是不说自己要怎么才让路,魏家公和魏家母愁的泪眼汪汪,跪在地上求他们让路。
奈何人家根本不听,眼看着抬棺的人脸色都发青了。
秦瑾咬牙,恨他们娘俩的蛮横与不讲道理,她左右看了看,见旁边看热闹的有几个眼熟的。
她立刻上前走到他们跟前儿,低声请求道:“诸位叔伯,事出紧急,还请呢你们帮个忙把他们拉开,给死者让出一条路来,大恩大德无以为报,等日后我定让魏严廷上门道谢。”
这番话说的十分诚恳,最主要的是,秦瑾暗中开了筹码。
让魏严廷主动上门道谢,那到时候彼此之间好好聊聊,这些人若是想去商队,或者有亲戚想去商队的话,岂不是有了门路。
这话一撂下,那几个人立刻扬着笑脸:“阿瑾客气了,哎,本来这事你们的家事,我们不好插手,但这死者为大,总不能误了下葬的时辰,兄弟们搭把手,让这两位让让路吧。”
有了这声吆喝,众人一哄而上,立刻七手八脚的把秦家两人拉开,期初秦奋还想反抗,可他纵使再凶狠,也是双拳难敌四手,被三个汉子按住手脚轻轻一拽,便将他挪到一边去了。
秦英的棺材总算是顺利的抬出家门,秦瑾心中暗暗合计,等回头定要给抬棺的人备点礼送过去,今天没一个人说要撂棺,着实是给了不少面子。
秦英的死,给魏家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魏家公和魏家母每天都在唉声叹气,他们日思夜盼的孙子没有了,天天热热闹闹上门蹭饭的亲厚亲家也没有了。
有的只是漫无边际的谩骂和哭叫。
“老魏家的,你们还我女儿命来,我诅咒你们家断子绝孙,你们就不该娶儿媳妇儿,就你们这样的人家还想抱孙子,做梦去吧!”
深知魏家两老的命脉在哪儿,秦母百般咒骂直取七寸。
魏家的大门根本不敢打开,就这样,秦母和秦奋还每天都会隔着院墙,往里面砸臭鸡蛋和烂菜叶子,家里一片狼藉。
这一趟,魏家母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哀怨着望着天:“老天爷,我们家这是做了什么孽,怎滴就出了这种事?”
正说着,天上突然飞来一个西红柿,直直的砸到魏家母脸上,顿时大片的鲜红炸开,落的满身满脸都是,还带着一股嗖臭的味道。
“哎幺,我的命吆~”
魏家母捂着脸大哭,怎么这日子就过不肃静。
秦瑾和魏娟也没有办法,两人现在都住在老宅这边,怕两位老人家伤心过度,可她们在这里并没有改变状况。
魏家公和魏家母还是病了,两人先是发高烧,然后不断地咳嗽,上火口腔溃疡起了满嘴的泡,一下子便倒了下去。
秋风乍起,前两天还汗流浃背的温度,不知道从哪天开始,竟带上了丝丝凉气,紧接着下了一场秋雨之后,早晨起来地面上竟有了霜气。
“小娟,把这碗药给娘端过去,我听她昨天晚上又咳嗽了很长时间。”
一大早,秦瑾用炉子熬好了中药,放凉让小娟端过去,此时炉子上还有另外一锅魏家公的药,这两位老人都是心思过重,郁结在心,喝中药的效果会比西药好上一些。
魏娟上前接过药,撅着嘴巴蔫蔫儿的:“这日子得什么时候是个头,二哥和小迅他们是不是快回来了?”
转眼间商队的人已经走了一个多月,算算日子,差不多就是这几天。
秦瑾拿着扇子抬起头看向远处,前几天他把秦英过世的消息,飞鸽传书给廷哥,不知道他收没收到。
“是啊,时间到了,小迅回来估计又是一场风雨。”
沉重的扇着炉子,秦瑾的心情沉重无比。
魏家的又一场风雨即将来临,只不过秦瑾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处在了这场风波的正中心。
商队回来的那一天,天上飘着小雨,带着无尽的寒意。
前一天晚上,魏严廷把魏严迅单独拉到旁边,将秦英过世的消息告诉他,魏严迅听了之后,苍白的笑着:“二哥,你别闹,小英还怀着孩子呐,怎么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他下意识的不想去相信,可是魏严廷严肃的表情已经沉痛的眼神,已然说明,这根本不是在开玩笑。
更何况,魏严廷也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
“不不不,不可能,我们出发的时候小英还好好的,再说还有二嫂在,她们怎么可能会出问题?我不相信,我是绝对不不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