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瑾莫名被拉开,秦二爷看她的眼神以及说话的语气,显然都是在针对她。
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秦二爷,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怒气。
“站住!我不喝茶,让她这个不孝女站旁边看着,什么叫做礼义廉耻,什么叫做孝义规矩!”
秦二爷冷声呵道。
来到这里,秦瑾某些骨子里带出来的习惯,成了最为离经叛道的表现,而这些离经叛道是他们老一辈最不能接受的。
一个连自己母家都不认的女儿,简直就是家族的耻辱。
拉着秦瑾的手猛地一哆嗦,魏家母转过身挤出满脸笑意:“二叔,小孩子不懂事,我们家慢慢教就是,您别生气,犯不着跟个孩子计较。”
魏家公也上前:“秦英的事跟阿瑾没关系,她本来就是被我们老两口拉过来的,而且谁也没有预料到秦英会出意外,二叔要是因为这个责备我们魏家,我们也无话可说。”
“人死不能复生,秦英的死我不想过多追究,只想给你们做个了断。”秦二爷拂开扶着他的人,转头拄着拐杖看向正哭得不能自已的魏严迅,眼睛里带着满满的不屑。
“了断,怎么个了断法?”魏家公问。
秦二爷拿着拐杖指着秦母:“说吧,你要怎么跟魏家人了断。”
要说苦主,秦母的确是最正经的一个,自己的女儿死了,可不是要伤心难过,更何况刚嫁入魏家不过几个月的时间。
“二叔啊,小英的命没了,以后我再也看不到她,这要我怎么了断?”秦母反问。
看上去是个十分聪明的回答,没有直接谈条件,反倒是把自家大家长祭出去,实际上她哪里有那么多心眼,只是当着秦二爷的面,不敢张嘴要钱罢了。
秦二爷鲜少出面,可是只要他一出面,事情便会按照他想要的方向去发展。
不为别的,只因他有一个厉害的儿子。
秦二爷的儿子是蓝田镇的县太爷,当地的父母官,为人最是孝顺。
听到秦母这么说,秦二爷呲笑一声,拐杖狠狠的杵到地上:“你是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有什么条件你说,不然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
他虽然不怎么出门管事,可家里的那些小辈们,个个是什么性子,难不成还能真的一点都不了解。
秦奋早就在看到秦二爷的时候,就瑟瑟发抖,现在看他的脸色不好看,自然更加不敢开口了。
“没,没什么条件。”秦母紧张的说道。
“没什么条件就滚,若是再来莫名其妙的找事儿,我就让人把你送到大牢里面去。”
给了他们机会,既然他们不说自己的条件,那秦二爷自然不会再做坏人。
秦母和秦奋听到这话,连连应是:“好,我们这就滚,这就滚。”
说完两个人灰溜溜的跑掉了,竟丝毫没提关于赔偿的事儿。
要知道,在之前的时候,娘俩曾商量着,怎么也要用秦英的死向魏家要上几百两银子。
谁知道秦二爷竟然会出面?
若是早知道他会出面,秦母和秦奋一定会咬咬牙,只要个几十两银子,就让这件事作罢。
他们两人走后,秦二爷立刻把目光转向秦瑾。
“逼着自己母亲跟你写断绝关系的契书?用十两银子买断生养恩?自己有天大的本事,跟母家再没半点关系?”
他步步逼向秦瑾,每一句话都是在质问。
魏严廷下意识的站到秦瑾前面,秦二爷的气势太过凌厉,而且他手中的拐杖仿佛随时都会甩出来,魏严廷怕他伤到秦瑾。
见他上前,秦二爷勾起嘴角:“到算是个男人,就是太过不懂礼教。”
“那恕我无礼,敢问二爷一句,在您眼里到底是什么才是礼教?”魏严廷不卑不亢的问。
“忠孝节义礼智信,这八个字你没听过?据说你还是个识字的,怎么这点道理还用我这个外人来教?”
“不敢劳烦秦二爷,只是你说的道理,跟我们生活过日子离的太远,我们实在不敢苟同。”
从魏严廷背后挤出来,秦瑾主动接话到。
刚开始秦二爷的气势的确很足,秦瑾承认,这个人根本不像个乡村老人,反倒是身上有着一种上位者的架势。
这架势刚开始让她很是疑惑,再加上他又是长辈,所以她才没敢怎么顶撞。
可是这不意味着她怕了这个人。
“不敢苟同?呵呵,一个妇道人家,好的不学,专学离经叛道,真以为自己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么?摸着你自己的良心问一问你自己,你配吗?”秦二爷眯着眼睛,话语间全是鄙夷。
秦瑾丝毫不惧他:“我为什么要学别人?我做的就是我自己,秦奋和秦母他们为人父母,为人兄长的,可以不顾忌自己的身份,强取豪夺甚至卖女求钱,我凭什么要做他们的工具人?”
讲道理,人生下来就是独立的个体,抚养幼子,赡养老人是义务也是责任,可并不意味一方可以对另一方予以欲求。
“荒谬!荒谬至极!”秦二爷怒气反笑,他指着秦瑾的鼻尖,“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做的很有道理,对自己的亲生母亲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真是乡野村妇,不懂一点礼仪教化。”
“二爷是让我跟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那对不起,办不到。”
秦瑾不觉得自己有错,她理直气壮的顶撞。
“好啊,好啊,我看你是冥顽不灵,不受点教训根本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秦二爷气得脸色铁青,他挥着拐杖转身走到门口,“来人,把这个死丫头一起给我带回族里,我来亲自教教她,什么是孝道,什么是尊敬长辈!”
宗族大家长的威信,不比官威小,秦二爷这么说完,他身后的几个人立刻上前押住秦瑾。
魏严廷想拦,却是双拳难敌四手,根本不可能从那么多人手中,把秦瑾抢出来。
“住手!你们凭什么带走阿瑾,她是魏家的媳妇儿,跟你们秦家早就没有关系了!”
牵制着三个人,魏严廷一边打一边大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