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虽然说是捡回来的,但是魏恒向来对他都挺厚爱的,因此府里的下人对他十分尊重。
朝中事?
下意识的,小七想到了跟秦家一家。
他原本还想再问,但管家推了推他的胳膊:“七少爷快回去吧,待会儿王妃应该要过来。”
不远处已经依稀能够看到翠绿嫣红的裙摆飘荡,小七顿了顿,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高阳王妃孟岚的确是过来了,她的脸色十分难看,几乎维持不住自己平常高高在上的那种气度表象。
走到魏恒院子里,她抬手:“你们都在门外候着。”
接着一个人走进屋子里。
“王爷,求您救救婉儿。”一进门,孟岚立刻跪在魏恒面前,眼泪刷一下飘落。
魏恒猛地回头:“让本王去救她?那你告诉我,谁来救本王?!”
魏恒咬着牙,面目狰狞,他上前两步紧紧抓住孟岚胸前的衣襟:“就是你那个好妹妹孟婉,坏了本王的大事,你知不知道!”
孟岚盯着他的脸,浑身都在发抖。
在刚听到宫里传来消息的时候,她也是懵的,不明白自己的妹妹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事情,可是事实就是事实,他们百口莫辩。
宫中的孟婉孟贵妃,跟御林军的副统领秦汉私通,被皇帝捉奸在床。
这简直像是一个笑话,可笑话牵扯出来的事情,却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而去。
御林军副统领秦汉,家中做的是生鲜蔬菜生意,好巧不巧跟秦家新开的生鲜小铺,有竞争关系。
一切就是这么巧合,原本魏恒都已将魏严廷跟羌族私通的信件呈交到皇帝桌案上,可就因为孟岚,他不得不紧急让人抽了出来。
原本以为,魏严廷全家马上就要死无葬身之地,可最后竟被一个女人,以这种缘由而打乱他的全部计划,魏恒又怎么会不生气。
现在只要一想到,魏严廷很可能就是他那个“弟弟”,他便觉得身边充满了不安,仿佛想要遮掩的一切,全部都会被人突然拉扯开一般。
孟岚死死的掐住自己的指尖,她压下心中的恐惧:“王爷,婉儿婉儿她不是故意的,求求您看在这么多年的份上,救救她的命行吗?”
闭上眼睛,孟岚死死的咬住舌尖。
她们姐妹原本都有自己的心上人,可命运却不曾放过她们,让她们一个嫁入王府,一个嫁入皇宫。
孟婉心中的苦楚,孟岚心中一清二楚,可即便如此又能怎么样呢?
魏恒嗤笑一声,猛地松开孟岚,任由她跌落到地上:“本王拿什么去救她?以命抵命吗?那你要不要计算一下,她那条贱命到底值不值得?”
孟岚到底还是死了,她伤了皇家的尊严和面子,不可能苟活于世,皇帝不会允许。
至于御林军副统领秦汉,他被秦家用几代人的爵位和积累保了下来,但因为孟婉的死而选择烧炭。
纷纷扬扬的暖棚刺杀案,最后因为这两个人的死,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魏恒的最大助力,孟家也因此失了圣宠,而被京都的官员边缘化。
一场风波来的突然,消失的也是那般急切。
入夜,魏严廷将秦瑾揽在怀里:“最近有没有被吓到?”
秦瑾眯着眼睛摇摇头:“没有,就是觉得在这里想做点事业太难了。”
她的蔬菜啊,还没有吃上几口,就这样没了。
想想都觉得心疼。
没想到是这个答案,魏严廷无奈的捏了一把她的鼻尖:“别耍赖,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孟婉跟秦汉有关系的?”
秦瑾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我不知道啊,我只是说可以从暖棚竞争对手上来入手,可没说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两人有牵扯,更加不知道他们的胆子竟然会那么大,在皇宫就敢酱酱酿酿。
当时大概也是病急乱投医,秦瑾思来想去,觉得这件事不可能只有魏恒在里边捣鬼,肯定还有别的人。
他们便把这个消息告诉周家人,在周大哥和周二哥的多番帮助下,终于顺藤摸瓜,查到了秦家和孟婉身上。
当两条线索合并在一起的时候,有些看上去并不显眼的缘由,也变得明朗起来。
他们不过是稍加引导,派人在秦汉耳边嘀咕了几句,说孟婉在宫里的日子如何不好过,然后又买通孟婉身边的丫头,转达秦汉要娶亲的消息。
一来二去,他们想让皇帝看到的东西,就这样自然而然的产生了。
“廷哥,你说秦汉和孟婉他们无辜吗?”躺在床上,秦瑾一直都想不清楚这个问题。
“不无辜,尤其是孟婉,一切都是由她促成的,虽然做的是魏恒的棋子,但她从来都不无辜。”
魏严廷回答的斩钉截铁。
不是他心硬,而是孟婉在做这种事的时候,就没有顾忌过魏家人的性命。
一个视他人性命为草芥的人,她自己的命又有什么贵重的呢?
“好吧,是我想多了。”
翻了个身,把脑袋靠在魏严廷肩窝里,秦瑾悠悠的合上眸子。
夜已深,到了睡觉的时间了。
京都又重新恢复了宁静,只不过秦记生鲜倒了好几家,又有不少小的生鲜铺子拔地而起,热热闹闹的开业。
这其中就有两间是魏家的铺子。
“二嫂,你觉得咱们水果和蔬菜这样分开卖,是不是有点浪费空间啊?”
手里拎着一串红提,魏严迅一边吃一边问道。
这次他回京都,可不只是人回来这么简单,在江南五州呆了一年多时间,他可是看上了不少好东西,并且还花费代价运到京都一大批。
秦瑾一边指挥着下人将水果分门别类的摆好,一边推了推魏严迅,让他别碍事:“当然不会,你这商路难不成只跑一趟,还是说只有一个商队?”
新鲜蔬果的供应,在冬天绝对是个暴利的买卖。
“当然不是只有一个商队,二嫂,你是不知道,江南五州那边大旱,不知道多少人流离失所,他们什么都没有了,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