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突然松开双手,魏严廷高喊一声,接着他急切的拿着自己的官帽,急匆匆的跑出门去。
秦瑾看着他这副模样,简直目瞪口呆。
廷哥好像有些魔怔了,不行,她得给他熬点宁神汤,不然怕是晚上要失眠。
魏严廷急匆匆的跑进皇宫,见到皇帝之后,立刻说明了来意。
“陛下,微臣觉得,此次地动的发生地或许是在川蜀地区。”
皇帝正愁眉苦脸,听到他这么说,并不觉得有什么开心的:“魏卿,川蜀地区距离京都至少有上千里,这么远的距离,即使发生地动,恐怕也传不到京都吧?”
“陛下,这正是臣要说的,此次地动的剧烈程度或许超过了我们所有人的想象,按理来说,如果在京都附近,早就该有消息传来才对,可是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六个时辰,却没有一点消息,这是其一。”
“其二,剧烈的地动会损坏道路,我们收不到消息,也许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路能够出来送信儿。”
魏严廷的嗓音沙哑无比,带着无尽的悲痛。
只要想到这个可能,他便觉得浑身都沉重无比。
老皇帝的表情比他还要惊愕,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魏卿,你有几分把握?”
“五分。”
“好,朕现在命你为川蜀钦差大臣,赐你精兵两千,快马两千,现在立刻八百里加急赶往川蜀州,可有问题?”
“微臣定不浪费一分一秒,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川蜀州。”魏严廷跪下领命。
老皇帝飞快的写好圣旨,交给他,两人自此离别。
没有践行,没有大肆办理的任命仪式,甚至连个见证者都没有,魏严廷就这样带着老皇帝的圣旨,飞快的赶往川蜀州。
“阿瑾,照顾好家里,等处理好那边的情况,我即刻返回。”匆忙的告别,甚至来不及说些温情的话语。
秦瑾看着他疲惫的面容,咬牙摇头:“不,廷哥,我跟你一起去。”
把可乐交给魏娟,秦瑾心意已定。
地震的可怕,她比魏严廷更清楚,而且如果地震太过剧烈,他们需要一个优秀的大夫,而她比任何人都要熟悉这种救援。
“阿瑾,没时间了,你放心……”
秦瑾抬手捂住他的嘴:“别说了,廷哥,你比这个家更需要我,灾区的百姓也需要我,不是吗?”
她的话,魏严廷根本无从反驳。
只能咬牙,带着她一起上路,八百里加急意味着,他们根本没时间停留,除了吃饭喝水,其他时间都是在马背上。
千里遥远,不过短短十二个时辰,他们愣是拼了命终于赶到了川蜀州境内。
只是入目的沟壑以及像是被天雷炸过的地面,无一不显示着此处曾经遭遇过的不幸和灾难。
“看来发生地动的地方就是这里了。”坐在马上,魏严廷悲痛的开口。
秦瑾倒抽一口凉气:“再往前已经没有路,我们怕是要一边开辟道路,一边往前走了。”
“没事儿,就算是用双手挖,我们也要挖出一条路来。”
率先下马,魏严廷站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第一个往前走去。
秦瑾紧跟在他身后,默默的支持着他的一切决定。
身后的两千兵马,看到他们夫妻的动作,自然而然的跳下马,跟着他们一起往里走去。
大概走了一个多时辰,远远的看到一行人,丢盔弃甲的迎面走过来,因为距离还比较远,所以此时他们并看不清楚对面来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只是从步履蹒跚的程度判断,这些人应该就是当地遭到地动的人。
“快,去看看他们!”
魏严廷一声令下,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老乡,你们还好吗?”
走进之后才发现,这一行人除了老人就是孩子,大概有十五六个,但老人家只有五个,剩下的都是孩子。
魏严廷上前扶住一个年龄比较大的仗着关切的问道。
这位长者的腿脚明显是受了伤,此时看到魏严廷这些人,立刻留下了泪水。
“你们是朝廷的人吗?是不是圣上派来的?天哪,终于有人赶来了!”
老人家泪如雨下,哭得不能自已,他死死的握着魏严廷的手,青筋展露。
他身上的衣服脏污破烂,但是从质地上看,应该是个家境不错的。
秦瑾轻轻上前,悄悄握住他的手腕,默默帮他把脉。
老人家的脉象并不稳,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心脉有受损的迹象,但好在都不怎么严重。
“大爷,您别怕,我们就是陛下派来的,接下来几天还会不断的有兵马赶来救援,你能跟我们说说这里的情况吗?”
魏严廷安抚好他的情绪,缓缓的开口问道。
听到这话,老人家刚刚停下的眼泪,刷一下又掉了出来。
其他的人也在默默垂泪,但已经全都被关照着、安抚着,尤其是几个孩子,此时已经在吃东西。
老人家长叹一口气:“原本好好的,可是突然就摇晃了起来,塌了,倒了,地也裂开了,人都没了,没了,什么都没了……”
什么都没了。
秦瑾只觉得自己的心头都跟着空了。
“那当地的知州呢?”
这是魏严廷,也是所有人最大的疑惑,当地发生了如此重大的灾难,当地知州最应该出现有所作为才对。
可是哪怕到现在为止,依然没有任何消息传到京都,可以说,朝廷的耳目失聪失明,完全失去了他应该承担的功能。
“知州?”老人家苦笑一声,“哪里还有什么知州,地动一发生,最先塌的就是知州府,包括各地县衙在内,哪里还有几个活人。”
这场灾难到底有多严重呢?
魏严廷没有亲身经历,可是在看到目前这些场景,他不得不再重新审视或者说,重新去评判这次灾难到底有多惨烈。
深吸一口气,他拍了拍老人家的肩膀:“别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话即是对老人家说的,也是对他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