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赵清月的脸被打的“啪啪”作响,此时此刻,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直在旁边没作声的魏严廷,看完这些,脸色十分难看。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赵清月:“既然你不会做活,那就不要跟着我们夫妻了,非常时期自己寻个差事吧,研磨药材的活儿,我另外派人来做就是。”
  此时他完全看出来了,赵清月是在欺负秦瑾。
  这怎么能忍?
  魏严廷选择干脆利落的结束这个祸害,出门在外,实在不宜沾染麻烦。
  听到他这么说,赵清月的脸色立刻煞白起来,一双眼睛里也冒出了泪花。
  “恩公不要啊,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会好好听话好好干活的,我已经无家可归了,这次是我没有弄清楚,求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
  扑到魏严廷面前,赵清月跪下抱着他的腿求饶。
  “哎,到底是个小姑娘,要不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看她哭的梨花带雨,周围几个年纪大的,忍不住开口做好人。
  秦瑾就站在一旁,微笑着看赵清月表演。
  目标性太明显,这个时候还往廷哥跟前扑,这不是故意找不痛快?
  果然,在赵清月扑过去的瞬间,魏严廷立即蹙起眉头,整个人都带着强烈的冷冽气息。
  “赵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还请你自重。”
  后退一步,挣开赵清月的手,魏严廷继续说道,“还有,收你为仆人是我夫人做的决定,如果你想继续做的话,麻烦你去找我夫人,后宅的事情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我是不会参与的。”
  特殊情况吗,就是自家的夫人被人欺负了。
  不得不说,魏严廷的三观真的超级正。
  秦瑾忍不住在心中为他点了个大大的赞,廷哥,干的漂亮!
  赵清月被怼的,简直都要怀疑人生了。
  只不过此刻箭在弦上,她不得不暗自咬牙,转身扑到秦瑾脚下:“夫人,是我错了,求求你收留我吧,我已经无父无母,只剩下孤家寡人,你若是不收留我,我恐怕只有被饿死的份儿……”
  她说的十分可怜,哭的是梨花带雨。
  秦瑾勾起嘴角,上前扶起她:“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儿上,赶明儿个我就去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拿到你的身契,放心吧,以后你就是我们魏府的人了。”
  想做下人不是,那就乖乖的把卖身契奉上来。
  纵使想作妖,也得先把自己打成奴籍,秦瑾笑的有多温柔,此时赵清月就多想弄死她。
  “全凭夫人处置。”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求来的奴籍,不管怎么样都得咬着牙咽下去。
  秦瑾笑着扶她起身,转过头看着魏严廷:“廷哥,清月也是个可怜人,以后就算回府也让她跟在我身边吧,正好我缺个贴身丫鬟,跟在我身边没什么力气活,她也能承受的来。”
  其实魏严廷有千百个不愿意,但见秦瑾这么说,还是点了点头:“好,你喜欢就好。”
  左右不过一个下人,魏严廷觉得,只要好好敲打敲打,以后还是能用的。
  这件事就算是这么决定了。
  赵清月捧着秦瑾为她买来的那碗饭,一个人幽幽的重新回到简陋的房间磨药材。
  “真是个恶毒的女人,是我小瞧了她,秦瑾你且等着,看以后我会怎么收拾你!”
  嘴巴里嘀嘀咕咕的,赵清月一边吃饭,一边发狠。
  秦瑾可没空管她作什么妖,下午跟着魏严廷一起,帮着救治病人,消消毒。
  因为地震伤到肢体、躯干,或者吓出疾病的人,有非常多。
  秦瑾诊治了一个又一个,基本上一下午都没有得闲。
  “老人家,您的腿骨折断了,想要彻底康复,得需要固定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千万不能乱动,知道吗?”
  找了两根木板,帮老人家固定好双腿,秦瑾仔细的叮嘱道。
  老人家的年纪大了,受不了手术,而且人太多,她也做不过来,只能采用最保守的方法,来满满调养。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小姑娘。”
  老人家被家人扶着离开,临走时连连道谢。
  这只不过是秦瑾今天下午看的最普通的一个病人,接下来又是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她不断的把脉,诊断,然后开药方。
  一下午大概看了上百号病人。
  天色发黑的时候,秦瑾觉得自己的胳膊都要抬不起来了。
  “结束了吗?咱们回去吧。”
  魏严廷忙完自己的工作,专程过来接秦瑾一起回去,他自然而然的上前,为秦瑾揉着酸的胳膊。
  秦瑾抬头冲他笑笑:“完事了,可以回去了。”
  刚说完这话,突然一个小男孩急匆匆的跑过来,他上前抓住秦瑾的衣角:“大夫,求求你去救救我娘,救救我娘好不好?”
  小男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一双眼睛大大的溜圆溜圆,只不过看上去有些瘦弱。
  “你娘怎么了?”秦瑾低下头问道。
  “我娘病了,她不吃不喝也不搭理人,你去看看她好不好?”祈求的看着秦瑾,小男孩的手死死抓着她的衣襟。
  “好,我跟你去看看。”
  不忍心拒绝这个孩子,秦瑾点了点头,选择跟他回家。
  因为在这种时候,往往这种连门都不能出的病人,才是最需要救治的。
  魏严廷有些心疼她的疲惫和劳累,但知道秦瑾的性子,碰到病人她是不会轻易放弃,只能任由她跟着去问诊。
  “不要勉强,等看完这一个,明天上午你好好休息一下,就不要再出来问诊了。”
  魏严廷面色不悦的说到,他实在是心疼的厉害。
  秦瑾吐了吐舌头,乖巧的点点头:“好,我明天一定好好休息休息。”
  说话间,两人跟着小男孩七拐八绕的,终于在一处还存留着半截土墙的地方停下来。
  土墙再往里,随意的搭着一块木板,看上去勉强能遮风挡雨,木板下面是一张满是土灰的床,一个面色蜡黄的女人此时正半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