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夫人,谢谢夫人,宽宏大量。”
  嘴上说的好听,她低着头,藏住了眼睛里的所有心思。
  秦瑾却冷笑一声,她抬起手:“你先别忙着道谢,我不是要留下你,我是想问问我脚上的烫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好好跟我说说。”
  “什,什么?”赵清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瑾:“没听清楚吗?你不是说我脚上的烫伤,跟你没有关系吗,那我是怎么烫到的?”
  赵清月支支吾吾,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咬着牙,心中把秦瑾骂了千百遍,可有魏严廷和秦瑾看着,她就是想糊弄也糊弄不过去。
  “是,是我不小心,夫人没错,夫人怎么会有错?”
  咬着牙,赵清月选择把所有的事情都认下来。
  秦瑾却不打算就让她这么简单的糊弄过去,这会儿认下来,若是秦瑾拿不出什么证据,等明天上了街上,还不是她赵清月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夫人怎么不会有错?”秦瑾弯腰把自己脚上的冰毛巾拿开,露出脚背上那块红色的痕迹,“你仔细看看我的伤,伤在脚背上,你明白吗?”
  “脚背上,怎么了?”赵清月讶异的问道。
  秦瑾没说话,魏严廷却瞬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
  伤在脚背上,绝对不存在秦瑾是故意的,赵清月在撒谎。
  如果秦瑾真的是故意烫伤自己,她坐在床上,肯定是下意识的把脚伸进水盆,这样烫到的会是脚趾尖还有前脚掌,而不是靠近脚踝的脚背。
  那个位置,分明是被人用滚烫的毛巾烫到的。
  “就这么让她滚,是不是太便宜她了?”魏严廷眼睛里像是有冰坨一般,冷厉的让人毛骨悚然。
  如果真的是想做侍女,又怎么会在一开始就恶意中伤自己的主人?
  魏严廷猛地站起来,走到赵清月身边,狠厉的掐住她的脖子:“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是谁派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不是真的遇难者,赵清月就一定是受人指使。
  魏严廷想清楚这一点,此时又怎么可能放过她?
  “大人饶命,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我就是家里遭了难,想跟着您混口饭吃……”
  赵清月咬死了不承认,她现在也想明白了秦瑾的意思,暗自悔恨的同时,又忍不住痛恨魏严廷的无情。
  “好了,廷哥。”抓住魏严廷的手,让他放开赵清月,秦瑾依旧是笑意盈盈的模样,“不管她是谁派来的,终归已经被我们识破,不用为她脏了自己的手,让她的主子去处置吧。”
  事情已经败露,赵清月的任务显然是失败了,不管她有什么目的,在此时此刻都已经变成了一枚弃子。
  魏严廷松开手,眼睛通红,他冷声道:“滚!”
  赵清月趔趄一步差点儿倒在地上,她依旧泪眼婆娑:“大人,你误会我了,我只是倾慕与你,并不知道你刚才和夫人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瑾丝毫没有搭腔的意思,只是勾着嘴角看着她。
  演戏演到这种程度,也算是十分敬业的演员了。
  “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
  咬着牙高声发誓,赵清月握着拳头走出门去。
  她离开之后,魏严廷扶着秦瑾坐下,长长的虚出一口浊气:“早看出来她是别人派来的?”
  “没有,只是猜测。”秦瑾笑着回答。
  魏严廷脸色越发冷厉:“下次再有这种事情,一定要提前告诉我,不许瞒着,听到没有?”
  他不敢深想,如果这个赵清月再狠厉一些,想要的是他们夫妻二人的性命,那此时秦瑾怎么可能还有命在。
  知道他担心自己,秦瑾笑着环住他的脖子:“放心吧,知道她没有那么大的威胁,我才留下她的。”
  柔声安抚了几句,魏严廷继续给秦瑾冰敷,这块红色的烫伤,简直像是烫在他的心头一般,顿顿的酸涨着。
  这一晚两个人睡的有点晚,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
  已经很久没有起过这么晚了,晨光依稀照进屋子里,带着淡淡的温暖,让人越发懒散起来。
  “廷哥,呜呜,好像赖床啊。”
  抱着魏严廷的胳膊,秦瑾一头扎进他怀里,呜咽着撒娇打滚儿。
  滚来滚去之后,她又猛地坐起来:“不行啊,还得配药,让人送到周边的镇子上,水源有没有派人检测?如果流经埋尸体的地方,一定要避开,还有看看有没有很多死鱼死虾的……”
  嘀嘀咕咕念叨了一串又一串儿,总而言之,就是还有无数干不完活儿在等待着她。
  魏严廷被她这番动作逗的勾起嘴角,他胳膊一伸,重新把人揽入怀中。
  “没关系,再睡一会儿,那些事情都安排好了,有人去做的。”
  从来这里的第一天起,秦瑾就一直在检测着环境问题。
  碍于技术水平不到位,只能全靠人力,以及肉眼能够看到的表象来判断。
  但这样的判断实在是太过落后,秦瑾担心会起不到很好的效果,所以每天都会询问,每天都会想办法。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也越发的惴惴不安起来,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但她又无可奈何。
  重新躺会床上,秦瑾长长叹出一口气:“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啊?”
  “等确定川蜀州所有地区的路都通了,该运到的物资运到了,咱们就能离开,可乐这么久没有见爹娘,小家伙肯定会闹脾气的。”
  魏严廷带着无尽的眷恋和思念说到。
  小家伙才不到两岁,就离开爹娘身边这么久,要说不心疼,那完全不可能的。
  “哎,要不是这边太过危险,我一定会把他呆在身边的,天可怜见的,那个小屁孩儿可定会哭鼻子的。”
  秦瑾也十分想念可乐,这个小家伙从生下来就没有离开过她身边,这次定然是会哭鼻子,可是与其把他带到这边,秦瑾更愿意他在京都,最起码是安安全全的哭鼻子。
  又磨蹭了好一会儿,等到太阳老高,两个人才慢悠悠的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