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洋洋离开家的一刹那,他的所有不舍和留恋,一下子全无,没有牵拌,没了顾忌,他想到了他的快乐时光,想到了他的以前,那样的日子很好,现在连和家长请假都免去了,夜不归宿可以成为他的自由了。
有句话叫泰山易改,秉性难移,猪头忘记了他的责任,他的道德底线,他继续在堕落。他不在上心办理停薪留职了,他更多的是往返于洗头房,甚至发展到了与身边的异性朋友、朋友的妻子等等,一切他能下手的地方,他绝不犹豫。每天喝得烂醉如泥,在大路上晃着,从这头趔趄到那头,脸色通红,神情迷茫。
有时有人给送回来,有时甚至在路边被人报告派出所,110派人给他送回家去,酒醒了以后,一切继续。
渐渐的,附近的人不在与他来往,身边的同事也疏远了他,他的工资用完了,就出去借钱,借不到,就去饭店赊,几次三番,几乎所有的饭店,都被他赊遍了。
在后来,他的领导职位被辞下来了,当了近二十年的企业经理,毁于作风和品质。他已经麻痹,酒精如烟瘾一样,每天让他爱不释手。他不在去单位上班,每天晕晕沉沉,就象一个行尺走肉一样。洋洋远在北京,接到了朋友打来的电话,了解到了猪头的现状,她的心在滴血,这是一个什么男人?她不理解,她在一个周末,驱车回来,并且把猪头拉走了,让他离开了让他丢尽了脸的地方。洋洋与猪头在这里生活多年积累下来的人脉、基础,被他这样糟蹋光了。
到了北京以后,洋洋每日照顾着高中学习的朱雨,还要到处找医生和大夫,为猪头配置一些戒酒的药,这让洋洋心力交粹,本就身体瘦弱不堪,这一来,更加让她身心感到了极大的压力,身体状况也大不如前。
她开始抓了一些管心脏的药,她的情感生活在没人问津,她也看淡了这些,有时想想猪头的滥情,她觉得他很是无聊。她甚至看都不愿看猪头一眼,她恨极了这个无用并且难于自理的男人。她每天在生活的重负下如一只喘息不宁的老黄牛,数十年如一日,为了家庭,为了孩子,付尽了青春,韶华尽逝。她无悔,只是心存一些对猪头的无奈,她被他的每日的无理取闹闹得筋疲力尽。干脆放任他,他每天一日三餐,握着酒杯,大口大口地喝,有时一喝就是一天,喝完后大吵大闹,这样一来,朱雨都无法继续学习了。
洋洋只好主朱雨住校。她有时间照顾猪头,在他喝醉的时候,能及时打扫猪头的呕吐物,在他满地耍酒风的时候,她可以把他拉起来免得在地上凉,可是这一切,猪头都已经不能理解了,他丧失了常人的理智,象一个丧心病狂的暴徒,从每天晕晕沉沉到对洋洋动手动粗。
猪头的父亲母亲已经作别,他的工作也无着落。这样的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她无法丢下,每天象捧着个刺猥猥一样。丢下他的时候,他想到了没有父亲的朱雨,想到了即将成婚的朱风,想到了猪头沦落街头的下场,便久久不能下定决心。
她在生活的夹缝中求一丝安宁,她每天看着猪头的样子,给他吃药,开导她,象一个母亲一样,每天照顾着喝得醉熏熏的猪头。她甚至都后悔到这里来,不如让朱雨独自在这里住校,这样,起码还能有朱风顺便看管一下朱雨。
渐渐的,家里的酒,她想了很多的办法,有时向酒里掺水,有时象酒里加糖,有时把茶叶换成葛花茶,能想的办法想尽了。朱雨还是老样子,唯一改变的,是他不在满大街出去划横线了,不在路上晃了,改在家里闹人,吵闹,四邻都上来找洋洋,以为他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猪头不是敲墙,就是跺脚,有时还拿着刀砍着暖气,砍厨房的平台,还有楼门,几次三番之后,邻居们谁也不敢接近她家了。远远的在洋洋出门的时候,告诫洋洋,需要强制送到医院了,在这样放任,如果发生了什么不测,后悔都来不及的。洋洋思虑在三,才给医院打了电话,找了一个戒酒的医院给他强制戒酒。
洋洋终于短暂的松了一口气。当朱风领着风的儿子,来家里的时候,洋洋正给朱雨做着晚餐,看到朱风回来了,母女俩久未见面,聊了很多。朱风把她的一些打算说给洋洋听,征求着她的一些意见。
有一首歌唱道,工作的事情,和爸爸谈谈。在洋洋的眼里,在朱风的心里,父亲,并不如一座大山,而只是山脚下的一个附属物,说是滕条也可以,说是一枝柳条也不过为。只是不象一棵树,不象一座山,不象一条河。这些,他都没有。
朱雨看到新姐夫,围着新姐夫看着电视,玩着电脑,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很是投机。朱雨的姐夫也十分的争气,每次来都不忘给朱雨捎点好玩的,给洋洋这个未来的丈母娘捎点吃的,偶尔也给朱雨十块八块的零花钱。他的家教让他懂得,小孩子的零花钱不能背地里给孩子太多。他年纪还小,却很懂人情事故,看来真是一个可造之材。暂时看,朱风的眼力是很不错的。这一点,洋洋还是很赞赏朱风的。
这让洋洋多少有些安慰。风听说洋洋到来,找了机会,带着妻子与洋洋一起吃了饭,并且就两个孩子的事儿,又做了进一步的安排。他们打算订一下日子,打长为两人孩子把婚礼办了。洋洋对此也表示赞同。
在猪头在医院戒酒期间,洋洋在北京,为朱风办置了简朴的婚礼。
她把所有的能联系上的同学,还有朋友,以及以往有来往的一些朱风的干爹老王,干爸李云,在一个大型酒店,为朱风的出嫁举行了仪式。
朱风这些年比较懂事,又是第一个孩子出嫁,风家为这两个孩子买了房子,买了车,并且给了一部分存款。他家就这一个儿子,多与少并没有什么关系。洋洋对此,又给朱风单独买了车,风买了楼,洋洋做了精心的装修,并且家电设备一应俱全。
童风夫妇不打算让洋洋破费什么,洋洋执意要出一些费用,这样也好让朱风在童风的家里能有一席之地,她不希望她的女儿有占别人便宜的嫌疑。
朱风走的第二天,朱雨就去上学了,他只请了一天假。猪头在戒酒医院住了近二个月了,不日即将出院,洋洋打算猪头出来的时候,两家人一起吃顿饭。
终于猪头出院了,洋洋与朱雨开着车,把猪头接回了家。猪头回到了久违的家以后,四下看了一阵。似乎状态不佳。有些呆板,有些闷闷不乐。
洋洋试着和他交流,可是猪头并不十分领情,说话比较冲。夹枪带棒的,意思他没有病,是洋洋为了什么什么,才把他送进去的。
洋洋一下子从火山口掉进了冰河,瞬间她休克了过去。朱雨吓得大叫起来,直喊着妈妈,可是猪头只是回头冷漠地看了一眼洋洋,即没有说话,也没有管,任朱雨大叫着。朱雨看到他的父亲这样子,急忙打电话给医院,半天120来了,才从楼上把洋洋拖下去。送到了医院以后,诊断为心肌缺血,暂时性休克,但心脏似乎不太好,需要静养。洋洋在医院住了二天,就回家去了。她还有朱雨要照顾,朱雨还没有高考,她要坚持住,把孩子养育成人,成家立业了,她才可以倒下,她现在不能倒下,为了孩子,她的精神支柱就在朱雨的身上。
她每天照顾着亲情缺失的猪头,又要忙着朱雨的学业,需要找补课的老师,需要给朱雨添置一些衣物,学习用品等等。生活的锁事有她,所以别人在安逸的生活环境下幸福地生活着,有时朱雨都觉得,他的母亲很伟大,他的生活很规律,甚至有时厌烦这种平淡。他觉得生活要大起大落,才有滋味,才有刺激性。他觉得,他的母亲很是无用,任由她的父亲欺负和打骂,却不还口,只是默默的忍受。
他不理解他母亲的这种做法,只知道,这种平淡索而无味的生活,他要去打破,他要主生活多一些光彩,象那些企业家和明星们的生活才够刺激,每天灯红酒绿,吃喝玩乐,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