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顿,又被称为无底坑的使者、疫病之王、死之暗天使、地狱的魔神,是仅次于地狱之主路西法的大魔王。《圣典》记载,他有着英伟的脸庞,华丽的长发,狮子的獠牙,蝎子的毒尾,头带金色皇冠,身着战争魔甲,舞动着死亡镰刀的翅膀,斗志昂扬就像一匹预备出战的军马。
  这位杀气腾腾英武男子的形象,确实符合久远传说中那些对于毁灭魔王生动而又恐怖的描述。
  当然,我们要相信,即使他只有一尺来高,端端正正站在盛满香果的大竹篮子里,但这一切,也全都无损地狱君主的威仪分毫。
  “噗!”然而总有些人是不大识时务的,陆白就是其中的一个。
  “哇,这是什么呀,芭比?还是SD娃娃?好精致好美艳好可爱噢,用来忽悠女孩子保证一骗一个准。”
  戚陵满头黑线,再想捂住陆白的嘴已是不及,底下那人早就怒意勃发的瞪了上来。
  “阿巴顿君,我的伴侣不是有心冒犯,请您见谅。”
  阿巴顿看清了戚陵,眉头一跳,“……原来是瑞火至尊阁下,失礼了。”
  陆白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伴侣”那两个字上面,当然觉得万分不爽,“是同伴,同伴,你到底会不会说华语啊。”
  在狠狠肘撞了戚陵一下后,他就直接跳下大树,往叶叶扑去。
  “老王头!”
  “阿白呜呜!”
  两个人抱在一起,叶叶委屈的把小脸埋在陆白怀里,陆白则在他身上到处摸来摸去,好确认他平安无事。
  王宇枫不由觉得这种行为非常碍眼,要说在爷爷生前他看谁最不顺眼,头一个当非陆白莫属,明明就是老板与雇员的关系,他有事没事总缠着爷爷算什么啊。
  “你好歹是个成年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别胡乱在别人身上摸三摸四。”王宇枫用力拉扯陆白。
  陆白重重踹了他一脚,“这是我朋友,不是你爷爷,你又不是他孙子凭着什么立场在管?”
  “我们不理他。”陆白冲叶叶道。
  叶叶眨眨眼,“嗯嗯,听阿白的,不理他。”
  王宇枫一下子面如死灰,不由自主放开了手。
  “这是糖糖?没想到它还能变成人啊,老王头你这宠物赚翻了。”陆白打击完王宇枫,心情高涨之下,一手搂着叶叶尚不满足,竟然还不知死活的去摸阿巴顿的头发。
  魔君大怒,身后的镰刀翅膀猛然伸展,哗啦啦就向他划来。
  不过陆白早有准备,非但立刻缩手,而且还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块太妃糖递了过去。
  “糖糖别这么小气,好歹咱俩曾经是一起打怪练级的战友关系,呐,让我摸一下,我给你糖吃。”
  “大胆狂徒,竟敢对我主不敬!”
  自从阿巴顿出现后,就呆呆缩在一旁的镰刀魔,突然暴怒起来,空气中一阵剧烈扭曲,无数高速回旋的小镰刀蜂拥而来,绞肉机一样往陆白削去。
  “赫尼,大胆的是你。”阿巴顿冷漠挥手,漫天炫舞镰刀便全都调转了方向,以比刚刚更快的速度,反攻砍向它们的主人。
  镰刀魔惊恐而又兴奋的嚎叫了一声,暗夜般丝滑优美的大斗篷护住全身,整个人吊在半空中禁受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发出阵阵婉转悠扬的痛苦呻吟。
  阿巴顿像是瞬间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忽然有些胸闷气短起来。
  陆白眼尖的看到了,关心的摸了摸他水平伸出脑侧的三角形长耳朵,“叶叶说你很虚弱,脸色好差,是不是勉强用法术所以身体难受了?别逞强,这个拎大刀的坏家伙就由我来收拾吧。”
  “你?”质疑的声音是三重唱,王宇枫阿巴顿甚至叶叶,三人齐齐用不信任的眼神睨视陆白,那样子就像是在说他把牛皮都吹上了天一样。
  陆白脸腾的就红了,他可没有忘记在与镰刀魔初战之时,自己被高擎救下后,一路亡命飞奔逃窜了上百公里的光辉事迹。
  但气氛使然下,话已出口,他是怎么都不想在糖娃娃面前没脸的。于是警告了一眼想要上前出手的戚陵后,陆白就豁出去般视死如归的跳上半空,合身抱住镰刀魔,狠狠把他扑倒在地。
  阿巴顿因为不慎被他摸了把耳朵,这时候正不爽,所以毫不留情对陆白的英勇行为报以嘲讽,“哼,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赫尼就算再如何卑贱,到底是地狱中数一数二的超位大恶魔,难道会输在摔跤一样的野蛮招式下……呃……”
  暧昧迷离的紫光腾起,艳丽的娇花香藤自陆白手中欢欣伸张,缠缠绵绵钻入镰刀魔的暗夜斗篷,丝丝缕缕索绕上他宝光莹然的白玉骨架。
  这正是陆白此时掌握的最强攻击手段,十级变异木法——艳紫铆之诱。
  “啊……啊……啊——!”
  镰刀魔的呻吟整个变了调,虽然之前挨揍时,就有那么一丝痛并快乐着的意思,但现在却已经赤裸裸的只剩下无上欢愉了。
  “不……不……不要……停!啊啊,怎么会……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太……太……唔唔唔……受不了了……”
  阿巴顿捂住眼不忍再看,标枪般笔直的身子也蜷缩成了一个小球,圆滚滚的蹲下来,把自己埋在了无数芬芳晶莹的果果中间。
  丢人啊,太丢人了,无底深渊的脸都要给丢尽了。
  他就知道,自从进入地球表世界,他们就衰霉缠身,没有一件事顺利的。早知道,才不要听那只远古凶兽的鼓动,趁着表世界出现裂缝的时候突入进去。好处半分没捞着,反而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对,一切都是那个坏得冒水家伙的错,凶兽什么的,最讨厌了!
  叶叶愣愣看着好似一尾活鱼般在地上翻腾扭动的镰刀魔一会儿,忽然重重拍手,眼睛兴奋得闪闪放光,“糖糖糖糖,这个就是SM里面的M吧?惊世骇俗得让整个地狱都闻风丧胆避之惟恐不及的那个?哇哇,终于看到了,果然好前卫好另类,好不走寻常路呀。”
  王宇枫面颊抽搐,“……陆白与他玩得这样高兴,可见他也是个变态,你还是不要再与这种人接触为好。”
  陆白一边用力按住镰刀魔,一边呲牙回头,“有你什么事,你与叶叶又没关系的,外人少多话。”
  不过啊,原来这个叫得娇媚悠扬嗓子超好的镰刀魔,居然有着那样惊人的喜好么,“喂喂老王头,你天天SM来SM去的,难道说其实教坏你的人,是糖糖?”
  阿巴顿大怒,扒着竹篮子边缘气得镰刀翅膀大长耳朵全都簌簌发抖起来,“你休要胡说!我只不过向他描述了需要警惕的危险魔物而已,哪知道……哪知道他就是单单爱挑拣着这种事情来记。”
  叶叶捧起大篮子,吧嗒亲了阿巴顿一口,“糖糖别生气,我知道你家里的部下一定不都是这样古怪。其实呀,当老板的有时候也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员工的个人喜好只要不破坏公司形象,我们就宽容些当不知道吧。”
  已经全都破坏干净了有木有!
  我无底深渊血腥暴虐痛苦灾难死亡毁灭的恐怖形象啊……阿巴顿内心无数神兽咆哮而过,抖着肩膀搂住叶叶的脖子,真想把自己缩得再小一些,干脆躲在哪个犄角旮旯别出来了。
  “够了!”
  愠怒的暴喝响起,陆白脖颈一紧,已是被人提溜着后衣领子给揪了起来。
  戚陵脸色黑得能滴下墨汁,飞起一脚把婉转呻吟的镰刀魔狠狠踢开,造成了他又一声高亢的嚎叫后,总算打断了陆白的技能。
  “你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法术,以后不许再用,听到没有?”
  陆白不开心的挣扎,“你凭什么管我,又不是我的什么人。”
  戚陵眼中金光大盛,差点儿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但好算最后一丝理智提醒了他,时间不对,地点也不对。
  “你听我说,不顾他人意志,随便施加给予欢愉,其实是比施加痛苦更为恶劣的行径……”
  陆白不耐烦的打断他,“好了好了,我又不会随便对什么人都用,这个家伙是敌人吧,那自然要用比痛苦还要痛苦的快乐才能击败他,不然,有制敌手段却畏首畏尾,反而白痴好吧。”
  戚陵一愣,更加五内俱焚起来。
  “对了,糖糖不是游戏中的召唤兽吗,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实中?”这里虽然是异界外星球,但好歹是真实世界吧。陆白打完架才想起这件事,不由凑过去揪着糖娃娃的镰刀小翅膀询问。
  阿巴顿恼怒挥开他不老实的毛手,“我不是召唤兽,是地狱的大魔君,再说无尽世界也没有哪里不真实,这巨镰飞……”
  “巨镰大陆?倒是很形象。”戚陵忽然插话,“魔君,此事究竟,请从头道来。”
  阿巴顿一愣,深深看了他一眼后,便开始讲述,“地球空间在数千年前,被一位大能下达了禁令,将我们这样过于强大的存在全都赶了出去,以致于现世中恶魔与地狱,都仅仅成为了传说。我们自然不会甘心,一直在寻找机会重新回来。大概一年前,时机终于来临,地球因为日渐衰亡,那位大能设下的空间壁垒便出现了裂缝,于是,我们就从缝隙中强行突破了进来。”
  戚陵目光一闪,“除了你与镰刀魔,还有……”
  阿巴顿点点头,“正如你所料。”
  陆白不明白,“镰刀魔好像是你的部下啊,刚刚为什么却是要犯上的样子?呃……当然,他口口声声都是在维护你,也没真的出手,反而是被你狠揍了一顿。”
  阿巴顿冷漠看了眼软瘫瘫躺在地上的镰刀魔,“别看他现在那副丑态,其实赫尼很有野心,也同样有与野心相匹配的实力。恶魔世界的法则,就是服从强者,一旦上位者失去力量,那么曾经的仆从就会噬主篡位,这本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所以他才会躲避,而赫尼才会追击,于是就成了现在这副情状。
  陆白嘀咕,“他有实力?明明连谁是主子都看不清楚,还管老王头叫魔王,至少这视力就不大好。”
  叶叶咕咕笑,“糖糖衰弱后,这大刀不晓得他变成什么样子了呗,其实一开始我知道自己养的小螳螂居然是魔王时,也吓了一大跳呐。”
  陆白一愣,忽然兴奋起来,“失去力量后的恶魔,会变成小动物吗?好糖糖告诉我,你是怎么弄丢魔力的?”
  这样说着,眼睛却瞟向了镰刀魔,心中不由猜想这家伙的虚弱状态会是什么,蝌蚪?蛐蛐?还是一样的小螳螂?
  镰刀魔浑身一僵,像是接收到了他的邪恶思想般,剧烈的颤抖了一下,看起来可怜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