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
  某私人医院的大楼下,数辆高级轿车停在两侧,十数名穿着黑西服的壮汉驻守在医院的四周。
  医院的四楼特殊病房外,几个愁眉不展的中年人似乎围在一起激烈的争吵着什么,其中一个身材比较魁梧,年纪在四十几岁的中年人手中夹着烟,一脸怒色的指责着其中一个年纪较轻,穿着一套名贵西服的男子,吼道:“都是你,要是咱爸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那个穿西服的男子也是一脸的阴沉,满脸怒色的看着那个中年人,似想要发作,却被其他两个人拦在了那里,其中一个长相敦厚,身材有些发福,显得有些苍老的男子苦口婆心的说道:“老三啊,不是大哥我说你,你这些手下实在是太不尽责了,咱爸那么大岁数了,身边怎么能离的开人呢?再说了,那种危险的东西,怎么能让咱爸坐上去呢?”
  那名被指责的男子有些委屈的样子,一脸憋闷的样子,咬着牙瞪了一眼个头稍矮,始终默不吭声的那个男子,吼道:“怪我?能他妈的怪我么?是老头子支开了手下人,要怪,这事还得怪老四,老头子是为了哄他那个娇宠坏了的儿子,要我说,你个当爹的不管孩子,把孩子丢给老头子,这事就应该怪你头上!”
  老四有些尴尬的低着头,却没有吭声,就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被打开了,徐医师一脸阴沉的从病房里走了出来,随意的看了这几个人一眼后,并没有说话。
  四个兄弟忙围了上来,其中那个老大一脸陪笑的说道:“哎呀,徐老,真是太麻烦您了,谢谢,谢谢您了!不知道我家老爷子他……”
  徐医师似笑非笑的瞥了几人一眼,道:“韩世铭生了几个好儿子啊!大儿子,中央组织部的领导,手握重权,平时是日理万机啊!”
  那个身体发福的男子顿时有些尴尬的虚笑了几声,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两声。
  “二儿子,军区的首长,平日里也是铁血的硬汉,强硬的作风,一年半载才回家一躺。”徐医师看着那个最开始愤怒的魁梧汉子,唏嘘道。
  老二使劲的搔了下头,尴尬的说道:“徐老爷子,您就别寒碜我们几个了。”
  “寒碜?”徐医师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老三,北京市的地下皇帝,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对你家老头子倒是孝顺,平时七八个大汉不离左右,走哪跟哪,你却从不过问一句。”
  这话说的正是那个穿着名贵西服的男子,他咬了咬牙,不爽的轻哼了一声,徐医师没有太在意,反而看着老四,道:“老四,韩老最小的儿子,也是唯一一个身无官职,每天只知道钻研考古的书呆子,撒手把儿子丢给老头去管,自己则埋在你的书海里了,是吧?”
  话说到此,徐医师把韩老爷子这四个儿子一一数落了一便,这才瞪着眼睛看着几个一脸自责尴尬的韩家子弟,破口骂道:“你们几个小兔崽子,现在都长能耐了是吧?这都几点了?几点了?我下午就让人给你们打过电话,现在几点了?自己看看?”徐医师火冒三长,抬起手腕,吼道:“凌晨了,已经是深夜了,你们还管不管你们老子的死活了?”
  “徐老,不是,我这……”老大一脸不自在,恐怕除了自己的老爹和眼前这位谁也得罪不起的徐老外,还没有第三个人敢对自己这样吼,让他如此下不来台,他正准备解释的时候,徐医师却一摆手,哼道:“什么都别说,韩老头没事了,你们都可以各自回去干自己的事了。”
  “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那还有点事……”一听说自己的老爹没事,老三忍不住的脱口说了一句,却立刻发现其他三个兄弟都瞪着自己,忙把话咽回了肚子,一脸不好意思的尬笑道:“那个,没事,我就是随口说说。”
  “不管怎么说,徐老,您是我们韩家一家的救命恩人,这谢……”
  “得,不用谢我!”徐医师却一扬手,道:“不是我救的韩老头,是一个年轻人救的他,要谢,你们就找到这个人,去谢他吧。”
  “年轻人?谁?”老大微微一愣,脱口问道。
  徐医师也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轻叹道:“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姓陆,有个小丫头说他……陆金枪……”
  “陆金枪?”老二紧皱着眉头,一脸不解的看着其他几个兄弟。
  “我想是个外号什么吧?”老三摸着下巴,沉默了一会,笑道:“这好办,我立刻就下令,让人满北京城给我找这个人,大哥,二哥,四弟,徐老,你们放心,就算是挖地三尺,他也绝对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你想干嘛?杀人灭口啊?还挖地三尺?”老二一听,顿时火了,大骂道:“找到人,让你的手下,八抬大轿的请!”
  “请什么?”徐医师瞪了他们几人一眼,骂道:“你们惭愧不惭愧,找到人不亲自去,还让手下人去请?”
  “没,没,徐老,成!知道姓什么,知道外号,一查到具体住址,我们就亲自去请他!”老二顿时羞的满脸通红,尴尬的说道。
  “姓陆……”就在这个时候,老大却忽然的喃道:“陆,陆……我好像还真老陈提起过一个姓陆的年轻神医,这个人……”猛然,他的脸色一变,道:“徐老,您说这个姓陆的年轻人,会不会就是那个陆老爷子的什么人?”
  一句话,让几个人全都愣在了那里,陆老爷子……如果说他父亲和眼前这位徐老爷子敢骂他们的话,那老头子就敢动手揍他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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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陆建国哼着小曲,油光满面,眼圈黝黑的推门走了进来。
  “哟呵,儿子,听蕊儿那丫头说,昨天你们真去游乐场玩了?”陆建国边脱鞋,边问道。
  张晔正拿着报纸看着,头也不抬的说道:“恩,是去了一趟,老爹,洗了手坐这,我有话对你说。”
  陆建国怔了一下神,随后不解的看了一眼张晔,喃咕句后,走进了洗手间。
  洗完手后,陆建国大咧咧的坐在了张晔的面前,边喝着豆浆,边问道:“说吧,什么事,是不是想和你老爹我学习什么独门仙法,没问题啊!包教包会,学不会,包退学费啊!”
  张晔无奈的笑了笑,将报纸放在桌子上后,回头看了一眼蕊儿的房间,然后说道:“两个事,第一件事,赌博,我不反对,不过你总是夜不归宿,夜夜鏖战的打麻将,时间久了,身体会撑不住的,所以,我希望……”
  “打住!”陆建国猛的做了一个止住的手势,然后很认真的说道:“这个,免谈,绝对的免谈,儿子啊,你也知道,你老爹我就好这口,看在我没几年活头的份上,就满足我这点小小的赌瘾吧!你就当尽尽孝心吧!”
  “得!”张晔其实早就预料到老爹会说什么,让他借赌,还不如说让他找个高点的楼跳下去更顺他的心,总之,士可杀可辱,不可借赌,这就是他老爹的人生格言。
  张晔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摇着头道:“第二件事!关于蕊儿的。”
  “蕊儿?”陆建国一副不屑的样子,瞥了一眼蕊儿的房间后,小声的说道:“算一算,那个小毒物在咱们家也有一段时间了,那个老东西还不来接他,儿子,是不是你也准备撵她出去了?啧,不瞒你说,老爹我也正有这想法!”
  张晔苦着张脸,皱着眉头道:“我什么时候说我有这想法了?老爹,你不要臆断别人的想法好不好?”
  陆建国一听,忙道:“哎,不是,你还真准备让这个小毒物就这样一直住下去啊?我可警告你,别看她现在好象没什么,要是哪天心不顺了,搞来一大杯金环蛇的毒液让你喝了,神仙想救你都难。”
  张晔咧了咧嘴,道:“听着都很残忍……不过,我说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她的体质特征。”
  “体质特征?你是说化毒体么?”陆建国一愣,随口问道。
  “哎?老爹,你知道化毒体?”张晔一脸惊讶的问道。
  陆建国嗤笑了一声,一副得意的样子说道:“你这不废话么,告诉你吧,早在罗肖子那个老混蛋把这丫头弄回去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这丫头是万年不遇的化毒之体了,要知道,你看的那本神医天书,我早就背的滚瓜烂熟了。”
  “神医天书?老爹,什么时候又改名了?”张晔哭笑不得的问道。
  “什么?改了么?没有啊!一直就是这个名字,怎么样,听上去很威武吧?”陆建国尴尬的笑了两声,随后说道:“既然你问到了,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好了,蕊儿的体质特征,你想都不用想,就算是你老爹我华佗再世,妙手回春,人称医仙,对此也是无药可解。”
  张晔叹了口气,道:“我说老爹,你能不能不把那些东西强扣到自己的帽子上,再说,只是没有人去解,我是觉得,蕊儿现在还小,等她长大了,万一有心爱的人,再……”
  “哟,看小说看多了吧?万一有个心爱的人,却发现不能爱他,于是心理扭曲,开始邪恶起来,四处杀人,成为了魔头?”陆建国讥讽的笑道:“告诉你吧,拥有化毒体的人,不会活太长久的,十几年来,你老爹我可以说为了她这事费尽了心思,我知道,这样万年难遇的体质,不仅是你,就算是我也会有很大的诱惑,不过我告诉你,那是一种摸不到的存在,凭你的医术,还是不要想太多了,她,无药可解。”
  “早啊……啊!你们,哈……好困,你们再说什么啊?”就在这个时候,蕊儿打着哈欠推开了房门走了出来,看到张晔和他老爹在那交头接耳的模样,一脸迷糊的问道。
  “没事,吃饭吧!”张晔勉强的打起个笑容,遮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