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让她说实话的机会,很可笑吧?一个让她做好人的机会,很可笑吧?在她那样的人心中对于好坏的划分是怎样的?她是如何看待他人的生死的?可能是一名不文吧!可为了她能有机会赢张晔,她是不是该考虑做一下诚实的好人呢?张晔不指望自己能让她每次都做好人,也许这次之后,他就被她玩死了。但是张晔也希望就这次她没有撒谎,真的是在做好人,是想救一条命,那么他就是被她折腾得半死不活的心里也是开心的。因为他真的没有闲工夫去折磨一个女人,特别是一个在他心里极度恶毒的女人,简直是不想再看到。
“我知道呀!我什么都知道呀!你耳朵没聋吧?没聋就赶紧喂他吃啊!”徐小晴很是不耐,张晔用那种充满怀疑的目光看着她,就是希望她换一瓶药啊?既然和他赌的是这瓶药,那她就会赌到底,她可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张晔看了眼已然面无表情的徐小晴,叹了口气朝着老大走去,扶起老大时,张晔感觉自己的心非常忐忑不安,直觉告诉他这药没那么简单的,极有可能是毒药,还他极有可能从一个只会救人的医生变成了一个杀人的凶手,这仅在一念之间。
这让他的心情如何不忐忑,如何像以往那样心平气和,理直气壮的?可是他这样只是犹豫也是没有用的,始终不能知道这是不是就是霍尔草的解药,始终不能确定老大是不是会就此脱离危险。于是他最终还是将药丸放进了老大的嘴里,在心里默念着:大哥啊大哥,如果你真的因此丧命,请你千万要去找个徐小晴的女人啊,是她心狠手辣才让你死的,我这么做纯粹是想为你留一线生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屋里的三个人或站着或坐着或望着窗外,皆是无语,并且各站一旁,保持谁也不招惹谁的态度来。按照徐小晴的说法,服用解药后半个小时内奏效,于是大家都没有离开,就在房间内等着结果。也没有通知外面的老四和小五,与其让大家一起在这种漫长难捱的等待中煎熬着,还不如等有了结论再对他们说,到时候是喜是悲很干脆明了地就知道了。再者他们现在在门外的日子也不好过,他们都知道屋内有个看起来不怎么靠谱的女神医在为大哥诊治,是死是生也许在一刻间,要说不焦虑,没有感觉,那一定不是拜了把的兄弟。
蕊儿站在两人中间是最无奈又无办法的一个,她想去和徐小晴说说话吧,徐小晴早说了在没有结论之前她什么话都不想再说,不想再为一点无谓的事情争来吵去浪费时间,她得养精蓄锐在心里想想如果张晔输了,她该怎么惩罚张晔,还有蕊儿是一定会站在张晔那边的,她那吃里扒外的心早就露出来了,她得想想如果蕊儿站出来阻止,她该怎么应对,怎么做才是最好的,最让她感觉心情爽快的。
蕊儿也不敢去打扰张晔,因为张晔也说过他想安静下,看他临窗而立,对着窗外那些单调的景物看了半晌也舍不得挪动下眼睛的样子,蕊儿也就收回了想说什么的心情。这两个人都想要安静,其实在暗中较劲,这是关键时刻,决定他们胜负的时刻,自然是不想松懈。蕊儿不是不能明白他们两人的心情,只是杵在两人中间的她,怎么看上去就是那么多余的呢?蕊儿长长地叹出了口气,她本以为在屋内和他们在一起会比较好玩,没有一个人在外面傻等着那么无聊,结果在屋内的她依然是插不上一句话,依然是傻等着,无聊着……
想到这里,蕊儿再度耐不住郁闷叹气起来,谁知随着她这口气的叹出,那边也舒出一口气,那口气是从床上传来的,也就是说……一时间,徐小晴站了起来,张晔也猛然转身朝着床上奔去,老大突然传来剧烈的咳嗽,这令原本脸上浮现出喜悦的三人都暗了下去,大家看得真真切切,老大咳嗽着,然后就吐血了。
“怎么会这样?”蕊儿大叫起来,双脚不安地后退着,似乎是想退出房间去,假装什么也没有看到。其余两人皆不做声,张晔拧着眉头为老大把脉,表情一直都没变,至于徐小晴她则是望着张晔,看着他的神情,他手里的动作发起呆来。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是被蕊儿推来推去的时候,“小晴姐,怎么会这样?他是不是要死了啊?你是不是给他吃了毒药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蕊儿一句接一句地问,期间没有一丝空隙,她带着哭腔,眼里和面上全是不相信。她真的不相信她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但是她眼前的一切却又是那么地真实清晰,不容许她不相信。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得那么难过,那老大不过是陈国东的一个保镖而已,她都没见过两眼,甚至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现在是小晴姐和张晔的赌注啊,如果他真的死了,那岂不是证明了小晴姐真的从头开始就想毒死张晔?而知道了这件事情后的张晔是一定不会原谅小晴姐的,他之前就把话说得那么言之凿凿,那么不留一丝余地。
可是现在的她真的很怕看到小晴姐和张晔翻脸,她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一边,如果说徐小晴错了,那她错在哪里了?错在她杀人了?她不拿人的性命当一回事了?但是从小到大她们都是这样的,从来不觉得别人的性命是性命,她们都是除了自己人之外谁也可以毒死,谁也可以杀死的,现在怎么能说是她的错呢?可如果不是她的错,那看到她不听张晔的杀了人时,她为什么会那么害怕,那么难过呢?一时间蕊儿的心里浮出很多很多的感觉,多得她自己都数不清,更不知道该怎么言说出来,只能不停地问徐小晴。
徐小晴的心里本就堵得慌,再被蕊儿这么一搅,更是心烦得不得了,推开蕊儿没好气地说:“吵什么吵啊?我到底做什么了啊?他咳血就代表我下毒了吗?”“那你怎么解释他没有照你所说的安全无虞地醒过来啊?他那个样子就快要死了!”看着徐小晴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蕊儿就更加着急了,难道她对于这件事情还是会一口咬死她给的是解药吗?那样的话说给鬼听,鬼都不信。
“我为什么要解释啊?我什么都不想解释,还是先等你的张晔停下手里的工作再说吧!”徐小晴不想理蕊儿,难道蕊儿就没看出她一点点的心情不好吗?竟是会捡些她不想听见的问题问,摆明了就是想弄得她心烦。再看那边张晔已经在给老大施针,没工夫理会两人说的话,态度严肃认真。看着他紧拧在一起的眉头时,徐小晴的心里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那张晔既然已经证明了她给的药不是解药,为什么不趁火打劫,在蕊儿面前拆穿她,反而是忙着去照顾那个半死不活的人?为什么?为什么这张晔会一反常态,跟她之前看到的人不太一样呢?
蕊儿也不说话了,两个打赌的当事人都不着急,她着急什么啊?张晔顾着给人治病,徐小晴就顾着看张晔给人治病,一下子都好像关心起那个病人来了,全都跟神经不正常的人似的。时间就那么一点一滴地过着,很慢很慢就好像之前的那半个小时,好像是让他们干等了一天似的。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后,张晔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拧结在一起的眉头却一直未舒展开。目光一直落在床上的老大身上,诗身旁的目光如同虚无。空气依旧是那么地尴尬,影响得空气中的人也都那么不自在,徐小晴按耐不住心里的话,走上前去大声问他:“张晔,你打算怎么处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