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东西!”又想造出些什么事情来?张晔挂断电话,飞一般朝着陈家的方向奔去,哪里还顾着架子上已经传出糊味的烤肉?那老狐狸是算准了时间对付张晔的啊?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张晔不在家的时候他要走了,自己走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带着陈国东走,他什么意思?是要到陈宏锦面前去告张晔的状吗?
想打个电话通知蕊儿先取消计划,回家一起拦老狐狸,结果再一次发现一件事,他不知道蕊儿的手机号码。张晔差点背过气去,同样的错误竟然犯第二次,说无法原谅自己真的不算过分。也不知道跑了几分钟,总算是看到了陈家的大门,门口停着好几辆黑色车子,总算还赶得急,没让那老狐狸奸计得逞,张晔加快脚下的步子。
待他到门口的时候,看到昏迷不醒的陈国东已被四个手下小心翼翼地抬了出来,陈兴就在旁边,厉声叮嘱着:“小心点,别磕着了老爷。”“陈管家,你这是要做什么?”张晔指着陈国东,双眼充斥着怒火,“你不知道陈老爷现在的身体不宜搬动吗?你不知道也应该记得我跟你说过吧?就算不记得我说过什么,你好歹也该通知下你准备那么做吧?”
“刚才我不是叫人通知你了吗?”陈兴边说边朝四周看去,并没有找到小五的影子,很快又回到张晔的身上,“如果没收到消息,张先生也不会这么急急忙忙地赶来不是?”“难道这就是你尊重人的态度?”张晔问。“不是我不尊重张先生你,而是张先生的行为不值得人尊重!”陈兴面不改色地答。
“好吧!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张晔没工夫再绕口头,关键也不是他想不想通知张晔,他只想知道陈兴为什么会突然那么做?其意图是什么?“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陈兴反问了句,然后充满嘲讽地笑出了声,“原本我是不想等你的,不过你既然赶来了,那就一起走吧!我相信老夫人也很想看到你这个把老爷治得越来越严重的神医。”
“老夫人?你说的陈老爷的太太?”张晔惊讶地看向陈兴,完全不理会陈兴的嘲讽,只是在心里纠结着这个问题。“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人能称为老夫人?”他是陈家的管家,所称呼的老爷和夫人自然是陈国东和赵惜月,张晔确实是多此一问了,脸色蓦地沉下去,“陈老夫人她怎么会知道陈老爷在这里?是陈少爷通知她的还是你呢?”
“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陈兴被问得脸色一差,不耐地瞪了张晔一眼。张晔直视着他,“如果是陈少爷通知老夫人的,那么他一定会和老夫人亲自来接陈老爷的,如果是你通知的,自然是你送陈老爷回家!”陈兴的脸色更加难看,额头渗出汗珠:“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好奇一项听命于陈少爷的你,是什么时候转投到老夫人脚下了?你这是觉得陈少爷庇护不了你,然后准备去个沈管家抢位子吗?”张晔面沉如水,声音低沉干脆,不带一丝杂音,却给听的人不寒而栗的感觉。“你……你竟然……”陈兴指着张晔手指颤来颤去,声音卡在喉咙里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陈管家你不着急着走了吗?”此时陈国东已经被抬上车,其他手下也都原地待命,一切准备就绪的模样,只等着陈兴和张晔说完话,随时都可以出发。看着陈兴不急了,张晔倒是好奇了,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陈兴也总算是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指着张晔的手指不再发抖,“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是沈管家授的意?”
在二十分钟前,赵惜月身旁的管家沈伟突然打电话给他,命他以最快的速度带陈国东回赵惜月所住的别墅,否则等到赵惜月亲自前来,就不只是带回陈国东那么简单,所有跟着陈宏锦瞎闹的,不把陈国东的性命看做一回事的人都要受到重罚。按照陈家的家规,不把主事人的性命放在心上,重则被处死,轻则也是生不如死。陈兴只要想到这些,放下电话后就吓得屁滚尿流,急忙吩咐人准备陈国东要“回家”的事。
他一直都以为赵惜月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但是现在想起来确实是不太可能,所有知道陈国东下落的人都到了这里,这些人都是受过训练的,绝对不会走漏半点风声。此外就只有陈宏锦知道陈国东的下落,如果他真的准备带陈国东回家,那必然是亲自来迎接,如果真的不慎走漏了风声,赵惜月知道陈国东的下落,也一定会赶来逮个正着,又怎么会沈伟突然地打个电话来,说些恐吓的话,然后不等他回半句话就仓促挂断呢?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足以证明张晔那话是说到点上了,陈宏锦在这地方何止有一栋别墅一个管家,都是些互不相熟的人,彼此之间没什么牵连,又怎么会单单只怀疑到他身上呢?当初他犯了点错,是陈宏锦帮他求情,一直留在身边,后来安排他来了杭州,他所觉知道陈宏锦的事情多,其实都是自欺欺人。他伺候陈宏锦的时间不长,他只是负责做些地下工作,像是找些看起来有用的人用钱收买了在身边培训着,留作死士,只看陈宏锦什么时候要用……
“果然是沈伟敲你的话!”赵惜月身边的那个沈伟从他去杭州,张晔就特别注意到他了,他做事细心精明很像他老爹,在赵惜月急着想找回老公,逼他想办法的情况下,他当时把陈宏锦身旁的人每个都诈一遍。像陈兴这样知道他的身份,听了他的话必然会慌了神乖乖把陈国东送回去的人当然有了,陈兴不就是其中之一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陈兴仿佛从梦魇中苏醒过来一般,声音恍惚,他都没看出来的事情,张晔怎么一下就看出来了?“这很简单啊!陈老爷是陈家的一家之主,当然是受陈家上下的尊崇和爱戴了,如果知道他流落在这样偏僻落后的村子里,你猜老夫人会有什么表情和反应?”张晔狡黠一笑,语气从容镇定。
“那少爷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老爷可是他的亲生父亲啊……”赵惜月都不忍看到陈国东流落到这样的地方,陈宏锦怎么忍心让他爹待在这里数日不理不睬呢?就算没下人通知他陈国东的身体情况,他也从不主动打电话来问,就算是打也只是打给蕊儿,纯粹是为了打情骂俏。不说陈兴想不通了,就连张晔也觉得莫名其妙。
“就因为这里不易被人发现,陈老夫人也想不到吧!”张晔淡淡地回了句,仅是为了这样的理由就把陈国东丢在这种地方,那陈宏锦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做这么多事情完全只是为了不听他老妈的意见,坚持一意孤行?那性格也偏激得太吓人了吧?“少爷他……哎……”陈兴似乎想说什么,不过在喉咙里堵了半天,觉得说出来不合适,索性转为长长一叹。
“我只是提醒陈管家你做事要想清楚后果,现在我们两个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别想蹦了。如果能治好陈老爷,将陈老爷安全送回,自然是功劳一件,如果让陈老爷这个样子出现在陈老夫人面前,下场会怎样,你应该很清楚吧?”张晔一脸冷漠如同结了冰的湖面,那声音来自于结了厚厚冰层的湖底,寒气嗜人。他已顾不上说这样的话会让陈兴产生什么样的心情,不过他觉得类似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次就够了,他可不想再由陈兴手里造出第二次,警告他是希望他明白他的糊涂也是在给人找麻烦。
原以为陈兴读得懂话里的威胁,会知道收敛点自己,谁知道张晔这话就跟导火线似的将原本不该燃烧起来的通通烧着了,陈兴也被刺激得不成人样。不过张晔怎么能想到自己说的那些话会有如此大的威力,会带来那样大的麻烦?而当时的陈兴是一副很受教的模样,唯唯诺诺地点着头:“张先生放心,这事不会再有第二次了,我向你保证。”
“你们几个快送老爷回房间!”陈兴立刻转头吩咐身后的人,然后那几个抬陈国东出来的人立刻手忙脚乱地打开车门,将陈国东抬了出来。看着陈国东被人抬进楼里,张晔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耳旁却传来了陈兴的提醒,“张先生,你没和蕊儿小姐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