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对徐小晴说的,徐小晴也很快就给予了回答:“好吧,我替你们介绍下,莫说是你了,就是曾经和他不只接触过一次的蕊儿,也未必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是我师兄,在离开爷爷后我曾投到有名的毒药王松山老人门下,我拜师一事还得多亏师兄才能促成,因为师父他脾气暴躁,不喜吵闹,身旁一直只有师兄这个徒弟……”
看着身旁的师兄,徐小晴目光流转似乎想起了很多事情,不过很快她就明白现在不是回忆往昔的时候,收拾起心情继续说:“后来师父不知何故,外出游走后一去不返,我和师兄在毒药谷等了他两年,也不见他老人家归来,终于不想再等了,各自出谷另谋发展。尔后,我就跟师兄失去了联系,一直到前不久才在这里相识。还真是巧,大家都聚到这里来了,难道这地方真是是块宝地?不过如果相遇只是为了断绝关系的话,那又何必再相遇呢?算了,还是先说回我师兄吧,我师兄的名字是……”
“这点就让我自己来说吧!”徐小晴的话说到这里,身旁的男人抬手打断她,然后笑容可掬地冲眼前的两位女士恭了个躬。由此动作可以看出他就算不是日本人,也一定是在日本待过不少时间。而徐小晴嘴里的松山老人想来也是位日本人,不过让蕊儿感她从没听人提起过有这位人物,就连爷爷也从未提起过,也许是从其性格太不喜欢吵闹了,所以一直藏起来都没人知道他的存在,但是那和他外出走丢了,不是又很矛盾吗?现在蕊儿的心里只是感到奇怪,后来与另一件事不谋而合的时候,她心里才升起阵阵寒意。
“我外号青松子,是师父为我取的,至于姓名……大家就先称呼我为常凌吧!”他的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像个年纪不大却很有绅士风度的人,如果不知道他之前的模样,没看到他在拿绳子套张晔的脖子,蕊儿一定会这么认为的,但是现在的他在蕊儿心里全无好感,“常凌?这不是你的真名吧?既然不是真名,那我还是叫你青松子吧?”蕊儿走到他跟前抬起双眼看他。
他脸上的笑容只是顿了一下,复而笑得更加灿烂,点头默认了蕊儿。蕊儿也跟着笑了起来:“那好啊,青松子请问你想对张晔做什么?你跟他之间有什么仇呢?”现在想起来就算是他八九岁大的样子眼里对张晔都充满了恨意,刚才蕊儿又亲眼所见他想伤害张晔,不由得更加好奇他跟张晔之间会有什么深仇大恨?
“本来这事涉及旁人,我不方便说出来,但是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青松子笑着皱了皱眉,陷入犹豫之中,看来他所谓的“旁人”很希望他保守秘密。可是这“旁人”,只是听到这两个字,蕊儿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转向徐小晴,然后字字有力,“我想知道,请你说吧!你不说我可是不依的。”
“看我做什么?难道你以为是我让师兄对张晔不利的啊?”徐小晴被蕊儿瞪得浑身不自在,不禁恼怒起来,师兄只不过是说了旁人两个字而已,她怎么能就认定了是她?做出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来啊?“至少张晔中毒昏迷这件事上你们两人都有份,不然他怎么会在你的房间里?怎么会对张晔出手?”事实证据都摆在眼前了,难道还要她不去相信吗?
“你……”徐小晴被怔得说不出话来,索性将又怒又急的目光投向青松子,“师兄,还是你自己来解释吧!我跟她话不投机半句多!”无论她现在说什么,蕊儿都是不会相信的,毕竟她们到这里的时候,青松子真在往张晔脖子上套绳子,这件事情就连她都觉得诧异,现在大家都在场她又不好直接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青松子点了头,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其实我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受了一位在北京的朋友之托,那朋友曾经有恩于我,他有事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他告诉我有个叫张晔的人假借了他的身份和名义瞒骗警察,洗脱了杀人嫌疑,害得他有家归不得,处处受人奚落。他还说那个叫张晔的人不知道会什么妖法,竟然一下子就收买了所有人,让所有人都为他作伪证,就连常家的下人都当他是少爷恭敬有加,他染了重病,没办法亲自找张晔理论,但是他真的不甘心本来属于自己的一切都被人剥夺,而且那人还是个杀人犯……”青松子指着张晔义愤填膺地说,一张脸上布满冰冷的怒色。
“你胡说!张晔他不是杀人犯,他绝对不会杀人……”蕊儿跳到张晔前面挡住青松子替张晔反驳,张晔是个连手下的命都放在心上的人,他怎么会去杀人?这样污蔑的话无论是出自谁的嘴巴,蕊儿都不相信,更何况是个看起来阴险古怪的人。见到蕊儿维护张晔,激动地指责自己,青松子面上的冰冷更加沉重,“蕊儿,我以为你只是什么都不知道才偏帮张晔,没想到你在听你如此气愤的事情后仍然那么糊涂,你醒醒吧,张晔他不是个值得你帮的人,你跟着他早晚会被他害死的……”
“不要说,你不要再说了!你所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相信!”蕊儿满含怒气地打断他,一张小脸因激动涨成彤红色,她就是不相信张晔是那样的人,她的心就是要靠近张晔,任谁都没办法离间。“那你自己看这是什么?我可没有冤枉他!”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幕似的,早有准备的青松子从身后抽出一张报纸,别说当时蕊儿没明白她的报纸是藏在哪里随身携带的,就是到后来蕊儿都没明白他怎么能随身携带那么多东西。
他将报纸递到蕊儿眼前,上面鲜红的大字写的是“常凌”,但是下面贴出来的照片却是张晔的,内容大致是:一名叫张晔的男子涉嫌于当地诊所门口的凶杀案,为诊所管理员小姐亲眼目睹,积极向警方检举和做相貌拼图,不过拥有此相貌的人却不只是已经落网的凶手,还有新星集团董事长常有为的四子常凌,案发当时他正与朋友一起聚会,有多么人证可作证……两张照片相互比对,虽然极是相似,但是蕊儿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那脸颊有痣自称是张晔的男人已经被抓进大牢,等到时间到了就要被拖去枪毙。而那个脸颊没痣的人叫常凌,现在就躺在她身旁不远处的床上,昏沉沉地闭着眼睛,被人怎么着都没办法反击。
张晔的脸她早就看了千遍万遍烂熟于心,有痣没痣难道还不能确定?心头像被人浇了一盆冷水,蕊儿退开两步,仍是不相信地摇着头:“不会的,张晔没有杀人,更不需要假借别人的名义摆脱法律的制裁……”就算铁证如山摆在眼前,蕊儿还是坚持相信张晔。就连张晔本人都觉得自己的嫌疑是那么大,就算能开口讲话他也无法为自己的辩白,他没有杀人,可是却顶替了别人的身份,顶替了一个还活着的人……即使黑玫瑰告诉他真正的常凌已经死了,即使他真的到了别无选择的地步,他也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呀!
但是现在常凌的朋友都找上门来了,要求为朋友讨个公道,张晔还能说什么?说他终于为知道要杀他的不是小鬼,是青松子,青松子是为朋友报仇理由很充足而感到开心吗?按理说在死之前能够明白一切,不用做糊涂鬼算是件值得开心的事,但是要张晔真的为此而开心吗?不!他不能死,他要留着命回北京去问黑玫瑰为什么要那么做,让她想办法把本该是常凌的一切还给常凌,这时候的张晔竟然生出这种单纯得犹如孩童的天真想法。
“蕊儿啊,为什么到了现在你还要说这种话?难道你以为这些都是我捏造出来诬陷他的吗?他就一点都不值得你怀疑?”青松子掩住疼痛的额头,从嘴里发出的声音里是压得低低地沉痛,他不知道期盼了这个时刻多久,多想理直气壮地在蕊儿面前拆穿张晔的面具,让她看清楚张晔的真实嘴脸。不再是以一个孩子的身份,以一些小孩胡搅蛮缠出来的话去让她相信,但是上天真的给他这个机会了,结果却没有改变。
面对青松子一脸的痛苦和怨恨,蕊儿倒是平静了下来,面上几乎没有一丝表情,她用平静如水的声音说:“是的,我相信张晔,就算这些不是你捏造出来的证据,也一定是有人想借你之手除掉张晔,故意陷害他的。比方说你那个自称是常凌的朋友,就算他家的下人和身边的朋友都被人收买了,可他父母兄弟是给人收买不了的吧?他为什么不联系他们?为什么只是将这件事情告诉你,向你哭诉,让你替他报仇呢?就算是张晔真的被你杀死了,那些属于他的一切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回到他身上啊……”
“他并没有不联系他的亲人!”青松子气恼地打断蕊儿质疑他朋友的话,“在他将事情告诉我之前他曾经去找过他的父母和三个哥哥,可惜谁也认不出他,原因在于一个月前他跟着朋友一起出海游玩,后来轮船不知什么原因突然被引爆了,他虽然庆幸捡回了一条命,但是他的脸和身上的皮肤都受到严重创伤,根本没人认得出他来。再加上常家人以为他死了,早就偷偷地为他办理了丧事……”青松子的语气突然放缓,满眼沉痛,似乎是想起了他那位可怜的朋友。
“为什么要偷偷地为他办丧事?以至于其他人都不知道,让张晔有机会可以冒充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