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快替他把脉,小晴姐,我求求你了,你一定要治好张晔,他不能有事的!”他绝对不能有事,蕊儿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巨大而沉重的复杂情绪瞬间堵满了心口,让她沉得不能呼吸。她不想看着张晔出事,但最终还是看见了,她祈求他不要出事,只是上天会答应吗?
在蕊儿百感交集不知所措地垂着头捏紧手指时,耳旁传来了青松子的叹息声:“其实我早感觉奇怪了,中‘气浮散’的人不过是全身僵硬不能动弹,况且之前张晔他还能跟我说话,根本就不会陷入昏迷不醒的状态……”“师兄!”青松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徐小晴打断了,她用眼神示意青松子闭嘴,不用看她也知道另一旁的蕊儿这时脸色有多难看。
青松子却像是完全没明白她的用意一般,也不去看蕊儿的脸色,低着头自顾自地将心里琢磨出来的结论说了出来:“照他这种变化的反常情况来看应该是中毒期间突然遭遇到了某种力量的冲撞导致的,这种力量可能来源于内部,因为想要冲破某种束缚但是却与毒体相撞,导致不能正常解毒。不过这也可能是来自外界的原因,比如说他之前吃过什么不该吃的,不一定是有毒的,但如果和‘气浮散’相冲的话,也容易造成这种现象。其实这种现象不算太严重,如果我刚一进来就发现,立刻给他服用解药,他依然会没事。只是……”
青松子的话还没说完,但是说不下去了,因为满脸怒气的蕊儿已经冲到了他面前,冲他瞪着两颗铜铃般大的眼睛,狠力地拽起他的衣领,然后拖近到蕊儿眼前,对视着她眼里的怒气。“你个马后炮!要说什么之前不说?要做什么之前不做?我告诉你,张晔他最好什么事情也没有,不然我和你没完!要是张晔他死了,我就让你偿命你信不信?”
“信!我当然信了,凭你对张晔那么好,杀了我为他偿命简直就在情理之中。”青松子拽回自己的衣领,挣脱蕊儿撇撇嘴说,表情淡然,心里却很不是一般滋味。那张晔有什么好的?值得让蕊儿为他那么紧张?难道她就没发现其他什么好男人了吗?比如说她眼前的这个就是个很不错的人啊!为什么却只能被蕊儿记得是给张晔死后赔命的人啊?能被蕊儿这样记住,完全不在青松子的预想之内,但他真的无可奈何。
“你明白就好,所以你现在就求神拜佛保佑张晔没事吧,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蕊儿瞪着青松子用非常不满地语气说,徐小晴不耐地看了她一眼,“好了,你的张晔不会有事的,你对师兄说话客气点,等等还得靠他的解药才能救醒张晔呢!”
“什么呀?为什么还要靠他的解药?你没看到他刚才根本就没有办法的样子吗?”蕊儿皱起了眉头,感觉是徐小晴故意想为青松子说好话才是他身上有能救张晔的药。徐小晴听了很快笑了起来,“刚才没办法那是因为师兄拿错了药出来,当然无法对症下药了,你还别不信我说的话,这里啊,就只有我师兄青松子能救醒张晔。”徐小晴冲蕊儿挤眉弄眼的,无非也就是再度提醒她要对青松子客气点。
“想要我相信,除非他拿出解药来救了张晔,否则其他的全免谈!”对他客气点,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如果张晔的命在他手里,蕊儿自然是会给他好脸子看的,但是如果张晔的命丧在他手里了,他也就能知道蕊儿绝对是个说话算话的人,说要他的命去给张晔陪葬就决不食言。
“你瞧瞧你这态度,如果我是师兄啊,一定会收起自己宝贵的药,绝对不会浪费在张晔身上。”徐小晴对蕊儿的态度感到不满意,忍不住替师兄抱怨起来,蕊儿听了刚卸下的怒气很快又涌了上来,“什么叫把药浪费在张晔身上啊?小晴姐,拜托你讲理下好不好?张晔他是被你们毒了的,难道你们对他的身体健康就没有一点责任吗?要爱惜药就该收起毒药,不毒害人又怎么会需要去浪费解药呢?”
在这时,蕊儿终于开始赞成张晔说过的话了,那就是这世界上如果没有毒药,就可以称作是太平了。看着小晴姐和她的师兄那么爱攻于毒药,蕊儿是打心眼里害怕起毒药来了!
“蕊儿,你这嘴巴是跟谁学的啊?真是越来越伶牙俐齿,越来越说不过你了!”徐小晴的眼睛一点点瞪大,重新打量起蕊儿来,然后用手指着张晔说,“一定是这家伙教你的,我的蕊儿妹妹以前可不是那么能说会道的人。”“就是因为我以前太不会说话了,所以才会被你们欺负,所以我想通了,以后有什么不满的,我都要说出来。如果你觉得我这是跟张晔学来的,那就当是吧!”蕊儿板着脸说。
“好了好了,说不过你,师兄就麻烦你拿药出来救醒张晔吧!先听听张晔怎么说!”如果那张晔无所遁形了,看蕊儿还怎么一味地袒护他。青松子也知道蕊儿的脾气,要她亲自开口问他要解药,那一定是逼不得已,他可不想看到那个样子的她,她那么关心张晔,只会让他看了扎眼。于是不再多说什么,重新拿出一瓶药,再次走向张晔。这次的并不是用鼻子闻的,蕊儿看到他将小瓶子里的白色粉末倒入张晔被强行张开的嘴里,然后徐小晴拿了杯水去,白色粉末随着水流进入张晔的喉咙。
那看起来跟毒药似的白粉,真的能救回张晔的命吗?蕊儿面色担忧地望着张晔,就连张晔本人也在心中狐疑着,这吃起来味道苦得就跟毒药似的,真的是能救醒他的解药吗?他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间就不能动弹了,但是听了青松子之前的那番分析后,他似乎有所领悟,可是他却无法相信。仅是凭他念的那些从旧书上搬来的口诀就能在他体内形成强大的力量吗?而那力量正在努力冲破某种束缚,才因此与毒药相撞。
张晔很好奇,如果他没有中毒,任由那股力量在体内挣扎,会不会真的撞破束缚,使他变得不一样?感觉就像是电视剧和小说里的某个情节,男主角非平凡之人,只因被封印了体内的力量,才变成了平凡人,但是假以时日,只要机会到了冲破封印,或者封印的时间到了自行解开,那男主角就恢复了不平凡的身份。
在这时,张晔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细节,只是那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毕竟那样的故事是多么地荒唐可笑,他体内会有什么样惊人的力量,竟然能惹来道法高深的人将其封印,使他变成了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这时候的他虽然明白世间上有很多无奈的事,却不知道有些事情可以无奈到何种地步。
吞下那些感觉就跟毒品似的白色粉末之后,张晔惊讶地感觉到有一股暖流自胃部缓缓上升,似乎会沿着喉咙自他的舌尖爬出来,张晔的身体没有由来地打了个颤。但是好像只是他的心理作用,或者动作并不大,因为蕊儿并没有发觉什么,并带着怒气质问青松子:“怎么还是不见效?怎么张晔还是没醒来?你不会是又弄错药了吧?”
“蕊儿,你先别着急啊!这药是我师兄秘制的,虽然不如师父的神速,但绝对是有神奇疗效的。”徐小晴看着满脸不耐的蕊儿无奈地叹息着,在心里为师兄捏了把汗,不知道师兄有没有放弃之前固执坚守的决定,一定要将蕊儿从张晔手里抢过来。如果放弃了是最好的,没放弃也希望他趁早放弃,蕊儿对张晔是越来越死心眼了。
“我怎么能不着急呢?到现在为止张晔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根本就没有你所说的神奇疗效。他要是真没那个心想救张晔,上次可能是假的解药,这次为什么不能是?”蕊儿盯着青松子冷冷地说,眼里全是怀疑,要她相信青松子,除非张晔能够立刻醒过来。
“有一点你弄错了,上次的不是假解药,而是没对他病症的解药。”青松子无奈地笑了笑,心中五味掺杂,说不出来的复杂。“而且这药已经见效了,不过是有人不知道你心里有多担心,故意躺着不动罢了!”语毕,青松子收起脸上的笑容,上前一步将床上的张晔拽了起来。
张晔瞪大惊讶的眼睛看了他一眼,转而冲屋内的其他人笑了笑,表情尴尬:“让大家为我的事情操心,真是不好意思!”其实张晔不是不震惊,不管他怎么幻想,也是无法把九岁大的小鬼幻想成已经成年了的青松子。于是当他看到青松子那张熟悉却又极是不同的脸时,他本能地躲避开了,不敢再去看。
“你已经醒了?”蕊儿大惊着上前,抓过张晔的肩膀,将他仔细打量了一番,不太肯定地问,“你没事了吧?张晔,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吗?如果哪里不舒服要赶紧医治,不能拖拉的。”
“确实有些事情不能再拖拉了!”青松子接过蕊儿的话很快说道,同时眯着眼去看张晔,面上的笑容变得冷漠起来,“不过我想蕊儿你可以放心了,因为张晔他已经没事了,他的脉象比正常人的还要起伏有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之前的那些对话,他全部都听进耳里的。”
张晔浑身一震,惊讶地抬眼去看青松子,这不看还好,一见之后冷汗齐聚额顶。青松子看他的目光和之前的有很大不同,虽然都是充满了反感和敌意,但是对于张晔来说一个九岁大的孩子无论多么愤慨的表情吗,都不足以对他造成威胁和恐慌,但是现在面对大了一倍的青松子,压力感陡然上升,在他那些愤慨厌恶的眼神里,带着一股寒冷的肃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