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越来越远的张晔,她感觉自己就要和他分开了,如果她不跑快点的话,就再也追不上张晔,一辈子她都不可能追上她的第一个男朋友了!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促使她有这样的心理,但是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却是那样强烈,就好像是随时都可能发生的事情一般,总之有种让人说不出的惶恐不安。促使着她忽略了眼前越来越大的风雨,追着那个逐渐在雨中模糊的身影。
蕊儿的执着让陈宏锦毫无办法,也放心不下,于是他一直跟在蕊儿身后,想着怎么再次开口劝蕊儿先回家,或者如果蕊儿突然昏倒的话,他可以给她一个结实的臂弯,总之蕊儿是个让人心疼,也让人想要去保护的女孩。
张晔和阿山一直追着蓝玫跑了很远,穿过了一条泥泞的道路,拖着沾满污泥的鞋子上了公路。雨水将地面冲洗得很光滑,踩在上面的张晔心中却莫名地担忧着,冲着前面因为疲累而散漫下脚步的蓝玫大叫:“蓝玫,你快回来,我向你发誓,以后都不会再问那问题了,再也不多话……”
事实上就是张晔多嘴问了不该问的,蓝玫才会受了刺激跑开不理他,而那根本就不是他该问的。
张晔的声音很大,透过雨声在空气中回想着,同样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阿山听到张晔突然的大叫,惊得怔住了脚步,等反应过来时,急忙伸手去拉了张晔一把,阻止着他还没说完的话:“张晔,你到底对蓝玫说了什么让她变成这样?她和你之间的事已经成为过去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非要纠缠着她不放……”
难道张晔都不担心他的那番话会再度刺激到蓝玫吗?蓝玫和张晔的事,阿山是听蓝玫说过的,蓝玫是个恋旧的好女人,只是那段时间遇到了错的而已。既然蓝玫有关于张晔的过去并不开心,那么阿山绝对有理由相信是张晔刺激到了蓝玫。
阿山觉得自己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因为一直在前面的蓝玫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张晔,面上全是雨水,嘴角带着僵硬惨白的笑:“原来是这样啊?张晔,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原来你的心里真的一点都没有我的存在,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雨势变得小了,蓝玫的声音也格外清晰,她嘴角扯起很大幅度的笑,不过却没有人感觉到她是开心的。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张晔,好像是要把张晔看穿一般。
张晔面上的着急丝毫没有卸下,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之前的事,要怎么说才能被蓝玫接受,之前是脑海中一片空白,现在是被雨水洗得更白。
“那不是我的真实意思,蓝玫,你听我说,我其实真的很想……”张晔刚一开口就再次被阿山拉住了,阿山愤怒地瞪着张晔,似乎是在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不想他在蓝玫情绪不稳定地情况下再说些刺激她的话。张晔可以对天发誓,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蓝玫,之前的全都是不故意的,可是此刻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证明,也说真的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是对蓝玫最大的帮助。
见张晔闭上嘴巴了,阿山急忙上前声音温柔地说:“这世上还有个我关心你呢!蓝玫,我不会让你孤单的,我现在就带你回家。”
一直有车辆从蓝玫身后穿过,虽然司机都注意到了蓝玫,开车很小心,但是张晔真的很担心蓝玫的安全。于是在阿山说话分散蓝玫注意间,脚步也不由自主地上前,觉得还是先将蓝玫带到一旁合适些。
谁知蓝玫盯着张晔,情绪变得更加不稳定了,脸色白得犹如开在池子里的荷花,颤抖着同样惨白的唇一步步后退着,与张晔保持开距离:“你不要过来,当初分手的时候,你说我们只能做朋友,那你现在追过来是不是看在朋友的情分上?我不是你的朋友,我不是……”蓝玫的话到最后已经变成了自言自语,好像是在问自己,双目中净显失望。
“蓝玫,不要啊!”张晔猛冲上前,一把拽住蓝玫连退开几步,有车子从他们身旁快速而过,刚才好险,如果他再慢一步,或者那车子再快一步,他真的不敢想象将会发生什么事。
“不用你管我,我就算是死了,也不用你假惺惺地难过,你现在就可以走了!”蓝玫丝毫不畏惧才过去的险境,很用力地甩开了张晔束缚着她的手,继续后退着与张晔保持开距离,排斥的目光一直环绕着张晔,似乎是在警告张晔不想她出什么事情,就不要再靠近她。
张晔自然懂得蓝玫的警告,只得和阿山一起待在原地看着不再倒退的蓝玫,阿山用仇恨地目光瞪着张晔,狠狠地推了张晔一把。如果不是他当初给了蓝玫承诺,又兑现不了,蓝玫怎么会变成这样?张晔没有理会阿山,他现在只想劝蓝玫跟他回去,他再也不忍心蓝玫的安全再受到一点点的威胁。
“蓝玫,我们先回去,你想怎么处置我都行,只要你别跟自己过不去,你这样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真的不值得。”在女人面前,张晔向来就不是个伶牙俐齿的人,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劝女人,特别是一个伤心欲绝的女人。
“人家跟自己过不去,拿生命开玩笑和你有什么关系?”声音响起的时候注意到了正在靠近他们的两人,正是蕊儿和陈宏锦,看着蕊儿浑身被雨水洗过,憔悴不堪的模样,他的心猛地一抽,脸上全是惊讶。蕊儿这么来了?还听见了他刚才说的话?
“你怎么来了?还淋成个落汤鸡,真是丑死了!”张晔看了眼正痴痴然望着他,一脸神伤的蓝玫,生怕造成一点点误会,急忙退开两步跟蕊儿保持开距离。
“我怎么不能来?再丑也是你女朋友!你来追其他女生,难道还叫我放心吗?”面对张晔的温情关怀,蕊儿惨白的小脸上绽放出了开心的笑容,诡异非常,带着食人心骨的寒冷,蕊儿说到“放心”二字的时候目光一直盯着距离不算近的蓝玫,目光凶狠,张晔急忙那么关心她,为什么?
张晔最担心的事情一下就发生了,蕊儿一开口就在刺激蓝玫,张晔连阻挡都来不及。蓝玫脸上的表情如同快速变化的天气,在大家还不清楚她为什么那么盛怒时,她却哈哈大笑起来了,笑声很古怪,持续了大概有一分钟才在大家目瞪口呆的情况下停了下来。
“原来你已经有女朋友了!你果然和你当初走时说的一样,会很快有女朋友,而且总是很年轻的!””蓝玫的表情认真而忧伤,嘴角却一直扬着很高的幅度,带着玩味的笑意。
“不是这样的,蓝玫你听我说,那是我当时说的气话……”张晔着急地想解释,看着蓝玫那样伤心,他心里真的不好受。
“就是那样的!我就是他女朋友,就是比你年轻,你不服吗?”蕊儿大叫着打断张晔,上前两步,声音愤怒,眼中全是不解,她感受到了蓝玫的敌意,不过真正让她不明白的是那女人到底有什么本事,只让张晔看一会儿,就那么偏袒她。
“你给我住嘴!”张晔上前一把拽住蕊儿,将她从蓝玫的眼前拖离开,原本蓝玫在他和阿松的劝说下还有可能放下心结,先跟他们回去的,可是蕊儿突然出来搅局,再度刺激蓝玫,张晔真是头痛不已。
“干什么要我闭嘴啊?我到底说错了什么啊?是你心甘情愿要当我男朋友的,话说出来就要负责任,如果你敢负我,我一定让你后悔到死!”蕊儿狠狠地咬住“死”字,如老鹰一般的目光立刻锁定到蓝玫身上。
她竟然拿蓝玫的生死来要挟张晔,张晔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蕊儿,她还是那个单纯得只会让张晔带她去游乐场,去颐和园玩的蕊儿吗?如果还是,那她怎么会那样犀利地就抓住了张晔的命脉,让张晔再度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如果不是,那站在他眼前的人是谁?他的“女朋友”是谁?
“你不说话?不相信我会那么做是吧?”蕊儿冰冷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容,如兔子一般行动敏捷地就要从张晔跟前遁走,还好张晔早料到她会出那招,在她话音还未落下,便扣住了她的脉搏。
“你做什么?放开我!”蕊儿惊讶地瞪着张晔,张晔正在全神贯注地感受着她脉搏的跳动,“你刚才淋了雨,我担心你会着凉感冒,你也知道你生病会难找药材的。”
张晔的声音轻得好似流过她耳畔的一阵清风,蕊儿顿时就愣住了,有些难以适应张晔的变化:“你会那么好心?你心里不是只有那个老妖精吗?”蕊儿说到这里又恨恨地瞪了眼几米外公路上的蓝玫。
“你的脉搏有些异常,我还是先送你回去,给你抓几服药吧!”张晔说完话便自顾自地走着,到陈宏锦身旁时停了下来,“蓝小姐就有劳陈少爷送回家了,谢谢!”
张晔很深地看了眼陈宏锦,他很有礼貌地应着,保证会送蓝玫安全到家。张晔实在不知道该感谢他,还是痛恨他,蕊儿是他送来的,让张晔头痛不已。而蓝玫又得仰仗他送回家,张晔实在不想假手于阿山,让他有机可乘。
在张晔转身远走的时候,蓝玫已经跌倒在地上泣不成声,而这时远处有辆车子疾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