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儿再次打断小晴,其他地方都找遍了,该问的都问过了,小六真的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但是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变成雾气呢?不管怎么说蕊儿都是不相信的。一听小六来过这里,并且就在今天,真是让她喜出望外,急忙追问道。
“我记得大概是中午一点钟左右,我觉得在心里闷得慌,就出来透透气,谁知道他突然跑来撞了我一下。连句对不起都不说,就一脸着急地跑开了。”小晴回忆着当时的情形,脸上的表情从开心变成郁闷再到感叹,最后她手指着的地方,蕊儿看过去,心里一诧,那不就是回陈家的路吗?
小六是开着车子出来的,车上还有张晔让他去买的药材,车子又没坏,他为什么会丢下车子跑回去呢?难道这中间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让小六没顾上车子就急着赶回去?就算是这样,那段路也不用走一个多小时,直到他们出来找人的时候都没到吧?最主要的是那条路那么窄那么醒目,老远有人都能看见,他们根本不可能会与小六擦身而过。
“奇怪了,他是你什么人啊?没回家吗?你这么急着找他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吧?”小晴一脸惊讶地问着,一直顾着回答蕊儿的问题了,却不知道蕊儿这么着急的原因是什么。蕊儿抬头冲小晴笑了笑,又摇了摇,“这件事情说来就话长了,下次有时间再告诉你,我现在去把你刚才说的告诉张晔。他找小六好些时候了,心里一定很着急。”
蕊儿说完话就要走,小晴却一把拽住她,脸色冷了下去:“张晔也来了?那人是他要找的吗?既然他来了,为什么不亲自来问我?他是怕看到我,还是怕看到小柔啊?”
“没有,张晔没有怕看到你,小柔也不在这里,他又没做亏心事会怕什么呢?来问你,是我的意思,张晔他都不知道。”蕊儿小声说着,发现小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后,她又立刻笑了起来,“小晴姐,你不要对张晔有偏见,那件事情不是他做的,我向你保证!”蕊儿抬起手指做了个要发誓的动作。
小晴一把拉下她的手,脸上全是不屑:“少来!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张晔他是你男朋友,所以你处处都偏向他,就算知道是他做的,你也要帮他做掩护,亏你还叫小柔姐姐呢,一点都没拿她当姐姐看,我们原以为在这里见到你会很开心,谁知道……我们都不开心,就一个人开心。”
“怎么会呢?我冤枉啊!我对你两位姐姐都是真心的,和对张晔一样真的心,你们其中一个受到伤害,我都会过意不去的。所以我才想让你把小柔姐姐找出来,大家把话说清楚,如果真的冤枉了张晔,那不是也不能帮小柔姐姐讨个公道吗?”蕊儿委屈地说着,上前要去拉小晴。
小晴推开蕊儿,用力地摇着头,眼神中全是失望:“你怎么就那么认定张晔是被冤枉的?你别忘了那件衣服是他的,那就是证据……”在小晴的眼中,蕊儿俨然已是一个为了帮自己男朋友脱罪不惜颠倒黑白,不顾姐妹情分的人,于是眼神由最终的失望变成不愿相信,不想接受。
“那件衣服能证明什么呢?”蕊儿有些激动地打断了小晴的话,发现小晴脸上的失望更加浓重,收敛了下语气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虽然那件衣服是张晔的,但是有可能是别人为了嫁祸给张晔故意那么做的,让张晔做替罪羔羊,让我们去惩罚张晔,他自己则逍遥法外,继续干坏事……”
“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些话是出自你的嘴巴,就为了维护张晔,竟然可以撒这样的谎,你简直是疯了,我和小柔怎么会认识你,小蕊,你实在让我太伤心,太失望了!”小晴瞪着蕊儿痛心疾首地说着,语毕,她转身,脸色尤其的冰冷,“既然你是这样的,既然你根本无心要帮小柔惩罚那坏蛋,你之前所说的种种都只是在敷衍我们,都只是在拖延时间想为张晔开脱,那么我就让我亲自动手为小柔讨个公道!”
“不行!我不许你伤害张晔!”蕊儿冲上前去拦住小晴,脸上全是坚定,想要伤害张晔,必须先过她那关。但她的这般表情无疑是根刺扎进了小晴的眼里,小晴一把推开挡在她前面的蕊儿,“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根本拦不住我!”“谁说我拦不住?只要是我想拦的,一定拦得住!”蕊儿再次挡在小晴面前,态度更加坚定。
“你竟然是这样的……”小晴被蕊儿的举动气得脸色发白,高扬着手掌,眼看着就要落到蕊儿脸上的时候,一道洪亮的声音闯了进来:“喂!你干什么?”张晔一个箭步冲上前来,一把拉过目瞪口呆的蕊儿,瞪着同样表情错愕的小晴,“你想做什么?蕊儿她什么地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要伤害她?”
“张晔?”蕊儿和小晴异口同声地叫着,神情间都写满了诧异,显然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张晔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对于她们刚才的那番话又听到了多少?蕊儿脸色白得犹如上了层厚厚的妆,她紧抓着张晔的胳膊,严肃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一旁的小晴也是一脸严肃地盯着张晔,似乎是期待着张晔的答案。
“我是刚刚来的!话说她之前有没有打过你啊?”张晔的目光在蕊儿身上上下搜寻了一番后,终于轻松地叹了口气,“看来没有打过你,还好我赶来了,不然你就要吃亏了!”张晔满眼可怜地看着蕊儿,就好像在看一个被公婆教训了一番的委屈小媳妇一般。
蕊儿和小晴皆是一愣,小晴最先反应过来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是好笑,张晔你说我欺负她?你可知道你这位漂亮的女朋友是什么身份?我会欺负得了她吗?呵呵呵……”笑声中,小晴眼中的笑意散去,变作高涨的愤怒。蕊儿见状,眼中划过一丝恐慌,“是呀!小晴姐怎么会欺负我呢?我和小晴姐是逗着玩的,我们走吧,还得去找小六呢!”说罢,蕊儿拉着张晔就要离开。
“干嘛急着走啊?看到张晔,我突然想起还有好些问题没有向他请教呢!你也知道张晔平时有多忙,我想要跟他说说话都没时间。”小晴说着话慢慢地挪着步子,走到张晔跟前拦住去路,眼中带着笑,不过蕊儿宁愿解释为是怒气。蕊儿不待张晔开口便拖着小晴到一旁去,两人低声说着什么,期间还张望了张晔好几眼,显然是在防着张晔会过去偷听。
张晔面上风平浪静,心中却是波涛汹涌,他怎么觉得今天的小晴和昨天看到的不太一样?身上似乎带着某种令人生怕,令人抗拒的气息?但她怎么看也都是一个女孩,张晔怎么会怕她呢?可能是察觉到蕊儿对她与众不同的目光吧!张晔应该没有看错,小晴和蕊儿的关系很好,同时蕊儿对小晴心有忌惮。
可是这想法刚从张晔脑海中划过,便立刻被张晔的正常思维否定了,蕊儿是化毒体,她用得着怕谁?正如小晴说的那样他漂亮的女朋友的身份是什么?她欺负得了吗?等等……她知道蕊儿的身份是什么?那……蕊儿岂不是也很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张晔的思想里,蕊儿的个单纯的女孩,思想简单什么都不知道,他也因此不在蕊儿面前提起她是化毒体的事情。可是现在看来蕊儿是知道的,并且小晴也是知道的。
但是换个思想角度来说,张晔倒是宁愿小晴所说的是蕊儿化毒体的身份,否则蕊儿如果还有个其他的张晔完全不知道的身份,那才是叫人恐慌。不知道蕊儿怎么会那么信任她,竟然把那么重要的事情都告诉她,难道不怕吓坏了她吗?或许那小晴也不是个普通人!
想到这里,张晔不免朝小晴投去好奇的目光,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比起蕊儿的天生丽质来说,涂脂抹粉的她实在显得平庸无奇。可谁也没有规定过有别于常人的人就必须长得很好看是不是?虽然她长得不怎么样,但是看她对蕊儿说话时抬头挺胸理直气壮的样子,如果说她身上没点什么特别的,值得的人探究的,那么张晔的这双眼睛自此就不再值得信任。
张晔的目光还在小晴身上,她似乎察觉到了这点,所以回了张晔一个冷笑,然后撇下蕊儿朝着张晔走来,她脸上所散发出来的冷气警示着身旁的人勿要轻易靠近。张晔非常识相地退开两步,给她让了条道出来,一边赔着笑脸,简直就像是个做了亏心事很是心虚的人一般。
小晴冷哼着自他身旁走过,就在张晔以为她不会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她突然转过头来说道:“张晔,你好自为之!最好不要让我抓到你什么把柄,否则新帐旧债一起偿还,你就死定了!”小晴脸上的冷突然绽放成笑,不过在张晔看来真是比哭还要难看,他在心里思忖着小晴那番话的意思是不是说现在暂时放了他?不追究他了?
“张晔,你放心,无论是谁,都不能让你受到伤害!我会保护你的!”蕊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张晔的身边了,同张晔目送着小晴的背影离开,悠悠然的声音自她嘴里流出来,好像黄鹂声一般清脆悦耳。如果调换一下,张晔是个女人,蕊儿是男人,那么张晔一定会很感动,他发誓!可是现在他听起来除了别扭还是别扭。
张晔干咳了声,转头去看还在望着小晴背影发呆的蕊儿:“我原来以为你只是梁小柔一见如故,情同姐妹呢!没想到你和小晴的感情也那么好,竟然处处都让着她,其实不应该她当你姐姐的,那个大度礼让的姐姐应该你来做才是!”张晔可不是奉承蕊儿,也不是挖苦,他是打心眼里觉得蕊儿长大了,竟然懂得和人和睦相处了。特别是在小晴和小柔的事情上,她对她们的态度绝对不只是能用一个“好”字来形容的。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闭嘴!”蕊儿听了张晔的话突然脸一拉,很没好气地说,“我对她们那么好,明显是装的,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亏我跟了你那么久……张晔啊,你说你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