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玉衡学院可真是多事之秋。
  首先,自然是发生在后山的那场决斗,这是一场谁也没有料到结果的对决:身为魔导士的西门雪居然输给了仅有中级剑士实力的月敛!这件事直接导致了玉衡学院一连串事情的发生。
  第二件事呢,就是西门雪自决斗事件后就从玉衡学院蒸发了,而原本的四大美女也退位让贤了,月敛则成了公认的玉衡第一美女。
  第三件事还是月敛有关,那就是她的身边多了一个护花使者——星落。自决斗事件后,星落就干脆跑到一年级的教室来,陪月敛一起上课。这一举动也让所有人知道了星落的心思,不过至于月敛本人,对于这件事的反应是稍微迟钝了那么一点。可怜的星落,前途无亮啊!
  “早!小萱!”月敛一进教室,就看见吟萱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早!”童吟萱看了一眼月敛的身后,整个人精神起来,“怎么,司空少爷今天没来?”
  “我在这,你找我有事?”星落突然出现。
  “哇!你不要每次都这样吓人好不好?”吟萱没好气地说道。因为月敛的缘故,吟萱也与星落等人成了朋友。吟萱白了星落一眼:“哎,我又要走了!”
  自从星落来了之后,月敛身边的位置就已经变成星落的了,吟萱只好另觅他处。
  “月儿,不坐下?”星落看了看仍站在那里的月敛,问道。
  “星落大哥,其实你可以不用陪我的。”月敛说道,她总觉得这样太对不起星落了,要他浪费时间来陪自己。
  “那不行。”星落变了变脸色,“好了,别说了,要上课了。”
  “哎!”月敛叹了一口气,坐到位置上。博恩老师已经近来了,月敛的心思却不知转到哪里去了,完全没有将博恩的话听进去。
  其实,自从决斗事件后,月敛就想了很多。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实力就是一切。没有实力的话,你就什么都不是。就说这次决斗,如果她没有实力的话,那她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当然,这次决斗还有运气在里面。如果不是西门雪太过轻敌,如果不是她实战经验太少的话月敛就必输无疑。而这次幸运取胜,那下次呢?如果遇到更强的对手,那她该怎么办?
  月敛知道星落跟着她的原因,那是怕她会有危险,而归咎起来还是因为她不够强大。如果她还是在雾隐岛时的她,那根本就没什么好怕的,但现在,她只是个中级剑士而已。
  提升实力,这是她现在唯一想做的事,但谈何容易,一个“悟”字岂是那么简单。月敛失神地看着窗外。
  星落知道月敛的心不在焉,但他也明白,有些事是他帮不上忙的,只能靠月敛自己来解决。他隐约知道,月敛所修习的功法与璇玑大陆上的有很大的不同。
  月敛望着窗外,此刻正是生机盎然的季节,(璇玑大陆上的学院都是以春季作为一个学年的开始。)小草破土而出,花儿含苞待放。看着这一派风景,月敛也不禁感叹生命的神奇:不久前,这里还是荒芜一片。
  等等。月敛灵光一闪,像是抓到了什么东西。
  生机盎然?荒芜一片?对了!这说的不就是生命的从无到有吗?月敛一阵欣喜。
  没错,不管是大自然,还是神、魔、人各族,不都是从无中开始的吗?再看那日月星辰,千万年来,人们看到的又都是一样的吗?不,当然不是,浩淼星空,不断有新的星辰出现,经历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
  万物本为空,万物源于虚无。顺其自然,一切皆是从无到有。
  从无到有,本身又是一个变的过程,有变化,才有新的事物产生,才能有进步。变则通,通则前途无量。
  就说人类的魔法,自打人们知道冥想可以聚集魔力之后,就没有人想去改变,死守着一个所谓的真理,造成魔法想要进步就难如登天的现状。长时间的冥想,从表面上看,这是一个聚集魔力的过程,是一个量变的过程,但实际上,这种量变几乎没有任何用处,特别是对魔导师级别以上的人来说更是如此。因为它缺少了一个质的飞跃,所以,璇玑大陆上能成为大魔导师的人就少之又少了,更别提传说中的圣魔导师了。
  再看星旋剑法,放在外人眼里不过是简单的几招击、刺、格、洗,而且还是所有剑法的基本。但是哪一种剑法不是从最基本的几招发展起来的?虽说剑法只有四招,但可以变呀,可以幻化出无数的招式来。所以说,星旋剑法其实是所有剑法的真谛所在,就看你能悟出多少来了。
  也许正是顺应着月敛的想法,她长久以来不曾变化过的魔力和真气都一下子有了突破,连跨三级。现在,月敛已经是中级剑师和大魔法师了。
  月敛的变化自然逃不过教室中众人的眼睛,在那一瞬间,月敛全身变得透明,就像要消失了一样,看得众人大吃一惊,却没有人敢上前去打扰她。
  过了一会,月敛的身体又渐渐地清晰起来,众人看着她,总觉得她身上有些不一样了,但具体哪里不同,却没人能说出该所以然来。
  月敛转身一笑,立刻所有人像被雷劈中一样,顿时说不出话来。众人这才意识到什么叫做“回眸一笑百媚生”,而他们更是把月敛看作自己最崇拜的偶像来看待。
  月敛并没有理会众人的表情,因为就在刚才,她真正踏入了修行的大门,她的历练之途也真正展开。只要她不碰到剑圣级别的变态人物,基本上是没人伤得了她了。所以她现在十分开心,甚至想迫不及待地检验一下自己的成果。
  她闭上眼睛内视,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真气和魔力,它们正按着一定的线路运行着。而在月敛所看不到的地方,心剑又长了寸许,隐隐有突破封印的倾向。
  就在月敛沉浸在喜悦中时,一个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主人,你终于来了。你是来接我回去的吗?快,快来吧!”
  “谁?你是谁?”月敛一震,那道声音却消失了。
  “月儿,你怎么了?”星落一脸担心地问道。
  “星落大哥,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呀!你听到什么了?”
  “可能是我听错了吧!”月敛不想让星落太过担心,“怎么就剩我们两个人了?”
  “已经放学了呀!”星落笑道。
  “啊?”月敛惊呼出口。
  星落看着她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
  月敛也笑了,但是那道声音,却已深深地埋藏在她的心里。
  “爷爷,你找我?”星落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坐下吧!”司空朗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半晌,司空朗放下了手头的事,问道:“最近,你都跟在那丫头身边?”
  星落点了点头。
  “没发生什么事?”
  “没有。”星落先是摇头,接着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前日,月儿在上课时像突然消失了一样,仿佛不存在这个世上似的。”
  “什么?”司空朗大惊,“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但她再次出现的时候,我发现她的实力有了很大的提升。”星落也百思不得其解。
  “是吗?这件事就先放下,改日再找那丫头问问去。”司空朗沉吟道,“你先看看这份东西!”说完,递给星落一份材料。
  星落接过一看,脸色大变:“他们居然敢?”
  “他们有什么不敢的?现在,西门家作为天璇国首富,手中财富无数,而且他们的实力可不只在天璇国而已;东方家数百年来一直与我们相斗,更重要的是他们掌管着京畿地区的大部分兵力;而哪个光明神殿,从一开始就不肯安分。这些势力一联手,自然就更加嚣张了。”司空朗冷冷地说道。
  “西门、东方、光明神殿,那他们有没有……”
  “孤影的话,你可以放心,这种事他上绝不会知道的,神殿方面基本上也会瞒着白水灵的。至于西门雪,西门家可是准备借这件事来对我们下手的,你认为她会不知道吗?”
  “想不到,这一天还是来了!”星落显得有些落寞,“不知道,我和孤影、易尘的友情还能维持多久?”
  “你如果想要保护那丫头,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孤影和易尘那两个小家伙可没那么脆弱。”
  “说的也是。”星落显然已经恢复过来了,“爷爷,你打算要怎么做?”
  司空朗挑了挑眉,道:“你说呢?”
  星落显然没有准备,楞了一下,但他很快明白过来:“爷爷,你是要先打击一下他们的气焰?”
  “哈哈!不错!他们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但消息还不是照样传到我们手中。我们司空一族几十年俩一直忍气吞声,是该让他们尝尝苦头的时候了。”司空朗跃跃愈试。
  “那皇上那边?”星落想到一个问题。
  司空朗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件事就是皇上和我,还有罗格那个老头商量出来的,我们只管放手去做。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顾忌皇族的反应,如今终于可以一显身手了。不过,这次只是先给他们一个警告,暂时还不能动他们。”
  “我明白,如果现在把他们逼急了,形势就会对我们很不利,毕竟这里是他们的势力范围,要是他们真的大开杀戒,只怕会血流成河。”
  “你知道就好。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让月儿多出去走走。”
  “爷爷,你要让月儿当诱饵?我不答应。”星落难以置信。
  司空朗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道:“这么大惊小怪干嘛!都这么大的人了,连这点都想不通。现在西门家要拿月儿开刀,进而对我们司空家发难,我们怎么能让他们失望呢?”
  “但这样做,等于把月儿置于危险境地。”星落还是不能接受。
  “你以为那丫头有那么容易被杀死吗?你也未免太小看她了。虽然不知道她是向谁学的,但她以中级剑士的实力力克魔导士甚至是大魔导士可也是事实。”
  “但这样还是太危险了。”
  “危险?你不是一直跟在她身边吗?难道你不能保护她?小鬼,别以为我看不出来,现在,你的实力已经是剑圣级别的了,不是吗?”司空朗眯起眼睛。
  星落大骇,他已经刻意隐藏起来了,没想到还是被看穿了。
  司空朗满意地看着星落的表情,缓缓说道:“别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你不过是刚迈入剑圣这一门槛而已,在那些真正的高手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星落听了这话,反倒冷静下来,他心里只感到好笑:这不摆明了在夸他自己吗?自己的这个爷爷,还真是……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怎么突然间就从高级剑师直接跨入剑圣?”司空朗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当日,我看月儿在和西门雪决斗的时候,发现月儿根本就没有用到斗气或是什么高深的剑法,而是仅凭着她的速度,就一剑打败比她强的对手,我自信如果换做是我,是绝对办不到这一点的。”星落顿了一下。
  “的确,以弱胜强,本来就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司空朗同意星落的观点。
  “嗯!所以那时候我就想,速度,也许才是剑的生命真谛。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整个人好像有了一阵子的失神,当我醒来的时候,实力就已经提高了。但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
  “怎么会这样?”司空朗陷入沉思之中,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