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睡?”倒是李爸爸先开了口,脸孔带著笑,很是温和。
  “……”夏时季挠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让他喝了你赶紧睡会,免得睡不饱又发脾气,到时候受气的是我大儿子。”李爸爸笑著揶瑜说道。
  夏时季听得脸都快红了,吱唔著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又著实没什麽好辩解的,只能“诶”的一声应了赶紧往楼上跑。
  在与自己老爸错开时,听到严厉的父亲鼻子哼了一声,夏时季在心里扮了个大鬼脸,一步都没停就往他们房间跑去。
  在走到二楼中央时,李妈妈的卧室门开了,穿著睡袍的母亲开了一点门问:“去干什麽了?”
  “妹妹弟弟都在睡?”夏时季凑过去看了门里小床上的两小孩,见他们睡得安稳,回头说:“去煮了点汤,李昱泊喝得有点多,明早可能得难受一会。”
  李妈妈皱了眉,“你管著点他,让他少喝,等年纪大点有得是罪受。”
  “我知道,我会注意点,妈妈,你接著睡。”夏时季俯身,在李妈妈头发上印了个吻,让她拍了下他的肩膀後接著回自己房间。
  李昱泊是个相当有自制力的人,就算醉倒,但夏时季喂他汤时还是一口气喝了下,当然状态还是昏睡中没醒过来。
  在这方面他总是过於配合,一点碴也不找……除了爱吃醋,占有欲人神共愤外,其实他是一个相当好料理的人。
  不需要花太多心思去照顾他,自己只要等著被他照顾就好……偶尔想想,夏时季觉得他男人优点还是足够多的。
  洗好澡躺下时,夏时季直接躺睡了下来,没几分锺就入了睡……朦胧间被人抱紧了腰,他顺势挪了个舒服的位置,靠著脸前的胸膛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夏时季是被手机吵醒的,他迷蒙睁开眼看到只穿了条简单的宽松睡裤的李昱泊在拿著电话说什麽,随即瞄了眼床边,看到衣服就起了身抓了住往李昱泊的方向扔。
  尽管房间有中央空调,但这天气里赤裸著上身还是容易感冒。4
  李昱泊讲完电话,把手机扔到床上,就过来抱夏时季。
  夏时季瞪圆了眼,“我还要睡。
  李昱泊抱上了他径直往浴室走,嘴上说著,“十一点多了,等会跟人吃饭,你叫上邓顺他们,算算有多少人,叫人把座位摆好。”
  “有十一点多了……”夏时季懊恼地揪了下李昱泊的头发,“我怎麽觉得就刚刚闭了会眼一样。”
  李昱泊抱著他,进了浴室又把空调温度调高了点,把毛巾摊开放到冰冷的大理石洗涮台上,才把夏时季放下坐著去放浴缸里的水。
  夏时季拿过电话打电话给邓顺,叫他联系下人等会一起吃个饭。
  李昱泊放著水回头说了下吃饭地方的地址和时间,夏时季复述了下,算了算人数就把电话给挂了。
  “拔什麽号?”时间也不早了,夏时季拿著电话问经理的号好交待人数。
  “你那边十一个人?”李昱泊试了试水温,觉得不热,又调高了点温度。
  “嗯。”
  “那就不用说了,预定的有十五个。”
  “哦……”
  水放了好,李昱泊把人抱了进去。
  “太烫了……”夏时季怀疑李昱泊是想把他给煮熟了吃。
  “泡一下有利血液循环……”李昱泊也进了来,在水中环上了夏时季的肩膀後呼了口气,微低了一下头亲了夏时季的唇。
  “妈妈说让你别喝那麽多,对以後不好。”夏时季侧头咬了下他胸前的肉,露著白花花的牙齿吓唬地一咧,“你老了要是不中用,我就不要你了。”
  李昱泊笑笑,吻了下他的额头,淡淡地说:“不会的。”
  “那你还是少喝点,不管怎样节制点好。”夏时季挺认真地说。
  “嗯,知道了。”李昱泊应了声,安抚地摸了摸他的手臂。
  他们到了吃饭的地方是一般性的专为游客准备的大通间房间,临低崖建在崖边,下面就是大树野花野草,还有几个天然形成小湖,风景基本就是纯原始的状态。
  “你怎麽才到?”许百联拿著刚炸的肉块盘子边吃著边问著走过来的夏时季,而李昱泊一进门就被人拖了到一旁说话去了。
  “有点事。”夏时季捏了块炸肉嚼著,跟夥计们打了声招呼,又拿著水杯跟他们碰了几杯,这才坐下来。
  “我跟你说,李昱泊肯定在办著什麽事……”许百联凑了过来在夏时季耳边说著。
  “怎麽?”夏时季斜眼看他。
  “那……”许百联朝李昱泊的方向噜了噜嘴,夏时季看了过去,发现有好几个人都是在人脉上比较有道的人。
  “他们一直都认识。”夏时季回过头拍了下许百联的脑袋,“就你就智商,弹你的钢琴去,少想说有的没的。”
  “他这残废这次说得没错,”在一旁的邓顺凑了过来,把口中的零嘴给咽了下说:“李昱泊在查吴穸的事,听说他年前回来过一次,据说人是走了,但也有人说他没走……”
  “有这事?”夏时季怔了一下。
  “嗯。”邓顺这几天也在打听这事,李昱泊与夏时季的事尽管没有招摇出去,但在他们这个消息互通的圈子里其实也传开了来,除了父辈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对他们的关系有些闲话,作为朋友们尽管觉得有些不太适应但也接受了下来……
  尤其作为谋害方的吴穸还藏在他们镇里时,作为春夏镇这样一个整体有大体排外情结的小地方,也很想把这麽个害群之马给赶出去以保安宁。
  所以,镇里不少知道的人对李夏两家儿子的事尽管有不少言语,但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吴家那个已经无法无天的人身上了。
  “那他能躲在哪?”夏时季回头看了李昱泊一眼,问邓顺。
  “不知道,这不在查著,听说他挺能躲的。”邓顺又扔了块果饼进了嘴里,喝了几口水才接著说:“你担心啥,李昱泊管著呢。”
  夏时季瞧了瞧屋子里的人,个个都是面熟的朋友,扯了下嘴角笑了笑,眉头却有点微皱了起来。
  怎麽他昨晚查到的,是吴穸回了澳大利亚,怎麽在春夏镇?
  那欠操的李昱泊,尽管一个字都没给他透露。
  吃完饭,夏时季一路接著他妈的电话到了车上,在李昱泊帮他系安全带上打了下李昱泊的手,瞪了他一眼。
  李昱泊不明白他的莫明发怒,把安全带系好之後见他跟他妈打著电话的口气跟平常一样,不由多看了他一眼,闹不明白他又在闹什麽脾气。
  夏时季挂完电话见李昱泊又看了他一眼,板著一张脸问:“吴穸可能在镇上你怎麽不告诉我?”
  “就这事?”李昱泊挑了下眉。
  “那还是哪件事?”夏时季没好气地扯掉脖间刚让人围好的围巾,对著李昱泊就是一顿脾气,“你他妈成天管我这管我那,什麽事都要管,这件事却是跟个强驴一样闭著嘴不张口,你个混蛋……”
  说著不解气,还用脚踹了李昱泊几脚。
  李昱泊忍著没发火,看他还要踢,说,“在开著车。”
  下午的车有些多,夏时季收回了脚,哼了一声。
  在李昱泊要去开会前,他们顺带去了趟谷内中间的一个小型的探险点的景点区,下午他们两家的人都要在那边玩,夏时季跟刚通完电话的妈妈说等会过去跟他们打声招呼。
  等车一到,夏时季不等李昱泊下车,自行下了车去找人。
  他妈他们还在餐厅那边用著茶点,夏时季推门而入时,看到了熟悉的人,正是昨晚跟他们喝过酒的许岑他们。
  夏时季朝母亲那边笑了一下,先走到他们那桌打了招呼,“你们也在?”
  “是,你也来玩?”姓许的俊美男人看到他嘴角露出几许微笑。
  “我妈他们等会玩……”夏时季笑著跟人说了一下,又打了个见到你们很高兴的手势,示意了一下往他妈那边走去了,凑好此时停好车的李昱泊走了进来,夏时季瞄了他一眼就转开了视线懒得多看他一眼。
  打完招呼,刚好来得及送他们去探险路的车,夏时季抱著夏时令,叮嘱他,“千万别像个小姑娘一样尖叫,要是害怕就逃到妈妈怀里,她会保护你的,一定要记著别给咱们家丢人现眼,都知道我们家生的是儿子不是小姑娘。”
  夏时令大力挣扎著,本来要尖叫著让他哥放他下来的,听到夏时季这麽说,尖叫不敢尖叫了,挣扎也忘了挣扎著,看著他恶毒的哥哥,直想用眼睛把他给瞪死。
  “好了,别逗他了。”夏母哭笑不得,这两兄弟总是不对盘,明明面都没见过几次。
  “我这是教他怎麽成为一个男子汉……”夏时季振振有词,夏时令却已经管不得瞪死他哥了,悲切地伸他妈伸出手,“妈妈救我。”
  夏母迅速救回儿子,把小儿子放到拿著眼睛瞪著大儿子的丈夫手里,笑著说:“你啊,心情不好拿弟弟撒什麽气?”
  夏时季翻了下白眼,没说话。
  “阿泊怎麽你了?看都不看人一眼……”夏母也斜眼看他。
  “还能怎麽样……”夏时季没好气地咕噜了一声,“还不是那些破毛病……”
  “你啊,忍著点啊,人对你好得已经没话说了……”夏母看不惯儿子对李昱泊那过於无理的态度。
  “诶,知道,你别管。”夏时季揽著他妈的肩把人往车里送,“玩的时候注意点,别让小时令老到处跑,天冷,坐车里就成,来年春天了再过来玩次补上就好。”
  “嗯,知道了。”夏母笑著拍了拍低头叮嘱的儿子的脸。
  李昱泊送了他妈他们上了另一台车回过头来拉夏时季的车,夏时季甩开他的手,又哼了一声……
  此时他的视线对上了後面一辆车上的许岑他们,李昱泊也看到了他们,问,“你认识他们?”
  “你忘了?”夏时季没看他,只是提醒了一句几年前他们曾经与这两人见过一面的地方。
  “是他们?”李昱泊嘴上说著,同时朝那两个在向他点头的人点了一下头,“他们在这次节日的贵宾单上。”
  “嗯。”夏时季没兴趣地应了一声,往他们的车走去。
  这边许岑上了车,问旁边的死男人,“萧总,您又在打什麽主意?”
  萧世卓瞥他一眼,淡淡地说:“你想说什麽?”
  “听说他们有点小麻烦没解决……”许岑笑眯眯地说:“我是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但我是真的挺喜欢那个小朋友的……”
  “所以?”
  “所以……”许岑靠近萧世卓的的脸,若近若离地在他唇边徘徊著,“你要是不打他们主意可是太好了,当然,要是帮他们解决掉那点小麻烦,更好。”
  “我要是不呢?”萧世卓不受他暧昧的气息影响,很是冷静地问道。
  “你要是不?”许岑一下收回身,躺到自己的座椅上,无所谓地说:“那我来解决呗,就当是给小朋友招待周到的礼物了。”
  萧世卓闻言看他一眼,随後嘴边漫不经心地说道,“看起来你是挺喜欢他的。”
  “他挺招人喜欢的,至少,招我喜欢……”许岑哈哈笑了两声,眯了下眼回想了一下那身上优雅得体与热情内敛同时俱备的小朋友的脸,再次肯定出声:“我真的还挺喜欢他的。”
  说得他旁边的那男人冷冷地扯了下嘴角,垂下了眼睑假寐不再理他。
  夏时季闹脾气,李昱泊忙著开会也没有多少空哄他,不过夏时季也没留时间给他哄,一下车自己就去找财务主任去了。
  到了晚上李昱泊开完会,接到了他爸的电话,说今晚的应酬他去後松了半口气,又把要处理的事解决了一下,去了财务部去带人回家。
  夏时季昨晚没睡好,今天不带他回去早睡,这平时伪装成猫的老虎肯定会咬人了。
  他一进财务部的门,发现财务部的人全进了会议室,个个在电脑与帐本前面埋头作业著,坐在桌尾的有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女生的女孩儿脸上看起来都像是要哭了。
  “来了?”没等李昱泊开口,像是知道他来的夏时季抬了下头看了他一眼,随即收回视线看著电脑淡淡地说:“拉把椅子过来。”
  李昱泊拉了椅子过去,一看到桌上堆著的帐本,还有夏时季推给他看的电脑里的东西,脸上也严肃了起来。
  坐在另一边的财务主任一看李昱泊的脸色,本来面如青灰的脸更是难看了起来。
  真是作孽,有个懂财务的老板真是太要人命了。
  查帐查到晚上十二点,夏时季一点东西也没吃,除了几杯咖啡,一进到车里把电脑扔到後面就揉著额角,李昱泊问他想吃什麽也没答话。
  李昱泊又问了一次,夏时季挺不耐烦地说:“没什麽胃口,你看著办。”
  李昱泊一听,嘴抿了一下,刚才他让人送吃的过来让加班的人吃时,本来想强制夏时季跟著吃一点,但夏时季一甩了手头的帐本,不耐地看了他一眼,不想跟他在外人面前吵架的李昱泊这才收了手。
  可现在看这模样,夏时季是根本没打算吃。
  “祖宗。”李昱泊半晌咬著牙挤了这两字,按了电话叫厨房的人帮他等会要用的食材准备好。
  “别做了,”一听他要下厨的夏时季在旁边继续焉头耷脑地揉著额头说:“随便吃点吧,我头疼,想回去睡觉。”
  李昱泊一听,把车停到了路边,把人抱到怀里,一言不发地帮著揉了半会,等夏时季在他怀里的气息暖和了起来後,教训般地说:“现在是初期,我们又不在,乱点就乱点,及时改正就好,你这麽上心干什麽?著急坏了就舒服了?”
  说著,又帮他揉了几下放回位置,抿著薄唇严苛地说:“这几天事你别管,新找的财务主管到正月十五後才上班後再让他去整理你让他做的。”
  “别再说这些破事成吗?”查帐查到恶心的夏时季今晚不想再听有关於帐务的字眼,他不耐烦地闭著眼睛说:“赶紧吃完回去,我要睡。”
  说完,撇过头对著车窗,干脆不对著李昱泊起来。
  妈的,没舒服几天,事情就又来了……夏时季觉得脑门一阵阵地抽疼著,自从下午听到吴穸还在镇里他就觉得全身没一处对劲的,心里有狂兽在狂嚣著想找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