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义一夜没合眼,七点钟就急得爬起来,匆匆洗漱后就下楼直奔水凌冰的家而去。
  他刚走到楼下,就看见水文星背着凌冰下楼,正把她放进小车里,石小义上前道:“校长,凌冰怎么样了?”
  水文星一脸愁色道:“要治好冰冰,靠我自己是不行了,我想来想去,如今也只有一个人能够救我女儿。”
  “谁啊?”
  “了然师太。”
  “能找到她吗?”
  “了然师太乃是一方高人,行踪飘渺不定,能不能找到她也是说不准的,只能碰碰运气了。”
  “您这是要去哪里找她?”
  “南华山。”
  “南华山?离这里不下千里啊。这么远的路不如让我一起去吧?”
  “小义,这件事跟你没多大关系,你还是别瞎掺和了。上课去吧。”
  “我跟凌冰是好朋友,您就让我去吧,这一路上也多一个人照顾,何况上山的路并不好走,有我帮着背凌冰您也可以轻松一些啊。”
  水文星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当下一起上了车。便急急的出发了。
  车开到中午时分。已经到了一处偏荒之地,车里很安静,石小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便一直不说话。却在这时,突然“嗯”的一声,石小义看到靠在自己肩上的凌冰有了反应,不禁一阵惊喜,忙喊道:“凌冰,凌冰你醒了?”
  水文星一听,急忙把车停在路边,回头望向女儿。水凌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但却没有回答石小义的话。石小义和水文星都被她的状态惊呆了。原来水凌冰虽然醒了,却似乎并没有恢复,而是像个三岁小孩一样睁着一双不懂事的眼睛四处乱看。一会哭一会笑,还闹个不停。吵着要回家。
  水文星脸色很难看,摸了摸水凌冰的脑袋摇头叹道:“唉,我可怜的女儿啊。”
  这时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两人都有些饿了。便带着变成弱智状态的水凌冰下了车,在路旁的汽车饭店里点了些菜,三个人边吃边聊。
  水凌冰完全像个贪玩的小孩一样,用筷子一会儿敲碗,一会儿把碗里的菜夹起来在桌上摆出各种图形。
  石小义用勺子喂了一口饭给凌冰吃,然后转头问道:“校长,南华山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水文星喝了一口闷酒道:“南华山在修道界可谓是一座仙山,终年云雾不散,道气缭绕,一般的修道人士根本没资格上山。在山顶上有一座南华观,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这次我要找的人就是南华观的观主了然师太。”
  “哦,了然师太又是什么人物,很厉害么?”
  “唉,说来话长,这其中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等以后有空,我再跟你说吧,快吃吧,吃完继续赶路。”
  “嗯。”石小义大口的吃完饭,然后专心的给凌冰喂饱了饭菜。
  三人匆匆出了店,回到车上,继续向前驶去。
  如此直到晚上,三人便在一个路边小镇的旅馆里住了一晚,第二天继续启程。这一路跋山涉水,好不容易在下午三点钟才开到南华山的山脚下。南华山巍峨秀丽,奇峰迭起,并无上山的公路,眼看只能靠步行上山了。
  水文星便和石小义带着凌冰一行三人一路向山峰而上。但是在半山腰的一片树林里,便遇到了七八名女道姑拦住去路,其中带头的一名四十来岁的道姑上前一步道:“几位且留步,不知上山有什么事?南华观素来不接见外人和游客,请三位速速离去。”
  水文星朗声道:“请各位不要见怪,我们是来向了然道长有事相求的,麻烦行个方便。”
  道姑冷声道:“对不住了,观主她老人家正在闭关修练,不见外人,况且观主乃是得道高人,岂是等闲之辈能够轻易见得着的?每天都有上山求助的人,但是真正能见到观主的却是廖廖无几。各位还是回去吧。”
  水文星耐住性子道:“若不是事关小女性命,我们也不敢轻易前来叨扰观主清安,劳烦跟你们观主通报一声,便说旧侄前来问安。”
  “什么?旧侄?”道姑心中一震,难道他与观主还有几分血缘关系?道姑也不敢贸然得罪,当下缓和了神色,便道:“哦,原来阁下和观主还有交情?可有凭证?”
  水文星早在来的时候就准备好了一样东西,他把手伸进内侧口袋,从中掏出一块螭龙玉佩,交到道姑的手上道:“你把这块玉佩给了然道长一看,她自然就明白了。”
  道姑接过那块古旧的玉佩,当下恭敬的鞠了一躬道:“请几位稍等片刻。贫道去去就来。”说着,当即将身后长剑祭出,只见那把剑宛如活物,在空中转了一个大圈,便停在离地一尺高的空中,道姑跳上长剑,倏地一下便飞向了空中。直往山上的南华观飞去。
  水凌冰见到这神奇的一幕,当下高兴的拍手蹦跳着叫道:“啊,好玩,太好玩了,呵呵,我要飞,我也要飞……”
  石小义也是头一回见到传说中的御剑飞行之术,不禁呆住了,此时此刻,在学校学过的所有无神论、唯物主义、牛顿力学都变成了浮云。
  而水文星也颇为震惊,心想:“原来南华山号称修道仙境,果然名不虚传,连一名普通的执事弟子,都已经掌握了御剑飞行之术。这可是高级道术中才会有的能力啊。由此可见观主的道术到了何种通神的境界?”这么想着,他对这次前来救女儿的信心又增添几分。
  大概十分钟过后,只见一道飞影从天而降,正是刚才的道姑,她从悬浮着的剑身上跳下来,把剑还鞘,一脸敬意的道:“小辈不知尊驾身份,刚才有所得罪,还请恕罪。”
  “不必客气,观主怎么说?”
  “观主一见这块玉佩,便很是惊讶,吩咐贫道领几位上山。各位这边请。”说着把玉佩还给水文星,做了个请的手势。
  “多谢了。”水文星大喜,来的时候,他一直担心了然道长会不会念及旧恨将自己拒之门外,看来她已然看透恩怨情仇,心胸豁达。便和石小义、凌冰三人随着这些道姑一起上了山。
  别看那个道姑一来一回只用了十分钟,当水文星一行上到山顶,已经花了整整两个小时。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道姑将他们带入南华观的大门,又穿过好几道廊坊庭院,这才在一间很大的宅子前停住,道姑隔着门拱手向门内谦卑的道:“观主师尊,客人已经带到。”
  只见门里传来一个很醇和的女人声音道:“请他一个人进来吧。”
  “是。”道姑“吱呀”一声,将门轻轻推开。把水文星让了进去。
  一股薰香气息缓缓扑来,水文星带着几分忐忑不安走了进去。只见堂内三尊神像下,一个清瘦的身影在八卦坛上闭目打坐。她头挽道髻,一张瓜子脸略显苍老,两道长长的眉毛已经变得雪白,身着一袭青色道袍,淡然中带着一股仙风道骨的气质,此刻手底下正敲着木鱼,轻声念诵着经文。
  水文星当即跪拜在地,恭恭敬敬的行礼道:“晚辈水文星,参见了然道长,打扰道长清修,实在是万般无奈,还请道长海涵。”
  了然道长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水文星,淡然道:“起来吧,想不到匆匆数十载,你已不是当年那个几岁小童,唉,一世沧桑也不过是惊鸿一瞥啊,说吧,你这次前来,是不是乾浩华的主意?”
  水文星当即答谢起身,对她道:“不是的,这次是我自己的主意。”
  “哦?究竟所为何事?”
  “此事有关小女性命,说来惭愧,我这个当父亲的没有照顾好女儿,竟让奸人在她身上下了苗蛊换魂大法,更糟糕的是,换魂大法中途遭到破坏,现在那个换魂的人的魂魄仍然纠缠在小女体内,还有那苗疆血蚕也没能驱除,因此小女现在痴痴呆呆,晚辈暂时用镇蛊符将之镇住,但还是担心那血蚕会随时发作,危及小女性命,所以还请道长不吝赐救。晚辈感激不尽。”
  “嗯,我辈方外之人,向来以慈悲为怀,绝不会见死不救,不过这苗疆血蚕是巫道邪术中最为歹毒厉害的邪物,世上无药可解,唯一能驱除它的方法,就只有洗魂术。”
  “洗魂术?”
  “洗魂术,就是把被血蚕纠缠的魂魄用天泉圣水清洗一遍,才能将血蚕彻底消灭。但这个方法也有一定的危险,你考虑一下吧。”了然道长的意思已然很明白,也就是如今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希望,能不能救凌冰只能听天由命了。
  水文星稍一考虑,便道:“既然没有别的办法,那也只好如此一试了。”
  “好,事不宜迟,这就去吧。”了然道长当即起身。将水文星带出门外。
  了然道长身后还跟着四名护法女弟子,她们都在五十岁上下,一个个步伐稳健,显然都是道家高手。
  了然道长带着四名护法弟子,以及水文星、石小义、水凌冰一行人便往后山的天泉宫而去。
  走了一刻钟的功夫,来到一座高耸入云的巨大石峰面前,而石峰之下,便是一座气象森然的宏伟宫殿,沿着数百级石阶走上去,两扇数十米高的巨门隆隆声中朝两边打开,走进去之后,空旷而宏大的殿堂令人咋舌,在殿堂的四周墙壁上,用石头雕刻着数百尊石神像,一派气宇非凡的景像。
  而在大殿的正中央,便有一个圆形的大水池,那便是了然道长用来给水凌冰洗魂的天泉圣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