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公曰,“天下之朝夕可定乎?”管子对曰:“终身不定。”桓公曰:“其不定之说,可得闻乎?”管子对曰:“地之东西二万八千里,南北二万六千里。天子中而立,国之四面,面万有余里。民之入正籍者亦万有余里。故有百倍之力而不至者,有十倍之力而不至者,有倪而是者。则远者疏,疾怨上。边境诸侯受君之怨民,与之为善,缺然不朝,是无子塞其途。
  熟谷者去,天下之可得而霸?”桓公曰:“行事奈何?”管子对曰:“请与之立壤列天下之旁,天子中立,地方千里,兼霸之壤三百有余里,佌诸侯度百里,负海子男者度七十里,若此则如胸之使臂,臂之使指也。然则小不能分于民,准徐疾羡不足,虽在下不为君忧。夫海出泲无止,山生金木无息,草木以时生,器以时靡币,泲水之盐以日消。终则有始,与天壤争,是谓立壤列也。”
  武王问于癸度曰:“贺献不重,身不亲于君;左右不足,友不善于群臣。故不欲收穑户籍而给左右之用,为之有道乎?”癸度对曰:“吾国者衢处之国也,远秸之所通、游客蓄商之所道,财物之所遵。故苟入吾国之粟,因吾国之币,然后,载黄金而出。故君请重重而衡轻轻,运物而相因,则国策可成。故谨毋失其度,未与民,可治?”武王曰:“行事奈何?”癸度曰:“金出于汝、汉之右衢,珠出于赤野之末光,玉出于禺氏之旁山。此皆距周七千八百余里,其途远,其至阨。故先王度用于其重,因以珠玉为上币,黄金为中币,刀布为下币。故先王善高下中币,制下上之用,而天下足矣。”
  桓公曰,“衡谓寡人曰:‘一农之事必有一耜、一铫。一镰、一鎒、一椎、一铚,然后成为农。一车必有一斤、一锯、一鈍、一钻、一凿、一钅求、一轲,然后成为车。一女必有一刀、一锥、一箴、一鉥,然后成为女。请以令断山木,鼓山铁。是可以无籍而用尽。’”管子对曰:“不可。今发徒隶而作之,则逃亡而不守;发民,则下疾怨上,边竟有兵则怀宿怨而不战。未见山铁之利而内败矣。故善者不如与民,量其重,计其赢,民得其十,君得其三。有杂之以轻重,守之以高下。若此,则民疾作而为上虏矣。”
  桓公曰:“请问壤数。”管子对曰:“河厩诸侯,亩钟之国也。,山诸侯之国也。河厩诸侯常不胜山诸侯之国者,豫戒者也。”桓公曰:“此若言何谓也?”管子对曰:“夫河厩诸侯,亩钟之国也,故谷众多而不理,固不得有。至于山诸侯之国、则敛蔬藏菜,此之谓豫戒。”桓公曰:“壤数尽于此乎?”管子对曰:“未也。昔狄诸侯,亩钟之国也,故粟十钟而锱金,程诸侯,山诸侯之国也,故粟五釜而锱金。故狄诸侯十钟而不得倳戟,程诸侯五釜而得倳戟,十倍而不足,或五分而有余者,通于轻重高下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