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天,晓雾迷蒙,穆雪染醒来,在房中坐了一会儿,感觉憋闷,便锁了门,到楼下去透透气,却不知,楚凌风已悄悄跟在身后。
黑云压的很低,似在酝酿一场大雨,穆雪染抬头,仰望天空,憋闷感,却并没有缓解许多。
“啪”!一只大手打在肩头。
“啊!”她惊叫一声,却不转身,只是轻轻的说,“来了。”
楚凌风微微一愣,旋即,张开双臂,在身后,将她抱住,轻声在她耳边说,“怎么?想我了?”
她还以为,是陆子冥来了,怎么,却是他的声音!穆雪染骤然一惊,“放开我!”用力挣扎时,却扯动那些伤痕,“啊……”直痛的皱起了眉。
突然感到她的异常,楚凌风将她松开,跨步,到她面前,立刻望见她深锁的眉,“女人,怎么了?”出于一种习惯,他伸手,抬起她下巴,关切看她,声音与眼神,竟都是温柔。
“没怎么。”她抬手,“啪”!的一下打掉他手,没在意他手上的伤,只见他轻轻一蹙眉,痛过后,却依旧勾唇轻笑,如往的邪魅,却多了太多不该有的柔情,“那,我们继续。”他已张开双臂,在她逃走之前,在正面,将她抱在怀中。
“楚凌风,你,放开我。”她冷声,一挣扎,便又是奇痛。这个男人,竟在她刚下楼,就出现在了身后,又是巧合,还是,他又在监视她?这个男人,此时,这样温柔,对她而言,却,又是致命的诱惑。
然,纵使痛的彻骨,她也只是皱紧了眉,不在这个男人面前叫一声痛,她最不需要,这个男人的可怜。
楚凌风微微蹙眉,她痛苦的表情,他看的真切,竟似感同身受,而,她强忍的模样,更令他心如针刺。多久了,这个女人,依旧如那时般倔傲不屈,也一如那时,从不对他表露一点感情。
也只有这个女人,能轻而易举的就惹他疼怜,惹他烦躁,各种情绪纠缠莫名,令他喜怒无法自已,究竟,是谁伤了谁?他终于,还是妥协,竟轻轻放松了怀抱,留给她挣扎的空隙,却挑眉,“伤还没好?你越挣扎,就越痛,不是?反正,我不会把你放开,要不要再挣扎,随你。”
“你……”她深蹙眉,“你好无耻!”这个男人,头发依旧凌乱,衣服,也是昨天那身,脸上,依稀留着昨日的疲倦,竟似脸也未曾洗过,这个从来干净整洁的可恶男人,竟没空打理自己,又在忙些什么?
“啧……我承认我无耻,你呢,穆雪染,哦,不对,我应该叫你穆小盈小姐,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情人,我搂你,抱你,天经地义。”他挑眉,不急不缓的说。
呵……他来骚扰,反成天经地义,自认无耻,这样的男人,怕是谁遇见都没有办法。一时间,她竟语塞,却一脸的厌恶。
这女人,又是这几乎令他发狂的表情,他微微感到一些失落,却不露一点声色,“怎么样,宝贝,不想做我的情人是吗?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说吧。”她猛然抬头,从不想,做他的情人,这个男人,真的肯放过她吗?她正想,却对上他深意的目光,这一刻,她便知,又中了这个高明男人的圈套。
“如果你答应嫁给我,做我名正言顺的老婆,就可以不做这见不得光的情人了。”他刻意笑的玩味,却怎么也藏不住眼中那些期待。
“呵……呵呵呵……”她无味的笑。
直令他感到阵阵心慌。
“楚凌风,你是有老婆的人,而且,我就是这辈子嫁猪嫁狗,也不会嫁给你!”她冷漠看他,说的这样坚决,怎么,这一瞬,心,还是莫名的痛了一下?
他眼眸骤冷,这个女人,对他,竟这般决绝。是了,她对他,从来都是决绝,从三年前开始,直到如今,真是个,始终如一的女人!黯然滋味涌上心头,化作微微的恨意,若是以往,他该又会狠狠的折磨这个女人了吧,而今,他竟怎么也不能再狠心。只是,这般看着她,璀璨眸中,忧郁与受伤,毫无遗漏的绽放出来。
映入她眼,竟令她都觉哀伤,竟仿佛,是她,伤了他!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什么?对她折磨了这么久,她早已体无完肤,而,他也该厌倦了吧?还不够吗?还想,将她一生都绑住,折磨她一生!还是……算了吧,他和她之间,注定只能是相互折磨。
“穆雪染,三年前,说过的话,你真的忘了?”他声音,已有些沉冷。茹儿去世后,从未,有一个女人,能令他心怜、心痛,甚至是恨!更没有一个女人,曾令他想娶做妻子,想一辈子留在身边。而,她,尚且是,他仇人的女儿;而,她,三年前就该死的,是他史无前例的网开一面,是她,竟违背了他的诺言,还能令他,一次又一次的纵容……也是她,此时,令他的心,这样的,痛如刀绞!
她漠然抬头,声音略带嘲讽,“楚总,你是在说哪句?”
“你说‘你放心,我已经不会再爱上任何男人。’”他眸已狭长,每个字,都说的那般清楚。
穆雪染的心,猛的一震,似乎又回到三年前那天,那些事,早已深深烙印在她心中,自不会忘。本以为,这个男人早已将那一切忘得干净,而,这句话,他竟还记得这样清楚。她笑,那般漠然,那般凄凉,经历了那生不如死的折磨,她怎还敢,再去爱?
“可是,你爱上了陆子冥!”他声音刀锋般斩落,字字冰冷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