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是送给你手机的那个人,是帮助你实现梦想的人。
  我是谁,我是幻想逍遥自在的那个人,是救赎自己逃离毁灭的人。”
  胡杨卷起了自己的衣袖,露出了胳膊上的一块红斑。“你们知不知道有一种叫做xp色素干皮症的不治之症。”
  “不知道,难道,难道你得了这种病。”
  胡杨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是一种不能见光的病,再微弱的紫外线都会让我‘获益匪浅’。记得刚见面时,我就和你说过,我的父母那段恋情是不受祝福的。
  父母早亡的母亲是大家眼里的灾星,她享受不到任何关怀和爱护,只有那卑微的怜悯萦绕在她的左右。直到遇见我的父亲,两个孤寂的心才在那冷漠的人世间迸发出一团融化彼此的爱情。
  起先她并不知道自己是这种遗传性疾病的携带者,她也不知道当年的坚持会诞生出一个怪胎,一个永远不会见到阳光的怪胎。
  事实证明我就是撒旦恶魔的转世,我的降临带给这个单身母亲无限的困扰,拖垮了她的身体,并最终埋葬了这位带给我生命的女人。
  母亲的死亡将父亲带到了我的身边,记不得那是什么时间了,也记不得当时的感觉了。大概并没有什么感觉,只记得握着我的那只手十分有力,握得我有点疼。
  草草为母亲办过了葬礼之后,我就被带到了新家,来到了另一个不属于我的地下室。继母和我的父亲又有了一个健康漂亮的妹妹,他们十分爱她,虽然他们对我也很不错,但我仍然是这个家中的客人。家人对我客气居多,缺失的亲情并没有从父亲那里得到弥补。我渐渐明白自己是一个弃子,一个早就应该被放弃的孩子。
  你们说我这样的人活着还能有什么样的乐趣,我的命运注定我永远会被困在了房子中。我的童年曾经一度是灰色的,到处弥漫着那阴冷的色调,直到那一天,在那一天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蓝紫色的梦。
  那一天,我在那个背阴的房间中第一次看到了你们的玩闹,绕着那个美好的小滑梯,你知道我有多么羡慕你们吗?你知道当时我有多想逃出困住我的那个地下室和你们呆在一起,但是这只能是我的梦。天黑之后,你们就会消失,那时的我才有机会来到这个滑梯边。很多个晚上,我在那个美好的小滑梯旁祈盼着你们的出现,结果却从来都是我和滑梯彼此作伴,孤独地享受着那份不易的快乐。
  慢慢地,我习惯了,我明白了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这是一个不属于我的故事。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乐乐和娟娟,每天天黑前的那半个小时,他们就会出现在那个小滑梯边,去开始他们的游戏。他们的成长是我最好的童话故事,他们的快乐感染着我,让我认为自己并不独处在那片黑暗中。当时的我就有一个梦想:我要参与到这个故事中,让这个故事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你们知道在哪里看烟花最美?怎么看最美吗?”
  蝴蝶看着那三个听到愣了神的人,兴致勃发地说道:“想看最美的烟火,点燃的必将是自己。走到烟火之中,成为这盛宴中参与者,将不再是冷眼的旁观者,换来的将是人世间最美丽的一瞬间,一瞬虽短暂,可那种美却永恒。”
  “那么所谓的梦想者计划其实就是这美丽烟火的导火索,你说我说的对吗,胡杨。”
  “是,不过我只是这场烟火中的看客,你才是那个点燃引线的人,因为我说过你是这个故事的绝对主人公。”
  “那么,你那美丽瞬间的代价是我要付出巨大牺牲吗?”
  “当然,或许你不信,虽然你是这个故事的主人公,但只有是我才是这个故事的主宰者。你的牺牲就是成为了我剧本中的演员,因为真实自然的表演才是最完美的,才是我所需要的。”
  “从我收到那个手机开始,我所走的的每一步是不是都是这个剧本中的设定好的情节。”
  “哼哼,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毕竟原先设定好的情节有一些不符合这个故事的未来发展,所以在你来了之后,我改了改,改后的剧本更加完美,不,是伟大。”
  宇航看着有些癫狂的胡杨,反诘了一句:“我们可是有思想的人,不是手中的木偶,绝不可能让你上演一场傀儡戏。”
  “是吗,宇航你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吗?”
  “我当然知道,我聪明机智,沉着冷静,吃苦耐劳,……”
  “行啦,让我告诉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就是一只花蝴蝶,老是做着不切实际的梦想,你挣不脱现实社会这层蜘蛛网。你恋着自由和逍遥,不愿被现实所束缚,不会积累,短暂的美丽也会随着那寒冬的到来而悄然结束。”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并没有恶意。”此时的胡杨走出了那种癫狂,心平气和的对宇航说道:“我得了这种病,估计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现在的我只想让这个故事有一个美好的结局。你我的梦想是紧密相连的,我会给你需要的一切,让你挣脱那张网,让你去实现自己的梦想。而你则要完成我的梦想,给我一个美好的结局。”
  “接下来,你想看什么,我该怎么演。”
  胡杨指了指面前的郑燕,道了一句:“带她走。”
  “我哪也不去。”,郑燕不屑于听从胡杨这样的安排。“我不欠你的,这个游戏我不参加。”
  “是吗?你是不欠我的,不过像你这种在狂风暴雨中无家可归的燕子随处找了一处落脚点就真的没有更高的追求吗。”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真的吗,我现在可有的是时间,那就让我给你来个刨根问底。”胡杨弯下腰,趴在宇航的耳边说道:“你想不想知道,她当年为什么要离开,这几年又是怎么过来的吗。”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