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宇航他们家还没有皈依基督教前,他的妈妈让一个算命先生给宇航看了看命相。这个人说了一句‘这个孩子在二十岁左右必有一场大劫,如若能够熬过次劫就可以获得新生’。现在看来,一语成谶。
“重生,谁的新生,你的还是我的。”
“我们的。”
“我们的?蝴蝶,你也二十几岁的人了。说出这话,你不觉的可笑吗?”
“可笑吗?我倒不这样觉得。现在的你除了灵魂,已经完全成为了胡杨。恐怕就连你的父母,也不会把你再看做作宇航。”
“你,你,你为什么要毁了我。”
“我不是毁了你,我想要让你获得重生。我们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时,七分已经命中注定。我们会有什么样的父母?我们会有如何的家庭?我们要到哪里上学?我们该尽什么样的责任?我们又该拥有何种人生观和价值观?如果以前的你活的幸福快乐,我不会介入到你的生活中,我没那么贱,不会以他人的痛苦来取乐。你成长的每个阶段似乎都是一个失败者,考不上重点高中,考不上二本大学,痛苦的失恋,这一切让我决定一次重新选择人生的机会。”
“如何重新选择人生?又如何获得新生?”
“现在的你应该成为了你我的混合体,你继承了我的身份,就可以拥有我的财富去实现你的梦想。曾经那些阻碍你前进的东西通通成为过眼云烟,现在的你既可以生活在阳光之下做一个快乐的胡杨,又可以不再郁闷做一个成功的宇航。”
“哼,我继承了你的身份,而你又该怎么办?”
“实话和你说,我的身体已经走到了崩溃的边缘,我已经能够体会到生命的气息在我的身体内已经所剩无几。否则,我也不会这么做。蜘蛛,你想知道那只地下室里的蜘蛛吃掉了它网中的蝴蝶后,它会变成蝴蝶吗?”
“它不会变成蝴蝶,一定不会。”
“你说的很对,那只吃掉了蝴蝶的蜘蛛并不会化茧成蝶,它要变成的是那扑火的飞蛾。现在的我就是那只吃掉蝴蝶的蜘蛛,变成了那追求光明的飞蛾。在生命最灿烂的时刻,迎来自己的涅槃,这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得到见证的幸福。”
蜘蛛冷哼了几声,以一种嘲讽的语气说道:“你的那些狗屁逻辑,我一点也不关心。现在,我只想问你燕子在哪里,她还在那个将我毁容的人手上吗?”
“至于她吗,我并不是很清楚她在哪里,但有一点,我想告诉你,沈新海进了局子。负责他们那一片的公安局换了新领导,他原来的那些案底将他扔了进去。我估计,不算上你那一件,他也得在里面坐上个十来年。原来的那些保护伞,也大多受到了牵连,成为了阶下囚。总而言之,沈新海完了。”
胡杨不耐烦地嚷道:“我不关心他,我只想问燕子在哪里。”
“在她被沈新海带回去以后,就再也找不到她。沈新海被警察带走时,也没有人看见燕子的踪影。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她消失了。”
“消失,消失,这话你也说的出来。”胡杨手指着蝴蝶,咬着牙说道:“如果不是你这些狗屁的计划,我和燕子现在在南京生活得不知道会有多么幸福,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你策划了这一切,你要为这一切负责,我要你给个说法,让我能够放过你,因为你毕竟是基督徒,我不想让自己仇恨一个有着信仰的人。”
“说法,那好,我给你一个说法,我的生命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但我还有很多想法没有实现。我想借着你的手来完成我的梦想,通过你,来帮助更多有梦想的人。”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整成你的模样。”
“这些年来,我的父亲身体也不怎么好,他很想再见见我。而我现在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了这遥远的路程,我想让你代替我回去看看我的父亲,也替我进些孝心,毕竟他是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有一家很大的企业,却只有我一个儿子。前几天,他给打来了个电话,让我务必回一趟家,否则,等他百年以后,我将分不到一毛钱。
我想,我已经这样了,钱对于我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可对于你,就完全不同了。你可以拿这些钱去做一些善事,搞一些慈善,帮帮那些有梦想的人,那该多好。
我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确实给你带了太大的困扰,我利用了你想要有所作为的心来为我办事,利用了你和燕子的感情来成就我的童话,在这些利用的背后还差点将你逼上了绝路。
我知道我的罪孽深重,我已经不祈求获得你的宽恕,我只想能够在主的庇护下,平静的走完人生中最后一段旅程。”
“你,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了。刚开始和你合作的时候,我认为你冷漠傲慢,是一个难以接近的人,但当你说你想要找到一个背靠背的伙伴时,我就努力想要成为你的伙伴。我开始信任你,把你和夫子看做我的朋友。你的通风报信害了我,但我不知道自己却不恨你。我在南京那生不如死的那几天也想了很多,当时我不确定是你在背后搞鬼,但当你的那辆奔驰车开到楼下时,我的心就在滴血。我真希望自己疯了,我被骗了,我就是个别人手中的傀儡,演出完了,就会被扔进垃圾箱。没有丝毫的尊严和价值,自己人生的悲剧成为他人眼中滑稽戏。
我今天来这里,就想问问你,这场演出完了没有,你手里那最后一页,是不是这出戏的结局,这个戏的结局就是我成了胡杨,而你和宇航这个身份从这个世界上神秘消失,我说的对吗?”
“不对,这最后一页不在我的手里,他在你的手里。你的人生已经不再是我的故事,我注定看不到这个故事的结局。其实我很想说:人生会成为故事,而故事不会是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