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了,一切都平息下来了。齐明坐在地摊上,一杯一杯的喝着红茶,现在是早上的六点,天还没完全亮,冷空气被挡在了玻璃外。开足的空调下,一杯倒好的红茶变凉了,齐明放下杯子,坐在地上思考。
晓艾刚刚从《C.E.W》拿出一本杂志,这本杂志是在收购后的第二天,也就是今天出版的,看样子是加厚了不少,这里面有Medelencocl不少的功劳。
林叶去英国了,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开。刚回来没几天有走了,按这样下去,两人的生活毫无关系。
“董事长,Medelencocl在举办一个车展会。”
“举办就举办吧,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您就不怕这里面有什么阴谋吗?”
“怕有什么用,我们能拦住吗?这个展会邀请了十四家汽车公司来参展,以我们的能力能拦住?”
冬天不愧是冬天,冷的厉害。
冬天的机场,热热闹闹的。在医生的告知下,万美齐和莫林回到了中国,回到了家乡。匆匆赶到机场的齐明,找了半个小时没有找到父母。
在机场的不远处,有一家快餐店,莫林和万美齐正坐在里面吃迟来的早餐。离他们不愿的一对年轻人谈论着什么。
“你听说了吗,这个Medelencocl真是厉害,能把莫氏集团给打赢,啧啧啧,不简单。”
“当然不简单,Medelencocl的两个总经理和莫氏集团的董事长的年龄相仿,把《C.E.W》公司抢到手的还是个女的。现在这社会,真是阴阳颠倒了。”
“没错啊,那个女的真是厉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两家杂志公司收入旗下,真是不能相信这是一个女人做出来的,还这么年轻。”
“对啊。”
莫林听到这些谈话,咳嗽了几声,万美齐看不下去了,“你既然这么在乎,为什么不帮帮齐明?”
齐明白了她一眼,“对手是和他一样大的晓艾,你没听到林晓艾的先生没在。这样不是公平的。人家在不公平的情况下都能获胜,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去帮助齐明!”
……
在家里转来转去的齐明等不到父母回来的消息,旁边的管家也跟着着急起来。
“少爷,管家。回来了!”一个佣人进来通知这两个被架在油锅上的“高人”。
管家看到莫林和万美齐,“老爷,太太,你们可回来了。少爷为你们连午饭都顾不上吃,他还有个会议要开,为了等你们,会议推迟了半个小时。”
莫林:“急什么急,让你去接我们,等了半个小时没看到人影,现在急有什么用,装什么装。还有,推迟什么?会议!你以为是推迟吃饭时间啊,这是很重要的啊,你怎么能推迟!”
助理跑进来,看到老爷子也在,把这件事儿说了,“Medelencocl收到一千多份的订单。”
“这些车又不是他们的,为什么会有一千多份的订单?”
“这是那是四个汽车公司和Medelencocl约定下来的,所以Medelencocl会得到很大的利润。”
“别说了,到公司开会吧!会上说也不迟。”
这件不起眼的事情,被齐明想得歪曲复杂,本来的意思就是赚钱,现在齐明想着是在打倒莫氏集团。
林叶明天上午就能从英国赶回来,晓艾看了看文件,按了一下回车键,文件被发出去了。旁边的助理在等着新文件。
“林总,两天之后我们的车展会就开了,在您的与预计里我们会不会损失?”
“这个不用担心,损失不会有的。我是担心这次的车展会的人数问题。我们办的这个车展会是最大的车展会,来参展的人数一定不少,所以我们要考虑一下要用多少保安和安全设施。”
“您不用担心,他们在统计了,估计明天的时候会出来。”
“哦,这是新文件,你把它送到《C.E.W》让主编看看。”
齐明一个晚上都没睡,在公司处理这堆积如山的“公文”。好不容易处理完了,回到家一看,凌晨的一点。怪不得这么冷,原来到了子夜了。
林叶从英国回来了,给晓艾带了一个她想要的好消息。
“真的?”一路上晓艾就问这两个字,问的林叶头晕恶心。不能开车了,换做晓艾。
冬天的墓园人更少了,几乎没有人。晓艾和林叶去的时候,有一个人在那里哭着。晓艾看了看那个女人,把花放在父母的面前。转身离去的时候,碰到了齐明,晓艾和林叶皮笑肉不笑的和齐明打了招呼后,迅速的离开了墓园。齐明把手里的那束红色的木棉花放下,但没能挡住绣球花的白色。起风了,是冬天的风。
在回宾馆的途中,林叶和晓艾说了一个另一个消息。“妈妈想让我们回去,感恩节或者是圣诞节的时候。”
“回去干什么?”
“在那里工作,离得她们近不用想来想去的。而且你不是说过想要回去吗,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你怎么能放弃呢?”
“回去就回去,我在这里呆的没意思。”
“那就好,我们回去。”
齐明回到家里,发下老爸在自己的房间里捣腾着什么。“爸,你找什么呢?”
莫林一看是儿子,放心的说:“我找你妈那次写的日记。放在你这儿了,趁你妈没在,我看看!”
……
“你也过来找找,你见过的,就是那个灰色的皮子,上面还有love这个单词……”
“爸,明天车展会要开了,你去吗?”
“去,一定得去。这么大的一个车展会,不去白不去!找到了,看看,我说的在这儿吧!不打扰你了,你忙你的!”
一夜过去了,这一夜没有一个人是醒着的。
车展会开了,数以千计的人来参展。齐明带着老爸在这里被挤来挤去,感觉还是很好的。看到了这么多的车,莫林觉得自己这辈子没白活。
“你看到了吗?那就是我说的车,想不到在咱们这儿看到,真是……啧啧啧!还是人家有能力,我们有能力但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我知道了。这辆车也不错,爸,你要吗?”
“家里的车有的是,咱看看环保的!在哪儿!”
在人流中,晓艾和林叶出现在街头。
……
不知道是那户人家的电视机开的响,刘谦那句“见证奇迹的时刻”从七拐八绕的巷子里传出来。晓艾的助理正从卖小笼包的店铺里出来(这可不是个晓艾买的),林叶的助理从首饰店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这不是林叶托买的)。出租车司机们勤快的在路上跑着,为的是多赚点钱养家糊口。
晓艾和林叶把自己打扮成大学生的样子,从网上淘来的百八十块钱的衣服套在身上,以最平常的小人物出现在冬日的大街上。要是把时间拨回四年前,这是晓艾最爱的打扮。现在也喜欢,但有谁见过企业领导穿着最廉价的衣服上下班?与那些穿着鳄鱼皮鞋把公司的地板踩得嘎嘎作响的白领并肩作战?晓艾突然转身进入一家书店,林叶在门外等着,等晓艾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本砖头厚的《古诗词鉴赏》,拉着林叶进入对面的超市。想想看,拿着砖头厚的书进入超市的人和拿着砖头进入超市的人有什么不同?好好想想!
齐明的助理正把一些打印好的财政收入的单子放在齐明的办公桌上,等这参观车展会的齐明。
从超市里抱出医保零食的晓艾,再想想那本砖头厚的书,很容易误解为这些零食是抢来的。
晓艾和林叶的笑声传遍“大江南北”,整条街上的人们都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这两个人。
感恩节快到了,也就是晓艾和林叶的订婚纪念日(有这么个纪念日?俺可没听说过。),还有十二月二十五号的圣诞节,每个人都想要一个大大的圣诞礼物。
“晓艾,让助理告诉所有的员工,我们要开会!就是关于我跟你说的,我从英国回来第一时间跟你说的。”
“知道了!”
上帝很匆忙的赶过来,因为他决定要让这位被自己遗忘的小天使时间倒流。这样的做法,晓艾会同意吗?上帝很困惑,在等着晓艾的主意。
“距感恩节还有四天”,这样的大牌子挂的满处都是,晓艾和林叶还在街上瞎转悠。自从这件事情告诉了公司上上下下的员工,两人悠闲地到处转悠。
“晓艾,我们看望一下爸爸妈妈吧,感恩节快到了!”
还是两捧绣球花,不过是红色的。在大雪覆盖的墓园,那一抹红色特别显眼。
“爸,我是不是想多了。”
“确实是想多了。你怎么老是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怎么就不怀疑一下自己?”
“我错了。”
“知道就好!”
齐明出去了,去看望晓艾的父母。木棉花燃烧在齐明的胸前,一直到晓艾父母的墓碑前。红色的绣球花被雪覆盖的只能看到一点点的红,齐明蹲下把花上的雪吹干净,红色再次出现。
齐明知道,一定是晓艾和林叶来过。大雪把脚印覆盖,这是第二次,齐明的来到这里的第四个人。
在一家西餐厅里,人挤人,人挨人,汉堡蛋挞的点着。晓艾和林叶正在这家西餐厅的湘菜发点啃着一个大鸭腿,鸭腿上的辣椒让两人热得不停的擦汗。冬天的一道风景线并不是雪,而是这个。
刚巧,齐明从这家饭店经过,直奔旁边的西餐厅。忙着啃鸭腿的晓艾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穿紫色衣服的人,背对着窗户的林叶就别提了。
认真啃鸭腿的晓艾为了林叶这样一个问题,“我们是悄悄地走?还是大张旗鼓的走?”
“第一个。”
两人对鸭腿上瘾了,中午晚上,就是连走的时候还要带上几个。
“林叶,我们明天回去吧,反正感恩节要到了,我们现在回去也不迟。”
“我去订机票!”
明天会发生变化……
八点钟的莫家,迎来了一笔客人,是Medelencocl的人,带头的是Medelencocl的副总经理。看得出来莫家的人是被蒙在了鼓里。
“莫董事长,前董事长,莫夫人。真是打搅你们了。今天来我是代表两位总经理和莫氏集团签约合作的。希望下午您能到Medelencocl看一下,我们要正式的签约。”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齐明问的第一句是这样的,“你们的林总呢?”
与莫一分钟,Medelencocl的副总经理说:“林总和她的先生会到了荷兰。这我也得和您说说,两位总经理被调到了荷兰工作,今年的十二月,总部会派新的总经来过来。”
齐明的头开始痛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这么乱。“什么时候的飞机,我的过去谢谢他们。”
“不用了,八点的飞机,现在已经起飞了。”
人走后,莫林说:“以前我们误会晓艾了,想不到她是为我们好!”
“对,我对不起她!”
齐明穿好衣服冲出家门,他要去一个地方。
墓园,他来到了墓园。停在晓艾父母墓碑前看到有两捧白色的绣球花,换成白色的了,还是白色符合冬天。感恩节的前夕,风有些刺骨的感觉。绣球花已经冻了。齐明跑到机场,他想见见她。可惜的是他们又发现花里的那封信。
机场的人来来往往,出去的进去的混在一起。齐明问保安人员的那班航机,但保安人员怎么能知道这些呢,指了指询问处让齐明到哪里问。
齐明跑来跑去,得到的结果是:没有推迟。
从机场回到了墓园,不知什么时候变出来的菊花在那里绽放着。齐明抱着花儿杵在那里,在天使的陪伴下,上帝停下来向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儿。
杵在那儿不行,齐明蹲下解放了花儿,顺手抬了抬那捧绣球花,一封信小下来,带点湿。
谁也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上帝有点着急,也有点担心。
信被风吹动了几下,齐明的心跟着颤抖了几下。到底……
打开了,风停下来看着上面的内容:
齐明,真的对不起。前一段的时间把你害惨了,不要怪我,这是爸爸的意思,我们要执行的。我妈妈来电话让我们回去,我就和林叶把这件事儿早点告诉你,我们也早点回去。
我很感谢你,能静下心来都我的信,呵呵,这也不是信,。连一点格式都没有,不过不要嫌弃。
我早就知道我是一个被上帝遗忘的天使。就算把时间倒回去,上帝也允许这么做,我也不会答应的。我很珍惜现在的生活,它来之不易。就算你们再怎么弥补,我还是以个被遗忘的天使。我愿意做一个被遗忘的天使,因为这样,我的生活才是这样的美丽幸福。
很高兴能认识你,告诉你的母亲,我不恨她,因为我是一个天使,我的心里没有恨。
要是你能理解,就呆在中国好好过自己的生活。这儿有你的家庭,有你的梦想;而我,没有任何的牵挂。
我们是朋友,没有什么理由!
请好好生活着,这是我的希望。
我相信上帝会祝福你我的。我和我的先生也会为你祝福的。
再见,朋友!
上帝在那儿站着,身边的天使变多了。那个被遗忘的天使还是一个被遗忘的天使。
齐明在墓园里,听着天使的歌声——
可爱的天使
美丽的天使
那个被上帝遗忘的天使
尽管上帝注意到了
但是她还是一个被遗忘的天使
她没有什么怨言
她很喜欢这样
上帝也没有办法
这可能是上帝的错
也可能是安琪儿的错
谁的错又怎么样
天使快乐了
天使幸福了
天使有她自己的生活
天使会珍惜自己的生活
她没有改变
那颗善良的
纯洁的心
永远是属于天国的
我美丽的姐妹
人间的生活是那样美丽
祝福你
月亮很亮。
海上夜色的美,在陆地上是无法想象的。午夜了,海面上升起了一层淡淡的雾,朦朦胧胧,海面与天空那道本来就模模糊糊的分界线此刻已经抹去,海天浑然一体了。
海水是银灰色的,被月光照得透亮,亮得像是流动的月光,船像是行驶在虚幻的梦境中。天也透亮透亮,竟不像是夜了。那一轮明月,那万点繁星,美得使人不忍离去。
有人弹着吉它,在甲板上轻声地唱:一个孤独的水手,默默地躺在甲板上,望着月色如银的海浪,低低地在心中吟唱。记得那一天我第一次出航,你送我送到港湾,我送给你一朵血色玫瑰,你送给我一个少女的爱。
哦!我的心上人,我的心上人!
我永远忘不了,
那滚烫的爱,那深情的爱,
那含泪的爱,那圣洁的爱。等我远航归来,
玫瑰早已枯萎;当年爱我的少女,
做了别人的新娘。我不恨你,姑娘。
你的脸庞,我永远的在心上。
那是我金色的回忆。有了这个回忆,
我永不孤独,永不凄苦,
水不悲伤。哦,姑娘,姑娘!
你的笑脸,就像海上的明月。
给航船指点希望!啤,姑娘,姑娘……
是谁在唱?老船长想。呵,大概是大副,只有他才有这样的好嗓子,才有这样优美的歌声。想着,他推开房门,进了自己的屋子。
海豹没有马上回去。
他穿过走廊里弥漫着他所熟悉的机油味,响着“哗哗”的流水声。他登上舷梯,上了甲板,趴在栏杆上望着大海。
船速很高,归心似箭呢!
甲板上风很大,船尾犁开海面,拖出一条长长的雪白的尾花,波浪哗哗地向远处逝去。
他心里火辣辣的地疼。
鲨鱼这家伙的竟当众揭了他的丑,像是有人一把撕下了他伤口上粘结的纱布,连皮带肉地撕了下来,他怎么能不疼?
唉,秀妮呀秀妮!
明天就该到家了,他怎么办?
一想到家,他就会想到她的那张脸,那双哀怨的眼睛,她曾经是下那么柔顺的妻子,可现在……他似乎不认她了。
他对她是粗糙的。
他从来没有温存过她。
她不算美,谁也不觉得她是个漂亮的女人,她那张脸似乎很平常。可她也有美的时候,当她发自内心的喜悦使她露出如花似玉的笑容的时候,她简直出奇的美丽。那笑容会像雨过天晴的彩虹那样婀娜多姿,那样迷人,寻样娇美。
他不自觉地想起了她。她的皮肤异常地白净,虽说她是乡下姑娘,还常在田里操作,可田野的风,火辣辣的太阳,怎么也吹不黑、晒汪黑她,白得好撩人。
她的魅力比她的脸蛋子更迷人。
这只有他知道。
她是个乡下人,她连裙子都不肯穿,一身的肌肤,总是包得严严实实,还生怕不该让人看到的地方让人看见,走路都不敢挺直。
想到这儿他就想笑。
他喜欢对她动粗。
他喜欢折磨她,看她。她越怕,他就越要。她越怕,他就越觉得有意思。
她是连女澡堂都不敢去的女人,总是关了门,捂了窗,还要黑了灯,这才在屋里洗澡。就这,她怕水响,怕让人听见她在屋里洗澡。
他是哪痒专拣哪搔的人。
他跟她几乎就没谈过恋爱。
有人领了个姑娘,让他去见。他在那人家晨看了一眼,印象不错,端庄、干净、白皙、苗条。
看中了。
他点了头,这事就算定了。他当场给了介绍人一千元,给姑娘一只大钻戒,约了下次回来就结婚。
结婚那天夜里,她战战兢兢地等他。
他没喝多少酒,留着劲儿给花烛之夜。
他进房子门的时候,有人在他耳边说,别忘了检查检查,看是不是个姑娘!你要不会看,兄弟去帮你试试?
他给了那兄弟一拳,哈哈一阵大笑,说,回去问你媳妇,看我会不会掏蛐蛐儿!连你娘的蛐蛐儿我都掏过,要不哪来的你”儿子!他进了房。新房相当漂亮,在当地农村,是第一流了。屋里什么都有,都很新潮。
灯光半明半暗,只开着一盏灯罩向上的床头灯。
她坐在床边,一副怯怯的样子。
“睡吧。”他说。
她一动不动。
他自己先脱,脱得精赤条条,先大大咧咧地躺在床上,床上铺着凉席,凉席用清水擦过,好爽快!
他躺了一会儿,见她不动,又说:“睡吧。”
她还不动。
“怎么,要我给你脱?”他笑着问。
她伸手拉了毛巾被,扔在他身上,又关了灯。
他拉开灯。
她又关。
他再开灯,手护住开关,柔声说:“我要看你。”
她不做声了,不动了。那背影像一座塑像,好美,好动人。
他心里撩撩地。
他翻过身来,朝她扑过去,一下子压倒她。
她吓坏了,左右躲闪,躲闪不过,到底被他的嘴堵住,猛猛地爱。
她好不容易争脱,哭骂:“流氓!”
他吃惊了,分辨说:“我是你老公!”
她不做声,那目光恨恨的。
他不知怎么办才好,翻身起来,抽烟。他心想,她怎么了?真的不懂事,还是不愿意我这个老公?
“你不情愿嫁我?”他问,“没人逼迫你。”
她不做声。
秋风,摇曳着窗外的梧桐树,树叶沙沙地响。
月亮很亮,秋风、梧桐,摇碎了一窗的月光。“为什么不说话?”他差别。
她仍然沉默不语。
他站在她对面,细细地看她。
这女人绝不是城里那些既漂亮又风骚的女人,她的脸子像只鹅蛋,或是鸭蛋;眼睛是单眼皮,不算大,也不算亮;鼻子长得很顺溜,嘴唇厚墩墩的。
对了,这女孩长得挺顺溜。他明白,他是个水手,说走就走,一走就是半年,他绝不能找个太招人爱的女孩。那样的女孩,他守得住吗?
他不由得伸手抚摸她的脸庞。
她没躲。
他的手从脸上移到了她的身前。
她抓住他的手,很坚决。
“你怎么了?”他奇怪地问。
她的脸一直扭着,不看他。他猛地醒惊过来,原来自己赤着身子。
他到底忍不住了。
他扑上去,压倒她,剥开她。
她吃惊地喊:“你干什么?”
“干我该干的事!”他气喘叶叶地说,边说边解她的衣扣。
她坚决地抵抗,哭叫:“放开手,流氓!”
他到底听清楚了,她是怒冲冲地在骂他,她的抵抗也绝不是一种出于羞涩的半推半就,而是一种真正的恼怒,真正的抵抗。
他不禁奇怪了。
她不愿意做她的老婆。
可她从来没有表示过,无论是介绍人,或是其他人,都没有听到过不同意的表示。
他奇怪了。
“你不愿意?”她甩开他,匆匆地扣上自己的衣扣。他不知所措地望着她。“既然你不愿意,又何必嫁到我家来?”现在轮到他气愤了。她不做声。
夜已深了,月影移过西窗,屋里显得那样朦胧。
“怎么不说话?”他问,然后凶凶地抽烟。
“你不能……”她怯怯地说,“文明点儿吗?”
他明白,是他太粗鲁了。他笑笑,躺下了。
停了一会儿,她轻声地说:“我说过我不愿意吗”
他笑了,顿时觉得屋里明亮起来,再不那样憋气,那样烦乱。停了一会儿,他说:“睡吧,我困了。”
她还是不动。
“要不要我帮你?”他试探着说。
“不,别碰我。”她在求他,“我怕。”
他终于明白过来,她这是怕。这也难怪,这一夜,对一个姑娘来说,是有些怕呢。他觉得一切都烟消云散了,他的气恼,他的猜疑,他的委屈,一风吹走了。
她又伸手关了灯。
这回,他没再开,心想,让她自在些,放松些吧。难为她呢,第一回跟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对于她,的确很陌生,他俩婚前只见过两次面,第一次是相亲,第二次是领结婚证。他觉得,这陌生才刺激呢,那么神秘,那么新鲜。可女人的心里却未必。
耐心点儿,他告诫自己,耐心点儿。馍不吃,在笼笼里摆着。迟一会儿,早一会儿,有什么关系?
她开始脱衣服了。
她褪去了她一生第一次穿上的旗袍,在他身边,畏畏缩缩地躺了下来。
他嗅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他伸手搂她。
她没反抗,偎依在他身边,像一只猫。
他伸手从背后解开她的胸罩。
她好可怜地说:“不。”
他不理她,继续解。
她抓住他的手,却阴目不住他那强有力的臂膀,最后的防线被解了下来,扔到一边。她惊慌地护住自己那对少女的雪白。
他的手顺着她的后身向下,企图褪下那儿。
“你!”她又生气了,怯怯地喊。
他感到莫明其妙。她不想惹她生气。新婚之夜,该是快乐的呢。
他伸手去摸她的雪白,她死死地抓住他的手,不许。
他笑笑,使劲儿地搂住她,她的身躯温馨而柔软。他是一丝不挂的。他心想,她的抵抗要不了几分钟,就会土崩瓦解,全线崩溃。他有这个耐心。
一个男人强壮而又饥又渴的身躯,与一个女人青春而温馨的身体,紧紧地扭在一起。
他抚着她,猛猛地抓,用舌头顶开她的双唇。
“你!”你想说什么,他不容她说,用热唇堵住她的声音。
好半天,她才推开他。生气地说:“小心我咬掉你的舌头!”
他觉得有些失望,她一点回应也没有,她一点不懂?
他又感到快乐,她真是很纯洁的,是块未开垦的森林呢。连这都不会。说不定还是少女的初次呢。这年头,这样的女孩,比大熊猫还稀少。
“你和别人谈过恋爱没有?”他问。
“和别人””她说,“连和你都役谈过。”
他不禁失笑了。
“你这是第一回?”’他又问。
“第一回什么?”
“第一回和男人睡觉……”
“害怕死了。”她说。
他信了。
只要她有过一次和别的男性接触,就不会这样胆怯,如此退溃,如此冰冷。
他抚摸她的全身,她并不反对,却照旧护着她的禁区。
他很快乐。
他拉开她的手,抚摸她那饱满的雪白。也无可奈何地表示不满、乞求和生气。
“我不。”
他不理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