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一面之后,方朵朵便没有再见过苏笑飞,但是几天之后,她听说有人竟然单枪匹马去挑战武林七公子,而且,竟然全胜,那人的名子也渐渐在江湖上流传开——那人名叫苏笑飞。
“朵朵,你听说了没有,那个叫苏笑飞的。”瑾妃白浅浅正跟方朵朵在御花园的池塘里边钓鱼边聊天。
“我就说,那小子有前途,下次见了他,一定要他教我武功。”
“你为何不让陛下教你武功呢?”
“他?”方朵朵能想象得出要凌天教她武功的反应,他一定会说:朵朵有我保护就行,不需要学武功的。
靖棠来的时候,方朵朵刚好钓上来一条鱼,“凌那个陛下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属下不知,陛下只是吩咐请您去正阳殿。”
“好吧,浅浅,你先坐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好。”
正阳殿内,凌天一脸的严肃,方朵朵看到他的样子有点被骇住了,“怎么了,出什么严重的事情了吗?”
凌天第一次觉得有些事这么难以开口,他低头看着方朵朵,“朵朵,你冷静的听我说,小亦他,没了。”
顿时心里一抽,方朵朵扯住凌天的衣服,“你说什么?没了,是什么意思?”
“我接到清平王府的信件,说清平王府发生一场大火”
从荀城到瑞城的路很远,乘马车的话最快也要半个月,可是方朵朵还是希望这路再远一点,再远一点,她宁愿永远都到不了瑞城,永远都到不了。
自从知道了那件事情之后,方朵朵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也没有流过一滴泪,凌天看着她越来越憔悴的脸色心疼不已,但是不管他跟她说什么,她都没有一点反应,所以,他安排好朝廷上的事宜之后,便带着方朵朵马不停蹄的赶去了瑞城。
在路上颠簸了半个月,半个月之后的傍晚终于赶到了瑞城的清平王府,清平王府依旧挂着白色的帷幔,方朵朵怔在门口好久都没有进去,凌天带着银色的面具站在方朵朵的身边,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他能强烈的感受到方朵朵心痛的感觉,只是却无能为力。
很久之后,她才迈开脚步走进了清平王府的大门,远远的,她便看到大厅里放置着一具小小的棺材,突然,她抓住凌天的手,然后用求救的眼神看着他,凌天知道,她希望他告诉她,那不是小亦。
方朵朵醒来的时候,是在清平王府的客房里,她记得当时她是去看了小亦的,可是北堂颢告诉她,小亦因为葬身火海,尸体已经不完整了,所以尸身已经下葬,只在棺材中放了他的衣服,之后的事情她便不记得了。
她穿上衣服,下了床,刚开门便看到北堂颢守在门口,这场火灾,他也受了很重的伤,一条腿现在走路都不太方便。
“朵朵,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小亦。”
“为什么会发生大火?”这是这么久以来,方朵朵说的唯一一句话。
“这,大火发生得很突然,那天,先是一声巨响,然后便已经火光冲天了,火灾发生在我的房间,当时我正好出去有事,而小亦正在我的房间,等我冲进去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出去的话……”
巨响?为什么会有巨响?
“我要去发生火灾的房间。”
“好,因为一直查不到起火的原因,所以,房间还是保持了原样。”
当方朵朵看到那满地狼藉的时候,心又是一阵抽痛,但是淡淡的硫磺味却让她瞬间清醒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硫磺,巨响,是火药,一定是火药,可是,为什么?
“凌天呢?”
“好像出去了。”
“我回来了。”凌天出现在门口,脸上依旧戴着那银色的面具。
这个时候,方朵朵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被疼痛撕开了,很痛很痛,她慢慢走向凌天,然后缓缓摘下他脸上的面具,“是不是你?”
没有回答,凌天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却无法回答,没错,这火药除了方朵朵便只有他知道,而且可能知道的人都已经被他灭口了,现在不管他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为什么?”
依旧没有回答。
“好,我知道了,明天早上在小亦的灵前,我等你。”
第二天一早,方朵朵便一身素衣,静静的跪坐在云亦兮的灵前,一张一张的往火盆里放着纸,凌天到的时候,方朵朵的一双手已经被火灼得通红,他抓住她的手,不想她再有自残的行为,却只是被她冰冷的甩开,她站起身,一双眼睛残酷的盯着他,他忽然很恐惧,这种恐惧让他想起,很小的时候母亲离开的时候。
突然,方朵朵掏出一把匕首,“我答应过云夫人会好好照顾小亦,我以为小亦在北堂颢身边是安全的,我以为不让他牵扯进各种斗争,他就是安全的,我以为,你不会真的伤害他的,我以为,只要我乖乖留在你的身边,他们就不会有事,可是,我错了,为什么,你要在我渐渐开始信任你的时候给我这么沉重的一击。”
毫无防备的,她把匕首对着自己就是一刀,血顺着她的左肩留了下来,“这一刀,为了谢谢你对我的照顾,”然后又刺了自己一刀,“这一刀,是替你还给小亦的。”她扔掉匕首,笑着看着凌天,“凌天,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只是,如果你杀了北堂颢,我会跟他一起死,我已经没有可以再受你威胁的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其实,她感觉得到这件事很蹊跷,她要的只是凌天的一个解释,可是,凌天什么都不说,是不是在默认,这件事就是他所为?
“朵朵,我……”
“不用说了,”方朵朵没有回头,“已经没有说的必要了。”
看着方朵朵离开的背影,凌天却一步都走不动,他很想解释,可是他担心她不信任他,他本以为她的不信任会让他心痛,可是,这个时候,他却后悔了,后悔没有解释,但是,却已经晚了,但是,他却不想就这样放开她,是的,他决定了,不管方朵朵怎么对他,他也要带她会荀城,就算带回去的是一具尸体,他也不会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