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方朵朵第一次进到碧水居,这里虽然比不上她的承露殿华丽,却是方朵朵喜欢的小桥流水的清雅之所。
惠妃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着方朵朵,对于害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的那件事,惠妃的心里其实也有很深的罪恶感,但是,一想到是这个女人背叛了陛下在先,她就觉得自己做得并没有错。
“冰儿,说实话,我并不喜欢你,”方朵朵没有说多余的废话,而是直接说到重点,“但是我没有想过要害你,今天,我过来,就是想问清楚一件事,我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害死的?”
冰儿拿杯子的手抖了抖,想到宁妃之前跟她说的话,她开口,“皇后娘娘,对不起,您食物里面的麝香的确是我让人放的,因为,您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陛下的,不是吗?”
“不是凌天的,难道是他自己要钻到我肚子里的吗?真是好笑。”
“皇后娘娘,我知道我对不起您,但是,我也是为了陛下,为了皇室血脉,而且,您觉得我这么做,陛下会不知道吗?”
惠妃的一句话像是一盆冷水从方朵朵的头顶灌下,她一下子总算是全都明白了,明白了凌天为什么会包庇惠妃,也明白了凌天为什么会扫清所有的线索,原来只是因为这件事是他默许的,原来他那时候会问她苏笑飞的事情,原来他从来没有相信过她。
惠妃看着方朵朵失魂落魄的走出她的碧水居,松了一口气,她爱凌天,她不允许这个女人做出伤害凌天的事,所以,即使她做的事天理不容,但是,为了凌天,她也在所不辞。
回到承露殿的时候,方朵朵的脸色苍白的吓人,脑子也是空白的,以前,总是听别人说,哀莫大于心死,那时候,她并不能理解,这时候,她却深刻的体会到了,那是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完全看不到一点的希望,有一刻,方朵朵甚至想到了死,或许只有死了才不会这么痛苦,或许死了之后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在这个时候,死反而成了方朵朵最后的一点希望。
只是,最后,她还是没有选择死,她不甘心,她实在不甘心,如果这时候她死了,她一定会变成厉鬼的,那时候,只能在这个世间飘荡,那多不好。
她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苏笑飞会过来,看他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方朵朵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喂,老苏,帮我查一件事情好不好?”
“你说。”
她要苏笑飞帮她查一下惠妃所说的事情,毕竟,她不可能只凭惠妃的片面之词就相信凌天会这么对她,会真的害死他们的孩子。
苏笑飞没有犹豫的答应了她的要求,她也决定,如果这些事情真的是凌天做的话,她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自从方朵朵的孩子没了之后,凌天一直到处在自责当中,他甚至有些害怕去见方朵朵,害怕看到她的眼泪,害怕看到她没有生机的脸,是自己的失误才让那些人有机可乘的,但是,他现在却没有任何证据,所以,他只能等待机会,等待一个能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机会。
丞相杨佑虽是降臣,但是,在朝中的势力却不容小觑,党羽遍布,尽管,之前的那一场动乱让凌天获得了不少的支持,但是,朝中仍有大部分的人是杨佑的门生,若是这时候轻举妄动,朝中必然大乱,所以,即使知道杨佑是害死他跟朵朵孩子的凶手,他也只能等候最佳的时机才能动手。
如今的玄心阁已经有些失控,这是凌天知道的,苏笑飞在玄心阁内做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他没有想到的是,苏笑飞竟然已经跟杨佑勾结在了一起。
宫中开始传方朵朵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皇室血脉,所以凌天才默许惠妃害死方朵朵肚子的孩子的,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凌天就知道,他们是要对方朵朵下手了,他现在只希望方朵朵能够相信他,可是,靖棠传来消息说,方朵朵让苏笑飞去调查这件事的时候,凌天就知道,他肯定要去找方朵朵谈一谈了。
方朵朵就那样趴在床上发呆,她在想云亦兮,在想她还没有出生便夭折的孩子,那时候,她才刚刚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也是她第一次有了当母亲的心情,只是,没有想到,那种幸福是那么的短暂。
“朵朵。”
方朵朵擦干眼泪坐起来,“你来干什么?”
凌天抱住方朵朵,“朵朵,你能相信我吗?”
“可是,你并不相信我,对不对?”
“朵朵,我爱你,很爱你。”
方朵朵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一瞬间停止了跳动,他刚刚说爱她,是他亲口说的,方朵朵看着凌天,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那你现在告诉我,为什么要护着惠妃,是不是因为你怀疑那个孩子不是你的,所以你才……”
“傻丫头,我没有怀疑你,从来都没有,只是,这件事情不像你看到的那么简单,还牵扯到朝堂上,所以,我不能这么简单的就解决了,不过,我答应你,我一定会给我们的孩子一个公道。”
这是方朵朵第一次这么深刻的感觉到自己处在如何的一个位置,原来身处这个位置要解决的不仅仅是后宫争宠的问题,还可能事关社稷的问题。她躺在凌天的怀里,听着凌天说着这件事的利弊,终于明白原来所有的都是自己误会凌天了,这所有的幕后黑手都是丞相杨佑跟宁妃,目的就是让宁妃能坐上皇后的位置,而惠妃也只是他们的枪手,如果这件事成功,方朵朵跟凌天闹翻,那么皇后之位宁妃便指日可待,如果这件事不成功,那么这件事的替罪羊也是惠妃,跟他们无关,好一招借刀杀人。而更让方朵朵没有想到的事,苏笑飞也很有可能参与了这件事,如果苏笑飞带给她的消息是凌天是这件事的幕后黑手,那么苏笑飞必定参与这件事无疑了。
突然,方朵朵咬了凌天一口,凌天惊愕的看着她,“朵朵为什么咬我?”
“谁让你不早点跟我说明白,害得我胡思乱想了好久。”
“朵朵,对不起,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的。”
“你白痴啊,我都已经掉得这么深了,怎么可能还不被牵扯进来,”她抱紧凌天,“凌天,我爱你,我也很爱你,所以,不要再让我伤心了好不好?”
“好。”
方朵朵笑了,很开心的笑了,这是这段时间以来,她最开心的一次,她看着凌天,竟然就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凌天也是很热烈的回应,这么久了,他竟那么渴望她的身体,不是作为一个女人的身体,而是因为她是方朵朵。
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朵朵,你的身体……”
“我没事了。”
就是那么一抹娇羞而又温暖的笑,让凌天再也忍不住了,抱着方朵朵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