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迪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懂的付出,却不求回报,从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或许,文迪总觉得是自己亏欠夙林萱的。而夙林萱如今已经对他很感激了,虽然文迪需要的并不是她的感激。
天阎澈又回到了家里,坐在客厅中的夙紫苑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个时间的来临。
“我们离婚吧。”过了好久,天阎澈说道。
“如果我不同意呢?”夙紫苑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知道这一天会到来。当他看到那条京城新秀雷氏集团破产的新闻后,她便知道,这件事快要来临了,可是她没有想到,这件事儿竟然来的这么快,仅仅两天,时间刚刚过去两天,天阎澈竟然便来到了家里。
“我们已经没有感情了,我们都已经这样了,夙紫苑,你接受现实吧,以其现在这么别扭的在一起,还不如离婚的痛快。我会给你一笔钱,会让你和天天活的好好的。”听了夙紫苑的话后,天阎澈说道。
天阎澈的话说的很快,而夙紫苑只是坐在客厅中的沙发上哭个不停。这个时候,廖淑敏在外面走了进来。
廖淑敏去外面买菜了,她不喜欢家里的保姆,所以保姆王嫂去了天阎澈的另一个别墅,这里的一切现在都由廖淑敏来打理,当她从外面走进来,却发现自己的女儿在哭,廖淑敏立刻走了过来。
“阎澈,你怎么能这么对紫苑呢,医生说紫苑的病不能受到刺激,你这是在干什么,想要谋杀吗?”廖淑敏的声音很大,听了廖淑敏的话,夙紫苑哭的更厉害了。
“妈,你不能这么说,您也是过来人,我和夙紫苑的关系你也知道,我们这样在一起也是互相伤害,还不如分开的好,我已经见到林萱了,等我和紫苑离婚以后,我们结婚。她当年也怀了我的孩子,如今我们的儿子已经两岁了,我已经对不起她三年了,不能再对不起她。”天阎澈说道。
“你不能对不起夙林萱,那你就能对不起我们紫苑,你别忘记,你不是只有夙林萱的儿子,你还有天天这个女儿。夙林萱是什么人,她是个婊子,是个卖身的女人……”廖淑珍还想说下去,却被天阎澈打断了。
“妈,你不要忘记了,她也是你的女儿。”
天阎澈的话让廖淑珍身体一颤。夙林萱一直是她和夙雄心中的痛。
当年那个时候,家里比较穷,夙希柔找工作需要钱,夙紫苑上学需要钱,而学习最不好的夙林萱便成为了她心中可以出去打工补贴家用的最好帮手。
“林萱,你看你学习又不好,而且家里现在钱又很紧张,你能不能去北京打工呢?”其实廖淑珍那个时候的心也在阵阵发痛,可是她又能怎么样呢?如果开学的时候给夙林萱和夙紫苑两个人都交学费,那她们一家吃什么?
夙林萱当时的眼神深深的印在了廖淑珍的心中,廖淑珍知道,或许就是从那一刻起,自己和女儿的距离拉开了,既然拉开了,就拉开吧。反正自己有着三个女儿。
廖淑珍的这个想法让她和夙林萱的距离越来越远,直到有一天,她知道了自己的女儿竟然是一个卖身女,而且还是在北京城很出名的那种。
那天的夙雄被气的浑身发抖,他把夙林萱打的遍地鳞伤。廖淑珍发现,自己的心好痛,真的好痛。
夙林萱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自己十月怀胎生的女儿,看着夙林萱那有些哀怨的眼神和那句:“当初如果不是你们管我要钱,我会去做那些吗?”
廖淑珍哭了,她坐在夙紫苑的身旁哭了起来,天阎澈不知道廖淑珍究竟是为了夙林萱还是夙紫苑,他长叹了一口气:“我会让律师送离婚协议来的。”
文迪在房子里搬了出去,这里他已经不能住下去了。他和夙林萱约定了明天下午去办离婚手续。
“喂,文迪,再陪我去一次教堂吧。”文迪刚刚离开不久,便接到了夙林萱的电话,听到对面夙林萱熟悉的声音,文迪嗯了一声。
夙林萱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愚诚的天主信徒,或许,这也和文迪有很大的关系,每当遇到什么事儿的时候,夙林萱都会去天主教堂祈祷,似乎只有在哪儿她才能寻找到平静。
文迪的车回到了夙林萱的楼下,而夙林萱却迟迟没有下楼。
窗外的太阳很大,廖淑珍翻了一个身在午睡中醒来,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都习惯午睡,午睡能够让她更加精力充沛,这也是为什么她已经六十左右看上去刚刚四十多岁的原因。
“妈,你醒了。”外面传来夙紫苑有些冷淡的声音,这声音让廖淑珍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夙紫苑从来不和她这样说话。
“嗯,醒了。”廖淑珍走出了卧室,她发现,夙紫苑正在客厅中化妆。
夙紫苑很少化妆,她认为化妆是对待人的亵渎,只有人本来的面貌才是最美的,当然,夙紫苑本身长的也很漂亮。而如今,她涂了一脸绿色的面膜,当她转过头来,着实吓了廖淑珍一跳。
“妈,你看我漂亮吗?”夙紫苑把脸上的绿色面膜摘掉,向廖淑珍问道。
“漂亮,我家紫苑最漂亮了。”廖淑珍笑呵呵的说道。
“你骗人,如果我漂亮那为什么天阎澈会选择林萱,为什么天阎澈还要和我离婚。”夙紫苑的声音很大,她从来没有这么和廖淑珍说过话,这话听到廖淑珍的耳朵中,让廖淑珍一愣,而这个时候,夙紫苑似乎意识到了这么和廖淑珍说话不对,连忙又叹了一口气:“妈,您别怪我,我最近心情不好。”
看到表情落寞的夙紫苑,廖淑珍的心中很痛,她甚至有着一种想要代替夙紫苑承担这份痛苦的想法,可是这关羽爱情的痛苦,她又怎么来帮夙紫苑承担呢?
教堂中很安静,只有淅淅沥沥的几个人坐在座位上祈祷,而一个人吸引了夙林萱和文迪的目光,因为那个人正坐在前排的某个座位上。
当年夙林萱和文迪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那个时候,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以后竟然能够走到一起,并且在一起生活两三年的时间。
那是一个长的很帅的男孩,有二十二三岁的模样,他脸色有些苍白,一脸病态。看着他,夙林萱张大了嘴巴。
“季溪羽,是你吗?”
听了夙林萱的话,季溪羽睁开了眼睛,这是多么熟悉的声音啊,可是,这个女人如今已经和自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北京的天气总是多风少雨,季溪羽不喜欢这里,但是却又无处可取。每天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也不过是在季溪羽身边的路人罢了。那不停擦肩而过的路人是谁,谁也不知道,或许,他们中曾经便有季溪羽的顾客。
长出了一口气,季溪羽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的身体更加虚弱了。艾滋让他的身体便的脆弱,甚至连薄一点衣服都不敢穿上,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如果说还有能关心过自己的人,那就只有那个女人了。所以,季溪羽爱上了教堂和教堂附近的那个小饭馆。
“只有坐在这个位置上,你才能离主更近。”这句话经常会在季溪羽的耳畔响起,也只有不停的祈祷和想念夙林萱,才能让季溪羽多出很多活着的勇气。
“林萱姐,我就知道有一天我们会再见面的。主果然听到了我的祈祷。”季溪羽微微一笑,那笑容下还带着一丝苦涩。
“或许是吧,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文迪,这是我儿子小雷天。”夙林萱知道季溪羽很多的秘密,或许文迪就是另外一个季溪羽,只是两个人走入了不同的路,他们都有着同样单纯的眼眸,这也是当初夙林萱愿意留在文迪身边的一个原因。
“你好。”文迪面带微笑伸过手去,而季溪羽却没有伸出手来。
“嗯,你好。我是艾滋,还是不要握手了。”季溪羽很平淡的说,仿佛在说一个笑话。
文迪一愣,然后看向夙林萱,显然在问,你怎么会认识这种朋友。
“溪羽是我在认识你之前的朋友。溪羽你现在还在北京,在做什么工作,过的好不好?”夙林萱问道。
“还好,我家老头子出车祸死了,给我留的钱足够花到我死了。”季溪羽的眼神暗淡了一下,然后笑呵呵的说道。
季溪羽走了,他很在意自己是一名艾滋病患者,就算文迪和夙林萱不在乎他也觉得那是一种怜悯。
夙林萱坐在季溪羽离开的座位上默默的祈祷着,她不停的皱眉,仿佛在承受折磨。
深夜天阎澈托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自己的别墅,这里空无一人,只有保姆王嫂在客厅中打扫着卫生。
“喂,林萱,我好想你。”天阎澈拨通电话说道。
夙林萱还爱天阎澈吗?当然,她还爱。而天阎澈呢?也当然是还爱着夙林萱,只是他们两个想走到一起却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