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他女演员一样,我先向怀安导演礼貌的鞠了个躬,才自我介绍道:“导演您好,我叫顾宝贝,今年十九,希望能与您合作。”
怀安导演点点头,转头看了眼傅君颜,又看向我,然后随意的指了指面前的竹筒,说:“你抽题吧。”我点头,也没犹豫,随手就抽了一张。像前头的各位一样再原封不动的把纸条递还给怀安。怀安导演把纸条打开看了一眼,又合上,却没有像开始一样直接念出题目。而是又转头看向傅君颜,伸出指头撑了撑鼻梁上的眼镜架问:“君颜,搭个戏?”
傅君颜也不去看纸条上的题目,饶有兴味的望向我,淡笑点头。我直愣的看着他,心中百转千回。一个十分淫荡的声音从脑袋里冒出来,不会是床戏吧……
走了几步路,站着说了句话,我的头脑从最开始的发懵!不可置信,到现在已经开始慢慢清醒。谁都不能想象,那个现在坐在评委席上不动声色就颠倒众生的男人,让我心中是多么的幸福,又多么的苦恼。我实在很纠结,下次他出远门,再回来的时候,会又从哪里冒出来……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身后却传来一声娇弱的女声道:“小爱没准备好的话,导演,我能和君颜哥先来吗?”我回首,见季洁儿已经上前来,仿若和我很熟一样站在我身侧,朝我嫣然笑了笑。
我无语望天,我什么时候说我没准备好了?我和你很熟吗?这女人太会见缝插针了有么有?
怀安挑眉看着她,一脸玩味,很高兴的拍手答应道:“那正好,今天来了很多新人,你们一个是圈子里的老手,一个是金龙影后,又都和君颜合作过,你们俩一起和君颜即兴表演吧,让大家学习学习。”这高帽子带的呦……心中蹉跎,又见怀安转头朝傅君颜耸耸肩,试探的喊他的名字:“君颜?”
傅君颜面上没什么表情,不动声色的问:“什么题目?”
“示爱。”怀安导演说着,迷了眯眼。
我僵着笑朝怀安导演看去,恍惚能看见他镜片后晃动的贼光。满头黑线,不自觉的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手气怎么这么臭啊?之后又悲催的想,我为啥要用刚刚中过水枪滴右手……
抬首时见季洁儿闻言脸上的喜色一晃而过,她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直盯着傅君颜,那含情脉脉眼神让我很想抽她。不禁又想起她原先那句来日方长,我就很想让她时日无多……还当着我的面放电抛眼……
我偷偷瞟了眼傅君颜,这时他正垂头接过怀安手中的题纸,似没有看见季洁儿的满脸热忱。
傅君颜有意或无意的漠视态度,让我心里很是舒坦。我像所有的女性同胞一样,遇见有人盯梢自己的男人,心中是只奋斗的老母鸡,有戳通地面的雄心壮志。这样越看季洁儿的笑也越不顺眼,河豚我心里很不爽,后果很严重。
我眯了眯眼,想起前世季洁儿选角时常用的小计量只有一个字,哭!心里就波动着小九九,打定了主意。抬眼,扬起唇角亲热一笑,欢快的开口:“那好啊,就麻烦洁儿姐了。既然是洁儿姐你好心替我解围,那就您先请吧。”
傅君颜这才放下题纸,抬起眼,清透的看了我一眼,眼底似有几分了然,坐在座位上没动,只是说:“开始吧。”
季洁儿愣了愣,却很快进入角色,她上前几步,默默垂首,然后幽幽的抬起眼,那眼底已经蓄满泪水,显得无比可怜。她一出道就打着玉女的招牌,柔弱和眼泪是她的老本行,自然不在话下。然后,只见她小心翼翼走上前几步,满是拘谨的抬首看向傅君颜,那眼底,含情脉脉,在泪水的映衬下更是可怜,她带着哭腔道:“我,我爱你啊……”
从专业的角度看,这表演是不错的。可是,从个人的角度看,宝贝很火大!
傅君颜静静的听着,半垂着脸,季洁儿的话音落下,他才缓缓抬起眼,默然无声的望向季洁儿,那眼底有琢磨,有探究,缓缓的,就在季洁儿又要说话之际,他突然开口,浅浅的,像冰寒的深泉水,清清冷冷的,他问:“是吗?”
没有心疼,没有答复,只是淡漠的,冰凉如水的两个字是吗?
会议室里,有那么一刻窒息般的沉寂。都望向那个刚刚还暖如初阳,顷刻间便寒如烈冬的男人。
好吧,傅君颜的表现一百分,我要带着老母鸡上场了。
我朝怀安导演点点头,就弹弹手指,轻佻地对着指尖呼了口气,一步步慢悠悠的走上前,状似不经意的看向傅君颜,又转头望向睁着眼哭得异常委屈的季洁儿。打量的绕着她转了几圈,这才伸出小指,戳了戳她的肩,斜着眼冷哼道:“还不滚?”
季洁儿错愕的抬起脸看我,又欲泣的抬眼望向傅君颜,小声的喊:“君颜哥……”
我垂眸,转头瞪了一眼傅君颜,他配合的身子一震,做出惧内的表情。心中好笑,他反应还真快。却还是勾起唇角,冷笑着回头,挡在季洁儿面前,朝她的脸吹了口气,冷声问:“君颜哥也是你叫的?”说着,眯着眼朝她勾勾手指。季洁儿却不动,眼底一丝恼怒滑过,却又很快变回她那弱女子该有的表情。
就破功了?我轻笑,双手搭在胸前,懒洋洋的看着她,俯身,贴在她的耳边低声冷嘲道:“我看你不爽很久了!你说,要是大家都知道,一个娱乐圈的玉女,几次三番夜半去敲傅君颜的房门,人家会怎么想你呢?玉女?”说完,我退开一步,长指半掩着唇,又不客气的笑了几声,那表情要多坏,有多坏。
“你……”季洁儿显然没想到我会说这样的对白,有几分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伸手颤巍巍的指着我。似是想起正在即兴对戏,又颤颤巍巍的发抖哭了起来。
我歪歪头很无辜的看向她,放下手,收起刚刚的表情,扬起下巴,勾唇说道:“季洁儿,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啊?爱偷腥也要找对象。有些人家的男人,惹不得,也不能惹。”说着,我伸手指了指身后一脸泰然纵容的傅君颜:“特别是我家这个,你惹不起!”
说着,我退到桌边,随手拿起一张已经作废的题纸,在手中捏了捏,歪着头,天真无邪的朝季洁儿眨眨眼道:“偌,我这人心眼小,肯定把你撕的渣都不剩。”很快,我就这么专注的看着她,手上的动作却未停,像个贪玩的孩子一般撕起了纸条,接着,再掐碎。扬唇一笑,微微扬手,顿时纸屑飞在空中,零零碎碎的飘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