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虎,你此次回来打算和王蓓蓓复合么?”陈明靠在椅背上发问,抿住嘴唇,依旧是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倘若忽视那双黑眸中,几乎犀利的眼神。
复合……
王蓓蓓闻言十分吃惊,莫非他疑惑的已经不仅仅是白虎和她如今的关系是不是那般亲切,而想知晓,当年她是否真的叛离他?
由于紧张,她在白虎帮她喝酒之时所产生的心动立即呆住。那些谎言皆是她一个人胡诌的,白虎尽管应该晓得,但多数是不同意的,凭借他的人品,让他讲出“复合”二字肯定有些难处?
几道夹杂着迫切、慌张、嘲笑的眼神下,白虎却稳当的笑着伸过手来抓住了王蓓蓓已经清冷的指尖,那温暖的手掌握紧她轻颤的双手,“吾想,吾跟她是否在一起,应该都与陈明你没有关系才对。”
声音十分温柔,又夹杂着几分对陈明的讽刺,回避复合一词,但没有疏漏,王蓓蓓心中叹息,白虎就是白虎,她不应该这样担忧。不看清冷的陈明,经历了这样的损失感到十分疲惫的王蓓蓓想对白虎挤出笑容,放在桌边的手机却忽然响起。
白虎松开她的手,王蓓蓓就拿过来一瞧,屏幕上写着曹清二字。
她微微思考了一会儿,方按了接听,在大庭广众下说,“喂。”
那边的声音尽管透着疲倦却是轻盈的,“蓓蓓,吾才做完手术,忽然想起,是时间暗示你来医院做全面检查了。”
王蓓蓓首先掩住手机对白虎做了歉意的神情,白虎就起身让她。她走出卡座,向洗手间方向走去,“吾还认为你忙碌应该忘了。”
“你的身子我咋会忘记!”听起来十分不满和恼火。
王蓓蓓差点呛住,幸运的是自个儿离开了位子,否则曹清这声大吼,依然那句话,即便是以她的厚颜大概也得尴尬死。
陈明在王蓓蓓走后唇角微翘,轻轻向前倾了倾身,站起来,“吾去下洗手间。”便随着王蓓蓓离开。
金莉莉叫了他一声,但陈明依旧未回头。
她正在考虑是否也跟去,白虎却笑着说,“未料到许多年一点都未变。”
金莉莉坐定下来,不满的说,“你指我?”
“指我们。”白虎优雅的吃着菜,待咽下去后方拧眉说。
“你莫非就不管管你家王蓓蓓?”金莉莉扬眉。
白虎笑着说,“她不是吾家的,”犹豫了一会儿,接着说,“正如陈明不是你家的一般。”
金莉莉感到十分恼火,想驳斥,却晓得确实这样,一时无言,想了一会儿,说,“他会是的!”
白虎只是翘起唇角,一言不发。
陈明才拐过走廊,便瞧见在洗手间边上不远处的窗户口站着打电话的王蓓蓓,柔声说,“曹清,吾在跟其他人一起吃饭。稍后打给你吧。呃……不要乱说,有女的。吾没有喝酒……真的!我近日来也没有抽烟……近日来睡眠也很好……是,吾很乖,你要相信吾……”
陈明冷笑,方才是哪个想在空腹之下就连喝三杯,是哪个那日站在酒吧门口与楼底下抽烟?王蓓蓓啊王蓓蓓,依旧跟之前一样,说谎也不脸红……但他恰恰是被她骗了,骗的死死的。
“陈明,你究竟想听啥话?”她若无其事的注视着他,眼中略带迷茫,直逼的他不知所措,她才呵呵笑着扑进他怀里,低语,“陈明吾最喜欢你了。”等到他十分激动的时候,她又面无表情的站在哪个地方,“啊,我方才说啥?”
“陈明,你还想要吾说啥?”她目光清冷的注视着他,语气十分强硬,“吾说了吾不喜欢你了,我厌烦,对呀,我实际上就是为了钱,我莫非不可以利用自己的外貌了?”他紧紧的盯着她,心中十分愤恨,她却直截了当的说,“陈明,倘若你给不了我想要的,便不要来缠着我。”
……
“咦,陈明你咋来了?”
他尚未从回忆中恢复过来,内心十分沉痛,她却已经挂了电话,略带吃惊又巧笑嫣然的站在窗边,注视着他。
她喜欢叫他,陈明,声音清脆却又委婉,不管是活泼的,娇气的,安宁的,气愤的,只要是她叫出来的,都十分有味,甚至是在他身下,情动到深处的时候,也略带沙哑的喊,“陈明,你坏人……”
思及此,他下腹的火气越烧越旺,把他的理智全部烧尽,但恨意越烧越旺。
陈明微微翘起唇角,向他走来,特意走得稳当,但在她好像打算逃跑之时一手抓住她的臂弯把她抵在墙上,另一手撑着墙,阻断她的退路,把她逼在墙角,靠近她,低语,“跟哪个打电话呢?又说谎又娇气……嗯?男朋友?”
“不是,”王蓓蓓直视着他,她带着纯洁的笑容,说,“是男‘性’朋友……”
“那白虎呢?白虎咋办?”陈明的手摸上了王蓓蓓用来挽髻的桃木簪,十分简单的树叶状,但有很深的纹路。
“因此我婉拒呀,白虎回来,吾肯定先攻白虎,要有主次轻重的区别,你说呢?”王蓓蓓直视着他黝黑的双眸,却发现那个地方比之前更加复杂幽深。
陈明轻轻一笑,“呵呵,有点道理,但又是哪个前天打电话,一本正经的说,好马不吃回头草?”
王蓓蓓闻言哈哈大笑,她一手攀上陈明的肩,低语,“对呀,好马不吃回头草,但我如今不是马,是那回头草,用尽手段就等着好马回头来吃……有啥不行?并且……陈明你莫非不是正乐此不疲的做这种事情么?”顾不上他愤懑的表情,她灵机一动,笑道,“呀,我不可以得罪你……你不会把方才我电话的内容告知白……”
“虎”字的尾音就如此被卷进了他唇里,本来就已经把她死死抵在墙角,这时更近一步,压了上去,一条腿强制抵进她腿间,想把她固定在墙上,不能动弹。他发狠的吻着她,如野兽般吻着。
她打他的肩头和颈边但根本没有劲。陈明把她牢牢的禁锢住,每次轻微的移动,都把最敏感的位置擦在一起,她大腿内侧十分柔嫩,伴随着动作隔着薄丝袜,磨在他光滑而冰冷的西裤上,带来了一阵战栗的酥麻感。私密的地方可以接触到的炽热,加上他已经重重揉上她胸口的手,把她也燃烧起来,把自己燃尽,给他。不管到何时,他干了啥,都让她情不自禁的为他发疯,崩溃。
长久的缺氧,让王蓓蓓脑中一片空白,眼前一黑,快要晕过去,他却忽然松开她,气喘吁吁,目光却清冷而讽刺的看了她片刻后又笑容满面的挨近她,拔掉了她的簪子,让她微卷的长发倾泻而下,栀子花的气味几乎淹没他。陈明轻轻咬着王蓓蓓的耳垂,忽然裹紧舌间一吮,在她抑制不住的颤抖中笑道,“蓓蓓,你依然如此敏感啊?耳垂,锁骨,腰侧,后背,让吾想想,还有哪个地方呢……”
王蓓蓓气喘吁吁,好像被抛在岸上的鱼,眼前慢慢清明,心中却十分疼痛。但她仍然在片刻之后便笑着说,“多谢你还记得,这是奖赏。”
话音落在了他的面颊上,轻吻了一下后,她又用本来挂在他颈间的手抚摸着她吻的地方,轻轻的擦着,“陈明你长的确实好看,但是再好看也不可以不注重技巧呀?仅仅记住敏感点是没有作用的……乖,姐姐今日还有事,下回再教你。”语毕,她用经过刚刚蹂躏而红肿的嘴巴,也轻轻的吻着他的耳垂,接着不重不痒的一咬……就在他酥麻入骨的时候,她推开了他,一边整理浅灰色的薄毛线外套和里面搭的奶色连衣裙,一边迈着悠然的步伐,离开了。
回到卡座,服务员才为她撩开水晶帘,一直注视着这个位置的金莉莉就蛮狠的说,“陈明呢?”
“后边。”王蓓蓓浅笑着回答,语毕,金莉莉就追了出去。留下水晶帘上的珠子剧烈碰撞,哗啦啦的响着。
白虎起身让她,询问,“你头发散了?”
王蓓蓓愣住,方意识到簪子还在陈明那儿,有些尴尬的把一缕头发拨到耳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妙龄乳鸽,咬了一口,惋惜的说,“唉,冷了。”
“需要服务员热一下么?”
“不必,再热也不是最初的味道了。”
原本是说乳鸽的,最后说着说着,却像是意有所至一般,王蓓蓓为此只好停下筷子,但在听到往回而来的脚步声的时候,噙着浅笑把筷子伸向了牛柳,接着用勺舀了一点芝士焗番薯,露出了开心的表情。
珠帘轻响,陈明和金莉莉走了进来。陈明拿起他搭在一边椅背上的西装外套,笑着说,“白虎,对不起,吾所里还有些事,必须先走了,单吾已经买了,你和蓓蓓慢慢吃,咱们下次再约。”
“无妨,有事的话便先忙,但是买单一事陈明你做过分了啊,下回不能如此。”白虎起身与他握手寒暄告别。
“好,下次把柳岩他们一块儿叫出来,好好敲你一顿!”陈明笑着说,却在和白虎握手之时,暗自用力,迅速松开,对金莉莉说,“走吧。”就掀开珠帘迈步走了出去,一直没多看在一边吃东西的王蓓蓓。
王蓓蓓感到十分轻松,吃东西时唇边依旧带着浅浅的笑容。但也在他们走后片刻,停了下来,喝了口杯子里的菊花茶,慢慢转头看向白虎,恰好看见他注视着自己耳垂上的眼神。
她抬手抚摸了一下,暗道那里一定留下了一些痕迹,十分气恼自己方才把头发拨到耳后去的举动。
白虎见她理头发的模样,笑着说,“蓓蓓,你惊慌之时依旧会借拨头发来掩盖哦。”
王蓓蓓抿了抿唇,假装未听到,接着勾起唇角,说,“是呀,有些小习惯生根发芽了。”
“也还会在紧张之时左手抓右手?”
“……对呀。”王蓓蓓无奈点头。
白虎仔细打量着她的神情,接着问,“还那么……恨金莉莉?”
王蓓蓓听到此处,表情呆滞,眸光微暗,过了一会儿,才挤出机一字,“恨。”
就算像她所讲,她清晰地知晓,当年那些事顶多责任对半,谁也脱不了干系,特别是她自己,起初就错的离谱。
但她咋能忘记在她对金莉莉那般低声下气苦苦哀求的时候,后者对她是那般高傲的态度,如何把她的尊严和希望放在鞋底践踏,如何注视着她和她母亲天人永隔但还带着残忍的笑容施行离间计,如何在她最落魄之时,想方设法再补上致命的一刀!如何她心如死灰的时候,她趾高气昂。如何在她众叛亲离的时候,她雪上加霜。叫她如何不恨?
白虎抚摸着她头发的手,使王蓓蓓突然惊醒,松开了不经意间咬紧的牙关,呆呆的注视着他。白虎在这时扬起唇角,给她安定的力量,“放心,她不会再骄傲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