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王蓓蓓回想起来,自个儿那段时时刻,讲的话中,一直充斥着“呵,好”抑或“是,挺好”。
她拿起政治课本,抽过方才做题的那张草稿纸,看也不看金莉莉高傲的模样,便垂着头走到她的座位。王蓓蓓和陈明坐在从门边数过来第二组的第六排,也就是最后一排,而金莉莉则坐在第一组第四排。
金莉莉的同桌是一位吊儿郎当的男生,见王蓓蓓过来,就吹了声口哨,摇晃着腿,嬉皮笑脸的说:“闷葫芦,欢迎啊!”一边讲却一边把腿伸到了王蓓蓓的椅子跟前,明显故意为难王蓓蓓。
王蓓蓓也不动,便在桌边站着,接着低头看方才那道课外思考题。由于方才金莉莉那一惊,她脑经一动,换了一种解题方法,结果难题便不攻自破。手中的圆珠笔在草稿纸上拼命的写着,完全不把闹事的男生放在眼中。
最终上课铃响起,那男子来了句:“无聊。”便收回自己的腿。
“你自然很无聊。”王蓓蓓一边发牢骚,一边拿出椅子坐了下来,望着草稿纸上的答案,十分满足,做难题真的很有成就感。
陈明一边应对着冲他发牢骚早上未一起到校门的金莉莉,眼角则收进了这一边的所有情形,从他这个位置,恰好可以看到王蓓蓓平静的侧脸,鹅蛋脸,下巴轻巧而倔强的向外翘着,他清晰的记得,那中间有一个小小的酒窝,会叫人浮想联翩,把手指轻按在那个地方,是什么样的感受。
尽管明知这属于恶搞的无聊揣测,他的内心仍有一丝激动。
政治课上完,陈明已经顺利的安慰了金大小姐的心绪,尽管期间他讲的最长的一句话,仅是十个字。
“回去吧。”下课铃刚响,他就赶金莉莉走。
“干什么?下节化学课,不可以一起坐了?”金莉莉瞥了他一眼,开始撒娇。
陈明手中转着笔,调侃道,“你方才说了那些话,回去喝口水清清嗓子,化学课我准备睡觉,你坐我身边也无趣,反而有危险。”
金莉莉和陈明算是青梅竹马,至少在她看来是如此,之前两家离得近,家中大人又交情匪浅,给了她恰当的时机名正言顺的纠缠彬彬有礼性格开朗的陈明。她小时候就对所有人宣布,长大以后一定要嫁给陈明,陈明听了好像无任何反应,两家长辈也都乐了。这所有的宁静一直保持到陈明的爸爸背叛他妈妈被发觉。他母亲性格刚烈,一言不发,离婚,领着儿子离开。那时恰好他父亲陈青云面临升职考核,为了防止他母亲把事情闹开,不得不同意她把陈明带走。
那时,陈明刚小学三年级,仅有十岁,之前整天当上帝般尊敬的爸爸在他心目中形象消失殆尽。他拒绝陈青云的探望,并且用自己的姓做要挟,请求这个男子离得越远越好。他自个儿的性格却慢慢变得痞了起来,比起之前骨子里略带傲气的远离显得和气些,尽管成绩依旧很好,甚至越来越优异,却有了一群吃得开的朋友,说到底,就是黑白通吃。
金莉莉讲不清楚这是好还是坏,她只要可以呆在他身边就行。
自小学初中到高中,她挪用爸爸的关系,软硬兼施,始终可以跟他在同一班上。她长得漂亮,爸爸前途顺利,巴结者成片,她也拉帮结派,能够为她愿意做些坏事。她不在意成为他人眼里的坏女孩,仅是守在陈明身边,运用所谓的力量,让陈明即便身为女生眼中倾心的对象,却没有人敢挨近染指……所有的一切,皆是为了当初的那个誓言,她长大了,一定要嫁给陈明。
可许多年的相知,让她晓得,如今的陈明性格十分偏激,她没胆子过分要求。
况且这个时候陈明给出的解释,完全是替她着想,任意换位子一事,还是违规的。所以她放弃了接着撒娇,转身走回作为,敲了敲王蓓蓓桌子,语气仍然高傲:“你回去。”
王蓓蓓正在发愣,闻言“哦”了一声,便拿着自个儿的书向回走,听后头那男子给金莉莉语讲她压根儿就是木头,而金莉莉十分开心。
她坐回自个儿的座位,察觉到来自旁边注视的眼神,就侧过头去,陈明正趴在桌子上,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没有一丝回避。
“咋啦?”王蓓蓓感到十分好奇。
陈明翘起唇角,从桌上撑起身体,靠到椅背,慢悠悠地说,“……我在思考你叛离组织十分迅速呀。”
王蓓蓓心中冷笑,“吾记得昨日是你警告我不要得罪金莉莉。”
“那你便诚心得罪吾?”陈明皱眉,优异找事。
王蓓蓓暗自乐啦,脸上却失口否认,“没没没,得罪你,吾感觉结局比得罪金莉莉还严重,如此等于一起得罪了两个人,我没事找事?”
陈明看着王蓓蓓,“那……今后咋办呢?”
王蓓蓓露齿一笑,底气十足,“我不晓得。”
陈明没有讲话,一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来,他才询问:“你就不愿意为我做一些牺牲?”
王蓓蓓听完,有些莫名其妙,天真的说:“牺牲不起呀。”
况且,她害怕他实际上乐在其中。
化学课,陈明像他所说的那样趴在桌子上睡瞌睡,王蓓蓓望着他露了一小半的侧脸,在碎发掩饰下乌黑的眉毛与笔直的鼻梁,浓密的眉毛……心里有一丝苦涩的她,拿着铅笔便在草稿纸上开始画出他帅气的轮廓。
尽管李梅之前没钱供她去学美术,但去书城偷偷看过许多画册的她思考,陈明有不败给其他石膏的比例最好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