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那……我怎么和主编大人交代啊?”王倩敏显的十分的为难。
“你看着办吧,这边一忙完,我一定抓紧时间赶回去。”白青青说完便挂了电话。
“怎么了?”李让关切地问道。
“没,没什么。”只要是王倩敏一打电话,白青青就会想起她们杂志社那个将个头浓缩成精华,对她总是死缠烂打的主编。
嗡嗡。
又是白青青的电话,她条件反射般的接起来就说:“都说了现在暂时回不去,等我有空了再给你打电话吧。”她刚要挂电话,就听到电话那头猛烈地嘶喊:
“你想干什么?别,别过来,你要是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是白松的声音!白青青立刻冲手机大喊:“爸,爸爸,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但是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然后啪的一下,好像被什么东西碰到了一样,电话突然断线了。
“师傅,快!到忘缇路狮子像,我有急事。”
“青青,伯父怎么了?”李让急切的问道。
白青青紧闭着双眼,不敢让那碧绿的泪水流出眼眶,微微叹了一口气,将头靠在坐背上,眉宇间露出几分惊惧之色。
出租车飞一般地赶到指定地点,李让随便扔下几张纸币,便追上白青青,两人一起冲上楼,家里防盗门大开着,房间里乱作一团,报纸、书、水果、被子、毛巾等等扔的到处都是,就是没有看见一个人影。
正当他们满心疑惑又提高了警惕的时候,唐山突然从厨房冲了出来。“谁,谁?”他惊恐的尖叫道。
“唐叔叔,是我们,我爸爸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唐山皱着眉头,用他老花的眼睛看了一眼,这才说道:“青青啊,你们可是回来了。家里这就乱做一团了。你爸爸刚才像是疯了一样到处乱扔东西,一个劲的说屋里有东西,结果我实在没办法就打了120。好几个邻居跟着去的,我本来也要跟去,可邻居们让我等你们回来。”
“什么?爸爸疯了?这不可能!”白青青大声喊道。
“是啊,我也不相信。走吧,咱先去医院,听听医生怎么说。对了,小让要不你留在家里收拾一下,万一你白叔叔一会就回来,看到屋里乱糟糟他不得又不高兴啊。”唐山冲李让说道。
等白青青和唐山离开之后,李让给自己冲了一杯茶,坐在沙发上,悠然地品味着。他简单的扫了一眼乱糟糟的屋子,然后右手朝空中轻轻一点,满屋的东西居然自己动起来,瞬间各归各位。然后扫把在地上来回的清理着垃圾,抹布在桌子上龙飞凤舞的左右滑动,卫生间里的水龙头哗啦哗啦的流着水,拖把在里面翩翩起舞,就好像有很多个隐形人在打扫卫生一样。这一切结束以后,李让抿了一口茶,看着整洁如故的房间,满意的一笑,心里默念了一句话,所有的一切又恢复的正常。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大摇大摆的走进白青青的房间,冲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眨了下眼睛,瞬间,笔记本竟自行启动,接着进入了一个名为“风信”,背景为暗红色的界面,李让扫了一眼屏幕上的文字,嘴角露出一抹胜利的笑容,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屏幕上写着风信杂志社的地址“xx市市郊神龙路北段白色公寓。”
白青青和唐山赶到医院的时候,白松已经被送到了病房休息,一直昏迷的他直到白青青赶来,才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邻居们都在,白松突然间有些紧张,他虚弱的唤了几声白青青的名字,示意她驱散这些人,有事情单独给她说。大伙这才各自安慰了几句,相继离开了病房。
“爸爸,好点了吗?邻居的叔叔阿姨们都很关心你。”白青青坐在病床边上,心疼的摸着爸爸已经骨瘦如柴的手。
“嗯,我知道。青青,你说爸爸有病吗?”白松掩面问道。
“爸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的话我都不信,我只想听你说说事情的原委。”
白松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用连他自己都半信半疑的口气说:“你和小让离开后,你唐叔叔就说去菜场给买点补品,给咱们都补补。我正在哪儿看电视,可总觉得家里还有其它人,不知道那里发出的声响,我就四处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谁知道!”白松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心中恐惧陡然而生,颤颤兢兢的接着说:“突然我就觉得,有什么东西趴在了我背上,你也知道,我从来都不信鬼邪之说,我就想着用手摸摸到底是什么,结果却摸到了一滩绿色的液体,十分的粘稠,也说不清是什么,就好像是血。我当时就有点害怕,就蹑手蹑脚的走到镜子前,照着镜子看了看,结果……”
白松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再也说不下去,他的手哆嗦着,冰冷异常。
“爸爸,你别害怕,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呢,你慢慢说。”白青青不住地安慰着白松。
“青青,我居然看到了一个一米左右的老头,但是他的脸已经看不清楚了,满身都是绿色的液体,眼珠狰狞的看着我,恐怖极了。我敲他、打他,用尽各种方法想把他弄下来,可都无济于事,我当时真的是害怕极了。后来你唐叔叔就回来了,我就晕过去了……青青,你相信爸爸说的话吗?”白松有些胆怯的问。
听完白松的陈述,白青青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黄泉引路人,难道真如李谦所说,他们回来找她了,不仅是找她,还牵连到了爸爸,甚至连王阿姨的死都可能也与之有关。想到这里,白青青心中升起莫名的恐惧和担忧,她不知道接下来会是谁,唐山?李让或者是其他邻居?她之前的诡异经历,自是无法言说,因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一直有一种隐隐的感觉,觉得李谦一直在跟着她。此时或许他就藏在某个她看不到的地方,正在暗暗地嘲笑着她。
白青青犹豫了很长时间,这才安慰道:“爸爸,我相信你。王阿姨死的时候,身上也发现了那绿色的东西,说不定就是你看到的那邪魔所害。这件事你先不要对任何人说,最近一段时间你先在医院好好休息,这里随时都有人,有医生有护士,我想不会有人伤害你的,我先出去一下,晚上再来陪您。”
看着自己懂事的女儿,白松老泪纵横,道:“好女儿,苦了你了。”
白青青抬手为爸爸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心疼的说道:“爸爸,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您别这样,不然我会更难过的。”接着两个人便相拥而泣,当然白青青只是眼角流下几滴碧绿色的泪水,但是很快又被她抹的一干二净。
只是,父女二人谁都没有注意到,病房门外,一个人正用仇视的目光,冷冷的窥视着这一切。
相拥许久,父女俩才分开,白青青再次小心地抹了抹眼角,对白松道::“爸爸,我记得你以前除了写作,还干过一段时间的画图吗?应该画图的本事不差吧?”
“嗯,是啊,怎么了青青?”
“爸爸,你趁着现在脑子里还有印象,你把看到的那个老头画出来吧,我也看看,如果什么时候我遇到了,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白松思索了一会,点了点头。
二十分钟后。
“青青,应该差不多了,应该就是这般模样的,你爸爸我历经沧桑这么多年,真还就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呢。”
白青青接过画像,只见那画像满脸生疮,皮肤黢黑,眼白尽是绿色的血丝,就连眼珠都泛着绿光,脸上的五官几乎看不清了,只是隐约能看到似乎被利器割掉了四分之三的鼻子,还有不规则的嘴唇。拿着纸张的白青青的手都在发抖。
“爸……爸爸……你……你确定是这样?”
“嗯,差不多吧。”
白青青将纸折了几下放进了包里,为白松掖了掖被角,大步走出了病房。
不一会,唐山推门走了进来。
“老白啊,邻居们听青青说你没什么大碍,就都先回去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饿不饿?”唐山关切的问道。
“喂,倩敏啊,我是青青。想麻烦一件事。”一出门,白青青就给王倩敏打去了电话。在那座孤独落寞的城市里,白青青也就只有王倩敏这么一个可以说说知心话的朋友。
“什么事?你说就行。”王倩敏很爽快的答应了。
“最近你帮我留意一下市郊神龙路附近的租房信息。”白青青又想了想然后说:“我爸爸这边有一个朋友,想一个宽阔的地方画画,我一下子就想到那里了。”她随便想出了一个理由搪塞了。
“哦,不过我还真不清楚神龙路在哪儿呢。放心吧,我给你打听打听,一有消息我就给你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