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九阳对着床上躺的人儿轻声说道。只见原本还紧闭的一双眸子轻轻张开。其实内室之所以没有太医,是因为晴雪的伤病已经医治的八九不离十。而今天这一出戏,自然是演给冷晨看的。
  晴雪说,自己还是孩童的时候就被男尊女卑观念极强的父母卖给青楼,然后妈妈桑看着晴雪天生一副好姿态,便把她作为重点培养对象。生存环境所迫,让晴雪过早成熟,也把吸引住每一个男人当做自己人生的目标。
  直到她终于不负众望成为第一名妓,却越来越厌恶男人那张永远欲求不满的脸。冷晨便是其中之一。这次趁着自己受伤的机会,晴雪想让自己假装昏迷几日,也好让自己好好想清楚一些事情。
  “委屈你了。”晴雪听到冷晨在离开之前说的话,对着九阳,突然一脸歉意。这又何尝不是一个苦命的人儿?
  “没事的。反正于我而言,第一次既然没有给最爱的男人,那么和这男人苟合一次和一百次已然没有什么区别。”九阳说的云淡风轻,心底却又泛起层层涟漪。第一次没有给最爱的男人…第一次没有给最爱的男人…恐怕这辈子没有什么比着更心痛的事了。
  晴雪看着九阳一脸疼惜,却终究没有再开口。
  “你好生歇息,我一会叫人来给你送些膳食。”九阳说着,起身离开。刚走到外殿,却看见高阳只身一人坐在那里。
  “高大人,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叫人通报一声?”九阳看见高阳面色有些许惊讶,却很快恢复成常色。她当然知道他来的目的,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们还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晴雪姑娘可好?”高阳不答反问。
  “她很好,就不劳高大人费心了。”
  “既然好,何必装出一副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要知道欺骗圣子也是不小的罪吧。”高阳说的不紧不慢。
  “这是我们的私事。”
  “呵呵,私事?恐怕九阳姑娘忘了,晴雪可是我带来的人呢。”
  “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是希望你们都明白自己的立场。我不希望明天她还是昏迷未醒,倘若殿下再让在下去找一妓,这事估计又会复杂几分。”
  九阳知道高阳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也知道最后几句高阳故意提高嗓音的话,晴雪即使在内室,已然听的十分清晰。那接下来晴雪怎样选择,便看她自己吧。
  “高大人,我想知道希图带回来那些人质,现在怎么样了?”九阳还没忘记夜幽城交待的任务。
  “那些人质?殿下已让希图把他们都交给我,你放心,倘若你好好和我一条心,我自然也让你好交差。”
  话都说到这份上,九阳自然什么都明白。看看天色已经黑透,想必那个满脑子都是男女之事的殿下已经在圣子宫候她了。最后看了一眼高阳,抬脚离开。
  “我的小宝贝,你可来了。”冷晨见到九阳一点没有圣子的风范,两只眼睛发着如狼似虎的绿光,让人胆颤又恶心。
  “殿下…”九阳也在迎合。晴雪受伤之前教的那些,她当然还都记得。现在是时候试试好用不好用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听见父皇威严的声音传来,冷晨慌忙停止在九阳身上的征伐,迅速起身。
  正准备开口询问圣子在哪里的皇,猛然撞见从内室仓皇蹿出的冷晨。只见冷晨随便套了件外衫,还在慌着系扣子,当然一同出来的还有九阳,同样的衣衫不整,面色透着不正常的绯红。
  皇见状,眉头整个皱成一团。他当然知道两人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去把衣衫整理好再出来!”皇厉声说道。
  冷晨和九阳还没来得及和皇请安,甚至还没站稳,就又转身回屋里。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衣物,才敢迈步出来。
  “父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冷晨和九阳齐齐跪在地上。九阳倒是还算坦然,但冷晨此时一脸忐忑。虽然皇对自己一直还算不错,但看这会皇气氛的表情…
  “看看你们两个像什么样子!”皇果然很生气。
  “父皇息怒,儿臣知错了!”冷晨颤巍巍地赶紧认错。
  “我今天是为了你纳贵妃的事情来的。”皇懒得多说什么,直接切入正题。
  “父皇,儿臣…儿臣想纳九阳为贵妃!”冷晨听到父皇此行的目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之前的想法说了出来。九阳跪在一旁,倒是不抬头也不说话。让人看不到此时脸上的表情,更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那紫香怎么办?”皇看了一眼跪着的九阳,才慢悠悠地开口。
  “我根本就不喜欢紫香!她仗着有她父亲撑腰,已经蛮横的不像样子!”冷晨瞬间想到去看她的那天看到的场景,心里依然一百个不满意。
  “混账话!”皇厉声训斥,其实他当然知道紫香的脾气秉性,只是怕隔墙有耳。
  “父皇…”
  “殿下,你就听皇的吧。”九阳忽然开口,打断了冷晨正在说的话。皇此时又把目光转移到九阳身上,只见九阳终于抬起头,明眸皓齿,一张脸不卑不亢。
  “九阳,难道你不想当我的贵妃?”冷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当圣子的贵妃,天底下哪个女人不是巴不得被选上。
  “殿下,九阳并不是这个意思。”她看了一眼皇,接着说,“九阳是觉得,皇这样决定自然有他的道理。九阳也相信,皇这样决定自然也是为了殿下好。紫香姑娘那样的家世,比九阳优越好多倍,自然也是比九阳更配殿下。”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紫香突然从大门步入,当然和她一起的,还有她的父亲朝中刑司大臣濬缭。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濬缭当然比他女儿知道礼节,进来先请安,不惹怒皇和圣子。
  屋里气氛随着这两个人的到来,瞬间变得紧张起来。皇不说话,跪在地上的人自然不能起来,大约半柱香的时候过去了,他们还是在跪着。
  其实皇是想惩罚一下,这没有家教的紫香。都是要被封为贵妃的人了,还这么没大没小。即使他父亲再宠她,可她以后怎么母仪天下?
  “父皇…”冷晨怕事情闹太僵,轻轻提醒。
  “爱卿平身吧。不知道爱卿深夜到访这圣子宫可是有什么要事?”皇慢悠悠地开口,一想到下午他找自己半商量半威胁说要让冷晨纳紫香当贵妃的事情,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回皇的话,臣没什么要事,只是在此闲逛散步。小女紫香嚷着想殿下了,才进来看看。殊不知,皇也在这里。”此时的濬缭说话倒是还算恭敬,只是话中真假,就全凭自己判断了。
  “散步?刑司大人还真是好雅致,深更半夜散步到圣子宫。”冷晨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说到。散步?谁会信?
  “倘若只是散步,那你现在可以回去了。朕有些累了,也想回去歇息。”皇慢慢起身,一副真准备离开的架势。
  “回皇的话,老臣还有一事相问。”濬缭看了皇一眼,皇一副等着他继续往下说的意思,“不知小女紫香封贵妃一事,皇和圣子宫下考虑得怎么样了?毕竟那件事…”
  “大胆濬缭!你是在威胁朕么?”皇听到濬缭又准备提那件事,而且还是当着冷晨的面,瞬间勃然大怒。
  “臣不敢!”濬缭赶忙跪下。
  “哼!纳贵妃的事,朕还用不着告诉你!”皇说完,一甩袖子,气氛地离开。
  “臣告退。”看皇离开,濬缭拉着紫香也离开。看着一头雾水的冷晨,显然濬缭今天的目的达到了。他知道依着冷晨多疑的性格,既然看这件事皇刻意当着他的面逃避,他就一定会派人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只要自己稍稍放出点消息让他的人查到,就会出现皇最不愿看到的局面,冷晨更加憎恨冷希。皇一味追求地平和必然被打破,到时候,他坐收渔翁之利就好。
  冷希和落月城城主水诉的战事告一段落,依照约定他把血月令牌扔给冷希。而看似一块普通的血月灵牌,却能指挥守卫落月城的最力量—血月祭祀。只是,一直听命于落月城城主的血月祭祀,突然要听命于一个毛头小子,心中不免有些不服。
  “我不服!”一个五大三粗的祭司率先喊了出来,即使冷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手打败城主水诉,在他看来却还是城主在故意谦让。
  “放肆!”水诉一看祭司们中有人带头喊话,自然也是知道他们心中的不服,句句透着威严,“难不成我的命令你们也不听了么?”
  “微臣不敢!”那祭祀看了一眼冷希接着说,“只是倘若想让我们跟他去征战,也得有点本领让我们一干人等心服口服才行!”
  “方才胜负不是已然见分晓?”其实水诉自己也知道,方才多多少少谦让了一些。毕竟最为凌儿唯一的儿子,他自是不会多做为难。只是没想到还是被祭司们看出了破绽。
  “好,让你心服口服!我和你再战一场便是!”冷希面目清冷,白色宸延敛冰袍在一片苍茫中迎风起舞。说话不卑不亢,只是刚才那一战消耗了不少法力,这会恐怕还没完全恢复。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