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使白者必能自白,則亦不待白於物而自白矣。豈堅白乎?
黃黑等色亦皆然也。若石與物,必待於色然後可見也。
色既不能自為其色,則石亦不能自顯其石矣。
天下未有無色而可見之物,故日石其無有矣。
石既無矣,堅白安所託哉?
故曰惡取堅白石。
反覆相見,則堅白之與萬物,莫不皆離矣。
夫離者,豈有物使之離乎?
莫不因是天然而自離矣。故曰因是也。
力與知果,不若因是。果謂果失也。
若如也夫,不因天然之自離,而欲運力與知而離於堅白者,果決不得矣。
故不如因是天然之自離也。且猶白以目以火見。
而火不見,則火與目不見,而神見。神不見,而見離。神謂精神也。
人謂目能見物,而目以因火見,是目不能見,由火乃得見也。
然火非見白之物,則目與火俱不見矣。然則見矣,然則見者誰乎?
精神見矣。夫精神之見物也,必因火以目,乃得見矣。
火目猶且不能為見,安能與神而見乎?
則神亦不能見矣。
推尋見者,竟不得其實,則不知見者誰也。故曰而見離。
堅以手,而手以捶;是捶與手知而不知,而神與不知。
神乎,是之謂離焉。離也者天下,故獨而正。
手捶與精神不得其知,則其所知者,彌復不知矣。
所知而不知,神其何為哉。夫神者,生生之主而心之精爽也。
然而耳目殊能,百骸異通,千變萬化,神斯主焉。
而但因耳目之所能,任百骸之自通,不能使耳見而目聞,足操而手步,又於一物之上見白不得堅,知堅不得白,而況六合之廣,萬物之多乎?
故曰神乎,神乎其無知矣。神而不知,而知離也。
推此以尋天下,則何物而非離乎?故物物斯離,不相雜也。
各各趨變,不相須也。
不相須,故不假彼以成此,不相離,故不持此以亂彼。
是以聖人,即物而冥,即事而靜,即事而靜,故天下安存。
即物而冥,故物皆得性。
物皆得性,則彼我同親,天下安存。
則名實不存也。
天地與其所產者;物也。
天地之形,及天地之所生者,皆謂之物也。物以物其所物而不過焉,實也。取材以修廊廟,朝以車服器械,求賢以實,侍御僕從,中外職國,皆無過差,各當其物,故謂之實也。實以實其所實,不曠焉,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