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機之運,以無為宗,以道為門,以仁聖中正通明為所歸,其無事則機緘萬化,而退藏之於密,雖名之以天地之鑑,萬有之鏡,實不可得而窺測之也。及其應世,則博博淵泉而時出之。溥博如天,淵泉如海,化而為德,則汪洋湛厚,靡有一物不在潤澤中者。
  至於與兩儀合德,四時合序,先天奉天之事,層見錯出,不可褊舉,姑於一日二日萬機之中,取一事而言之。癸丑冬十月十有七日,詔至修真道士提點王志坦,訪問身體康寧,壽數長久之說。志坦對以養生三二語訖,因就善端發見之處,款曲將順,投之以言日:此山林枯槁之士為一己之務,非天子之急務也。
  惟天地萬物父母,惟人萬物之靈,愛民不能獨治,遂立之君。皇帝代天治民,當於民興大利除大害,以奉承天心,則天降之福壽,如影響之應形聲矣。
  往年掃除弊政。與民更始,而民之安生者,然已受賜矣。惟國朝自開創以來,干戈飢饉,刑罰或中或否,其橫罹凶害,沉魂滯魄,困於幽獄,無由出離者,可勝計哉!
  願皇帝聖慈,選有道之士,依黃錄玄科,普行濟度,使幽魂苦爽,出離冥途,咸遂超昇,此莫大之澤矣。上嘉納其言,即日遣中使數十人馳驛四出,各就方國行薦拔事。
  扎忽兒學士阿憐博兒赤、提點王志坦,乘傳持密旨來燕京大長春宮,特命掌教真常至德又玄真人李志常主醮,作大濟度師,斷事大官人牙魯瓦赤布只兒奉營辦醮事,中使扎忽兒學士已下四人作行禮官,仍隨路選清高有道之士,設普天黃錄大醮三千六百分位。
  甲寅春三月初九日至十六日,凡七晝夜,有司不奏刑名,聞井禁屠宰,出御府黃金五百八十兩,白金三千八百兩,綵繒千匹,為鎮金信幣之須,嬸花、油、燭、梅檀、沉水、龍胭、降真,為饗獻之禮,其餘皆府庫支給,
  不令擾民,又以銀鈔五十兩補其闕。密詞九通,玉簡三面,皆宸翰親署,禮官監使,道流士庶,旌幢儀衛,自通玄門,迎來醮所。欽惟持守之君,所當先薦者,祖宗往聖,眷屬先靈,就紫府已回光,常瞻慧日,至仙階而列品,永祐皇邦,下至於兵死俘亡,橫遭刑戮,一切冤枉,有主無主,同仁一視,靡有遺棄。
  其或忠臣義士,各為其主,而至其死命,與小國君主,不知天命所在犯五不逮,自致逆命之討,以常情視之,玆二者則為不赦之仇條矣,
  皇帝若日:群雄當戰伐之衝,實多冤鬼,一聖廓乾坤之度,孰匪吾民。但深如子,以恤橫亡,豈可得鹿而忿同獵。
  故盡沉淪之屬,咸收薦拔之中。此自古帝王未嘗舉者,豈惟未嘗舉,其感通之力,而相去亦遠矣。何以言之?
  昔者禹會諸侯於塗山,執玉帛者萬國。以王制考之,侯伯地方百里,方千里,則是方百里者百,方萬里則是方千里百百,而塗山之會,止是方萬里之地耳。國家有十萬里之疆土,其勢力在古萬乘百倍之上,今為此自古帝王未嘗舉之舉,而海內萬姓,亡者不言可知,雖在世者,於各人親族師友之間,遭四五十年兵亂,但犯冤枉,沉在幽獄,其有不沾丐者乎?人非木石,安得不動於中歟!
  既有動於中,遂形之於言,咸日:大哉皇帝之德,則天地之德也,心則天地之心也,此神機之妙,與和聲協氣其用之交,上帝達三清,極六合,內外之神祇,於無聲無臭之中,流通混合,自相感召,旁磚為一,則亦何求而不遂哉!
  瓦大宗師真常真人李公,所率金冠雲服,星冠紫服,登壇憚者五千人,皆清高潔白,深通祕典,嚴持齋法有道之士。
  醮下代禮官,國家重臣,觀其精真充實,無一毫人偽之問,加之大道運慈,將藏用顯仁之妙,自龍漢赤明之前,措之三錄科中,善救人而無棄人,善救物而無棄物,宜乎真風慧日,鼓舞臨照,幽室為之盡曉,寒谷為之回春,旁通曲暢,俾沉滯之屬潛沐陰被,根本分上,光光相射,各自照了。設有未悟,先覺後覺,轉相汲引,以明襲明,出彼入此,同觀眾妙,靡有嘆其獨遺者。功德巍巍,下蟠上際,豈筆舌能形容哉.迎詞之日,主醮大宗師並典禮營辦眾官,命紀其事,以光揚皇帝莫大之盛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