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断断续续的呻吟让酒娘的脸色暗沉,这……她的身体如坠冰窖。那个人是他?怎么会是他?
  为了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测,酒娘轻轻上前,顺着窗子缝看了进去。
  陈氏此时淫靡地俯身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上只剩下一件肚兜,肚兜脖子上的系带已经被解开,松散颓然地挂在她是身上,而她略显丰盈的胸自然垂下,随着她身体的动作一下下的上下跳动着。
  在陈氏的身后,一个面容略显坚毅的中年男人赤裸着上身耸动着下身撞击陈氏丰硕的臀,他的手来回抚摸着陈氏的背,间或伸入陈氏的胸前揉捏着她摆动着的丰盈。
  看见男人的面容,酒娘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他,竟会是他,福管家。
  酒娘这厢震惊万分,那厢却依旧火热淫靡。
  “夫人……”福管家下意识的呢喃,下身挺动的动作更加的剧烈,在几下急剧的冲刺之后他颓然地倒在了陈氏的后背,陈氏一时支撑不住,两人双双倒在了桌子上。
  “嗯,你这死鬼,只顾着自己舒爽,一点也没顾着人家。”半晌,陈氏半支撑着身子,嗔怪地说着,她本就媚然的脸上春情荡漾,话音更是娇嗲,完全没有她怒骂酒娘时那般撒泼。
  “夫人可是不尽兴?那……”说着,福管家抽身,并将手伸向了陈氏的隐秘处,探了进去。
  陈氏急忙转过身来,抓住福管家的手,却也没有将福管家的手拂开,“哎,先等等,别急着动,我交代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福管家低沉笑道:“夫人交代的事情当然是办好了,明日您便能知道结果了。现在,还是先让奴才伺候好您吧!您说呢?”说着,福管家手下便开始动作。
  一时间淫靡的水声在房内响起。
  陈氏咬着嘴唇,眸中带着水光,她仰躺在桌子上半闭着眼,将腿搭在福管家的肩上享受着他的服侍。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妥当,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自是要先享受当下才是。这福管家的花样,可是越来越多了,今日竟是在桌子上……想着,陈氏只觉体内传来一阵酥麻与颤栗,直叫她浑身酥软,如坠云雾间,浑身无力,只能在欲海沉沦。
  室内春意盎然,室外本是凉爽的天气却让酒娘觉得如数九寒天一般,冰冻了她的所有。
  怎么会是他,怎么会?她不能接受,那个在她心中敬若长辈的人竟然会与自己的继母偷情,她不能接受,这是怎么回事?
  酒娘一时大骇,她轻轻退了几步,陡然转身逃离,慌乱中的她没有发现,她头上的那支桃木簪无声的滑落,掉在了陈氏房门前的青石台阶上。
  可是待她跑到回廊转角的时候她看见了一抹翠绿的身影,她猛然回转身来,躲在一旁的柱子旁边遮掩身形。
  小香?
  怎么会是她?这么晚了,她在院中假山旁又是做什么?
  酒娘透过枝桠的遮挡望去,只见小香一边四处的观望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在假山旁的一棵合欢树下挖着什么,直到挖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小香才抱着盒子鬼鬼祟祟的离开。
  酒娘无力地靠在柱子上,他们小小的醉香坊,小小的刘家究竟隐藏着什么?怎么这么多波云诡谲的事情。先是继母与福管家的奸情,再接着便是小香深夜挖出的东西……
  呵呵……酒娘颓然望着天上明灭的星辰与被阴云遮去略显暗淡的月,清冷地笑了。
  别说是他们了,就是她也隐藏着自己的秘密,只是这秘密现在却也不是秘密了。
  这刘家,她的家,还能唤作是家吗?
  母亲十年前去了,父亲不待见她,继母虐待她,连个下人都欺负她,原本待她唯一好的福管家竟也是表面上仁义善面,可是背后却与她的继母发生这般不堪恶心的事情。
  她能相信谁?
  她谁都不能相信,甚至是自己。
  酒娘冷笑,脸上褪去了一贯的温柔笑意,而是蒙上了一层阴云。
  这次,她真的是彻底的心冷了,这个家,除了与她有血缘关系的父亲,其他的,都与她无关了。
  酒娘一时间有些恍惚。
  母亲逝去前在她耳边低声呢喃:“茯儿,不要恨,永远都不要恨。”
  母亲的话她铭记心间,所以她不恨,父亲冷漠的看着她满眼的嫌弃的时候,她不恨;继母让她没日没夜的在酒坊中酿酒的时候,她不恨;继母虐打辱骂她的时候,她不恨;甚至是小香威胁她的时候,她也不恨。
  她这辈子会痛,会怨,会嗔,可唯独没有学会恨。
  但,在这个家里,他们都像外面那些人一般唤她酒娘,又有谁记得,她闺名唤——刘茯苓?
  除了母亲唤她茯儿外,便就只有齐秀才会低声唤她茯苓,她便是因为这一声轻唤,便将所有的情意托付给了那人,就算他只是一个穷秀才,可是他有着鸿鹄之志,他志在西京,他想要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她听着他高远的志向,听着他描绘着他们未来的生活,她沉迷了,甚至是沉醉了。
  对了,除了疼她的母亲,与她有血缘的父亲,还有一个人真心待她,便也够了。
  她还是酒娘,醉香坊的刘酒娘,一切都还好。
  只要……酒娘咬紧下唇,也许,只要她牢牢的守住陈氏与福管家之间奸情,那么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变,都会保持这般表面的平和。
  虽说继母与福管家之间的奸情让她几欲作呕,她也要忍着不说出去。
  父亲再怎么说都是她的父亲,哪怕他厌恶她。她怕父亲这般的身子,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打击,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承受的了这般的打击,那是一个男人最根本的尊严。
  下定主意,酒娘起身,踉跄着向她的房内走去。
  她该休息了,若不然明日没有精神,一定会被继母责骂,更何况明日又得酿酒,那可是一个体力活。
  就算是晕倒了,陈氏也不会让她休息,她只会骂的更加难听,什么故意卖弄装作楚楚可怜的模样勾引男人,或者是更狠的就算你死了也要给老娘挣钱之类的话,她听的不少,也不想再听了。
  阴云渐散,冷月如霜。
  “夫人,您今儿个可是舒爽了?”陈氏房内,已然穿戴整齐的福管家笑对着陈氏说道。
  “嗯,你啊!怎么出去了一趟精神头反倒更好了,弄的我都有些招架不住了。”陈氏依旧裸着身子,慵懒地靠在床边,手指在自己裸露的丰盈上打着转儿,眼神带着媚意,着实有些勾人。
  福管家下腹一紧,顿时有些口干舌燥,可是他却也明白,今日已经做的有些过了,他也不是毛头小子,能夜夜宣淫不加节制,更何况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他只能道:“这不是夫人玉体诱人不是,我故意早回来一日便夫人交代下来的事情,现在得离开了,若不然事情就不好办了,待得明日我再带着人从城门进来,这样一来也不会有人怀疑了。”
  陈氏闻言,眼角的媚意消失,她冷声道:“嗯,你做的很好,去吧!反正不急于一时。”
  福管家闻言便退出房内,他小心地将房门拉开一条缝,四下观望了半晌见没人才从房内走出。
  刚走没几步,他突然眼神一凛。
  阴云不再遮月,在月光的挥洒下,地面上就算是有颗小石子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更何况是一件不小的物什。
  福管家捡起地上横躺着的一支雕着三朵开的正盛的桃花的桃木簪,微眯起了眼睛。
  突然,他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死死的攥紧桃木簪,快步离开。
  翌日。
  姝萱下榻的齐家客栈。
  “你听说了嘛?刘老头喝醉了掉进护城河里淹死了。”一个中年男子刻意压低声音对着周围的人说着,一面还有些得意自己先知道这传闻。
  听到这消息,周围的人都七嘴八舌的讨论开来。
  “不是,这我前些天还看见他提着个酒壶到处晃悠,怎么今天他就淹死了呢?”另一个人发出了疑问。
  那中年男子道:“这还有假?我可是亲眼看见的,我今早出门的时候衙门里的人正好将刘老头的尸身送回刘家,那刘老头尸身已经稍微有些发胀了,陈仵作说他至少在河里泡了差不多五六个时辰,是失足跌进去的。他那个继室,哭的跟什么似的。”
  “这刘老头整日酗酒,失足跌落河中也不意外。”于是乎,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开来。
  有人发出疑问,道:“可是,他怎么会去护城河呢?还是大半夜的,这,这有点说不通啊?”
  “你说会不会是他那个续弦做的呢?”说着那人还在脖子上打横虚划一下,嘴里发出“咔”的一声。
  “应该不会吧!刘家的钱被她捞的差不多了,刘老头和酒娘都是看她脸色过的……”
  “这刘老头死的真是够蹊跷的……”
  最先说话的那人装模作样的整整衣服,清清嗓子又开口道:“这个先不说,有一件事你们肯定不知道。”还没说完便故作神秘的顿了顿。
  “什么事?”周围的人急忙问道。
  “这个啊!就是……”男人故意拖长声音吊人胃口。
  “呔,你这家伙,别打马虎眼了,快点说来听听。”众人都起着哄让男人说明原委。
  “哎,说就说。这次你们可冤枉了刘老头那个续弦,我听我在衙门当差的小舅子家的二姑奶奶家的侄子说,这次害了刘老头的应该是酒娘。”
  此言一出,众人立马轻嗤,竟是都不相信。
  “喂喂喂……”男人有些急了,他朗声道:“你们还别不相信,我听说他们在刘老头落水的地方找到了一根桃木簪。”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一个略显文秀的男子道:“你说的可是酒娘一直戴在发髻间的那根桃木簪?”
  “没错……”男人拍桌,喝道:“可不就是那根。”
  “咿呀,我说小文子,你怎么知道酒娘头上戴着一支桃木簪?观察的未免有些仔细了啊!”众人将目光看向方才那个文秀的男子打趣道。
  小文子一张略显清俊的脸庞立马变得通红,他呐呐地结巴着:“那……那个,我,我……我那个……”
  “别这个那个了,小文子你一害羞就结巴的毛病还真像个姑娘家。”此话刚落,众人哄笑,那笑声之大几乎能掀了齐家客栈的房顶。
  “就是说啊!小文子你小心讨不到媳妇儿……哈哈……”
  “哈哈……就是就是……没有姑娘家会喜欢爱害羞的男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