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我该继续遵守跟妈妈的约定吗?…可是我好累…已经不想再面对爸了…夏天…”我蹲下抱着夏天,却感觉脸颊湿湿的。
  “汪…汪…”象是感觉到我的哀伤,夏天的叫声变得小小声的。
  “夏天…”
  如果可以,能不能带我回到以前,当我还是个纯真的孩子的时候。
  世界在孩子的眼中,是单纯的、温暖的、美好的,就像块白布,等着孩子踏出第一步,在这白布上尽情的挥舞着自己想要的彩色未来。
  然而长大后,我所明白、面对的现实,却常常压的我喘不过气。
  有的时候,真的很想抛下一切转身就走。
  但是,身无分文的我能走到哪里去呢?!而我真的有办法抛下这一切离开吗?!
  所以,我到最后还是留下来,徘徊在这个我恨不得离开却放不下的地带。
  “载我到火车站就好。”看着不同来时的景色,我冷冷的说着。
  “我载你回桃园吧。反正我也要回台北总公司。”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我看着上锁的车门,盘算要怎么离开。
  “……”他不回答,继续开着车。
  “如果你不想我对你印象更坏,最好是让我下车。”我没好气的看着他。
  “……”
  就在我正想狠狠的踹车门一脚时,手机铃声却响起。
  “喂!”是谁在我心情这么不好的时候打电话来啊。
  “言雅,你干嘛啊?一接电话就呛我。”原来是悦恩。
  “没有啦。只是旁边坐了个讨厌鬼。”瞪了他一眼后,我放软了语调。
  “喔。对了,今天干嘛放我跟阿圣两个人啊。害我超紧张的。”
  “从你的语气听来,好像很甜蜜喔~之后做了些什么啊?快从实招来喔。不然我就…嘿嘿…咳…”原本想跟悦恩闹闹,但注意到身边的人后,我又恢复面无表情。
  “等你回来再说。对了,我不是托你买太阳饼吗?不用买了。阿圣说他前几天下台中玩,买了好几盒还没吃完。他说可以给我一盒。”
  “喔~”我一边回着,一边踢着车门。
  “言雅,怎么我听到怪声?你在干嘛?”
  “不用找我车子出气吧。”
  悦恩跟那个讨人厌的岳江流同时说话。
  “没有啊。我想下车,他不让我下车。所以就踢车门出气喽。”
  说完,我看着他露出微笑。
  哼!谁叫他要惹我。他是没听过一句话吗?惹熊、惹虎,就是不能惹到凶女人。而我很不巧的,刚好就是一个正港的凶女人。
  “谁?”悦恩提高了音调,声音中充满疑惑。
  “一个讨厌又不值得一提的人。”
  “应该是你目前讨厌的未婚夫吧。”一听到他这么说,我狠狠的瞪着他。
  这该死的家伙,竟然大声的说话,还故意强调目前。
  我对他的讨厌,绝对不会只是目前。他等着瞧好了!!
  “什么未婚夫?言雅,你到底跟谁在一起啊?”糟糕!悦恩已经听到了!
  “我回去再跟你说…好…拜。”急忙关了手机,我恼怒的又踹了车门一脚。
  “…”看到我幼稚的举动,他只是笑着。这更让我火大。
  “你到底要不要让我下车啊?”我没好气的问着。
  面对我一再重覆的问题,他都只是用沈默来回应我。
  虽然说,我也知道自己这样的举动是很幼稚的。
  但是,我根本不想跟他用理性的方式对谈,所以才想故意让他因为受不了而让我下车,他却出乎我意料的沈默。
  “我要下车。”我不悦的瞪他一眼。
  “我就这么令人讨厌吗?”他突然定定的看着我。被他这么一看,我也愣住了。
  “你还不了解我这个人,就下讨厌我的断言,这对我不公平吧。”我将视线转回前方,不想回答。“就不能给我个机会吗?”
  前面的车子陆续走了,他却不开车。后面开始传来一阵阵的喇叭声。
  “……既然说要开车送我回桃园,还停在这干嘛。”我没好气的看着他。
  虽然真的不喜欢他,但是我可不想被后面的驾驶给打死。人还是要识时务的。
  面对我的反应,他先是一愣,随后笑了起来。
  “是。”
  走出会议室,我先伸着懒腰,再打了个大哈欠。
  午后的阳光透过交错的树梢轻撒在地上,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这么美好的下午,应该是要慵懒的坐在公园凉椅上,静静的欣赏着天空的变化。
  可是,我只能站在这里伸个懒腰、打个哈欠,一会儿又要回到会议室去看书。
  今天好不容易才考完三科,明天还要考二科才算考完期末考。
  唉……这就是当学生的宿命啊……
  “怎么一脸无奈样?”
  “因为等一下还要去看书啊。这么美好的下午,应该……”原本想再说下去的,可是当我回过头看到发问者,我就突然没有说下去的欲望了。
  “怎么不说下去?”敢情这位岳江流先生是嫌我不够烦,特地来参一脚的吗?
  “你是鬼吗?走路怎么没声音。”翻了个白眼,我质问着。但他只是露出笑容。
  “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找到我的,但是,可不可以不要破坏我短暂而宁静的休息时刻?”我没好气的越过他,准备回到会议室。
  “我只是刚好下午有空,所以想来看你。”我停下脚步。
  “看完了,该走了吧。”
  “你对我就一定只能这付冷冰冰的表情吗?”
  “我还是一句话,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说完,我正准备打开会议室大门。
  “Gloria。”听到这个名字,一种奇怪的熟悉感浮现在我心里。
  “我不认识什么Gloria。你请回吧。”我走进会议室,回到刚刚坐的位子。
  “言雅,你怎么了?”悦恩大概发现我脸色不佳,所以担心的看着我。
  “我没事…只是头有点痛…”我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回答。
  真奇怪,听到那个名字后,总觉得头有点痛。好像……
  而且,最令我想不透的是,为什么岳江流会突然说出那个名字呢?!
  还是那不是名字,而是法文什么之类的呢?!…
  “学妹,你还好吧。”一旁的学长也看过来。
  “是不是最近考试准备的太累啦?”小全学姐也露出担心的表情。
  “阿剑买饮料还没回来,要不要顺便叫他买冰块?我记得偏头痛可以冰敷。”阿明学长拿出手机。
  “不用啦,我休息一下应该就好了。”说完,我直接趴在桌上。
  “我回来啦。”阿剑提着一大包的东西走进来。
  就在大家拿起饮料喝时,阿剑象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开口:
  “对了,刚刚外面有个男的一直看着会议室这边耶,不知道他想干嘛?”
  “我出去看看。”学长放下手中的摩卡咖啡。
  “不用啦,刚刚我走进来的时候他就走掉了。”阿剑挥挥手。
  “最近校园里还真不少怪人。”小全学姐喝了口珍奶后说着。
  “可是那个怪人不但一付模特儿身材,穿着很合身的西装,还长的还不错耶。很像某个偶像…我一时忘了名字了……”
  “阿剑,你那么注意人家干嘛?对他有意思啊。”阿明学长笑着损他。
  “男人在遇到条件比自己好的人时,要先入为主的把对方当成敌手,当然会注意啊。”阿剑一付理所当然的样子。
  “悦恩……”我小声的叫着悦恩。
  “怎样?头还是很痛吗?”
  “…阿剑说的那个人是岳江流…”悦恩听到我这么一说,露出讶异的表情。
  “你那个像藤木直人的未婚夫?”我点头。
  “什么藤木直人啊?”学长突然欺近我跟悦恩。
  “没有啊。”我跟悦恩很有默契的同时否认。
  “啊!对了,刚刚在外面的那个男的就是长的像藤木直人!”一听到阿剑这么说,我真恨不得把他痛扁一顿。
  我以为学长会再问我什么,但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又继续喝着他的咖啡。
  之后,当大家都在一边吃着零食,一边闹在一起玩的时候,学长不知道在想什么似的,只是面无表情的沈默。就连我故意闹他的时候,他也只是笑着不说话。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学长,陌生的令我感到害怕。
  坐在沙滩上,我闭上眼聆听海浪的声音。
  刚放暑假第一天,原本我今天也要去店里做事的,却被镇清给拉来竹围海边。
  “先生,我们已经坐在这边吹风快二十分钟喽。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的时间很宝贵耶。不要忘了,你已经让我损失一天的钱喽。”我睁开双眼望向蓝蓝的大海。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回来的原因吗?这是我高一的时候照的照片。”镇清拿出一张照片给我。
  照片中,有三个人,左边是镇清,右边是阿剑,而中间的清秀男子我虽然不认识,却给我一种熟悉感和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跟阿剑以前就认识了?怎么我都没听那个死家伙说过?!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跟他同班才认识的说…”我讶异的瞪大双眼。
  “阿剑是我国中时代的哥们儿,有时会带我去PUB玩。你还记得吗?高一那年我常常晚上到外头鬼混…我跟阿剑就是那时候认识信的。”镇清指着照片中间的那个俊秀男子。
  “高一…我是有点印象…可是你对于这些事几乎绝口不提…这跟你回来,有什么关系吗?”那年也正是镇清的妈妈过世的那年…镇清会突然这样,我是能理解的…毕竟…我们的身世相似,他的心情,我又怎么不了解……
  “认识信没多久,他知道我常到外头鬼混的原因,重重的甩了我一巴掌。因为信,我改变了自己的生活方式。后来,高一的那年暑假,信突然失踪了。我找了好久好久…却再也见不到他………失去信后,我很痛苦…每天都在失神,晚上更会去找阿剑喝酒喝上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