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离开不远便被人追到了,仍是递她匕首那个学生,喘着气一边擦汗边道:“医生若是是也进城,仍请跟我们一道。虽然阿庚如今瞧着好了很多,便担心途中又有啥闪失,若是是医生同行,那我们心里也有点底。”
  紫苏想到这些人出城时定是骑马或坐车辆,较自己两条腿行走实在快捷很多,于是点头。学生看她答应,面上露出开心的神情,正经地谢过,再殷勤地取过她背着的药筐帮她背着。
  回去后,所有人看了她又来也都放下心来。那学生指摆着所有人把苏庚背下山去,来到山下,果然就有马和车辆等着。
  受伤的苏庚定然是乘车辆,紫苏不懂骑马,就也一起上了车辆。很是考虑着男女独处一室不和礼仪,圆面少年也进了车辆。
  归城的途中不免一番交谈,紫苏这方知道原来这圆面少年名为江以,其父为提刑司使江应。紫苏有时听陆英雄跟曾青聊天时说过这个江大人,听闻为人正直廉洁,是个罕见的清官。因此她一顺嘴,便问道:“你挺好的怎么跟这么个小魔王厮混在一起,今日应该不是你们书院的轮休日,我怕不是被这人糊弄后逃课出来玩的吧。”
  江以瞪大眼睛瞧着她,“医生知道我们?”
  紫苏几乎咬了舌头,心里十分懊悔,摸着头傻笑了两声别过面脸。江以这娃却是不会看人脸色,再追着询问了两句,紫苏左右便是不回答。
  “她是……她是……那姓季的那家伙的姐姐……”
  很小的声响突然自旁边传过来,紫苏惊吓地垂首瞧,居然是苏庚醒过来了,眯着双眼冷冷地瞧着紫苏,面上仍是惨白得全无血色,仅有一双眼睛仍藏着锋芒。
  谁知道他会在这时醒来!紫苏几乎想逃,心里不禁悔恨自己方刚刚管别人闲事的行为来,不然任由这个小魔王被咬死,也算除却一害。
  苏庚讲了句让紫苏心神不宁的话以后便不再睬她,就叮嘱江以扶着自己坐起来,半倚在车厢上,微微喘了两口气,再掀起裤角来瞧了瞧腿上的咬伤,眉间皱起一团。
  那日苏庚他们一群人欺负许诚时江以没在,因此也没看到过紫苏,可是对季决明也是知道的。季决明书读得好,再是正经考上的学生,因此书院里夫子们都很欣赏他,也由于这遭了其他的学生的妒忌。苏庚瞧他年纪小,却是没怎么难为过他,顶多也只是有时刻薄地讲他两句,两人关联并不怎么好便是。
  “你这个妇女,别是……别是专门的,”苏庚指着受伤处狠狠地瞪着紫苏道:“这个刀口就是你割的吧,真是心肠狠毒,难道认为小爷不会打妇女么?”
  紫苏看他这般不分好坏,心里已经是十分愤怒,只是身处别人的地方,方把火气压下点,于是扭过头过去不理睬他。江以但是个烂好人,马上出头说明道:“别错怪季医生,你被那五步毒蛇咬伤了,若是不是季医生把你腿部的毒吸了出来,就担心这时你仍醒不过来。”
  “吸了出来?”苏庚疑惑地盯着江以,“怎样吸出来的?”
  江以李李口,正要道,突然有认为不好说,摸了下头,尴尬地笑一笑。苏庚不傻,马上猜出了啥,面上突然涨红了,也没再瞧紫苏,仅自鼻子里哼出一声,再躺下去闭上了眼睛。
  由于先派了人去苏府传消息,到城里后不久苏府便让下人来接,跟之随行的仍有自宫里请来的医生。苏庚迅速便被人接回,江以也随着进了苏府,只临走前仍是认真叮嘱了车辆把紫苏送回去。
  紫苏却不想让他们晓得自己住于曾府,中途便下了车辆,再在铺子里买了些草药之后,方背着药筐回家。
  翌日,紫苏先把小翠的药递给了陈婆婆,自己则整理了一下过去为李医生医腿。
  看紫苏过来了,吴氏惊喜交加,亲密地迎进了屋里,口里谢道:“多亏了季医生的方子,我丈夫这两日好了很多,不是那样疼痛了,刚刚又醒来用了碗稀饭。”
  紫苏原本便认为李医生所受的罪本身也要负些责任,便没胆让她道谢,仅只讲着自己采摘好了药,今日要为李医生正骨。
  到了屋里来,就看李医生正倚在床边发愣,看吴氏跟紫苏过来,他也仅是瞧了一下,没有说话。
  “武德呀,这个季医生便是上次给你瞧过病的医生,你的腿现在好了许多嘛。”吴氏看丈夫神情冷淡,就担心失了礼仪,马上前来说道。
  上次紫苏来瞧病之时,李医生总是昏睡,因此没有看过紫苏的真容,听说这方抬起眼皮瞧了紫苏一眼,眸里微露惊诧之色,可是仍是不聊日。
  紫苏并不在意,走过去床前小声道:“昨日我曾跟夫人讲过,李医生您的腿大概是没接正骨,因此一直未痊愈且疼痛不堪。现在的话,仅有敲断骨头重接,日后才能完全好。”
  “断骨后重接?”那李医生面上马上变色,好像是听了啥不可思议的事情,半李起口愣了好久,方没胆相信地问道:“季……季医生您的话意味是,我的?我的腿……仍有救?”
  “定当真。”紫苏回过头瞧了吴氏一下,吴氏忙道:“我昨日便跟他讲了可以好的,可他偏是怀疑。”
  李医生仍好像没有听见吴氏所讲,兴奋得全身哆嗦,由于两腿不可以动弹,仅坐于床上对紫苏深深地行了个礼,口里道:“若是医生可以救我,本人便是赴汤蹈火也要报医生大恩。”
  紫苏被他此番行为吓得退后了好多步,冷静下来,方拍了拍胸口道:“李医生不必这样,医病救人原本便是医者的职责,哪可以图别人的回报。李医生出诊的时候,想来也是没有过这种想法的。”
  李医生马上沉默下来。紫苏知道他心里有疙瘩,暂时想不过来也是正常的,也再没说什么,仅叮嘱吴氏把麻醉剂取来煎。李医生先是嗅了嗅,面上露出疑虑之色,不由得仰首瞧了紫苏一眼,看她一面的气定神闲,心里的怀疑方稍稍打消了点,犹豫了一下,下定决心,方一口把汤药喝完。
  迅速地,他便睡了过去。紫苏也开始预备正骨的木板跟草药。由于吴氏胆子小,担心她看到断骨的情况受惊吓,紫苏打发她出去煎药了。而吴氏对紫苏的话十分信服,便也没多想,取了药便去了厨屋。
  等她煎好草药进来,紫苏已然开始为李医生上夹板了,用整洁的白布仔细地把夹板弄好。吴氏没看见方刚刚的场面,也没怎样惊心,瞧着紫苏全身的汗水,心里仍道怪异。
  要走时紫苏再叮嘱了一点要注意的事,让她若是是有事便过去曾府寻她。吴氏无上感激地谢过,再自怀里掏出点钱来,道:“如今家里遇难,我仅得了这点银子,也知道定是不足的,但仍请季医生先收下吧,剩余的我们日后定会补上的。”
  紫苏看她家里艰难,又想推辞,但吴氏很固执地一定要给,口里仍道:“季医生若是是不要,我便没胆还请您来看。”紫苏没办法,只好收下。
  归府的中途紫苏再进店里转了一圈,买了套文房四宝,预备第两日过去书院的时候再给季决明带上。
  来到曾府,还没过去大门便有人慌忙地迎过来,大声道:“季医生您今日这是到哪里去了,夫人到处里寻也没寻着,很是焦急啊。”
  紫苏诧道:“可是有什么事?”
  那人道:“老爷再次发病啦,夫人焦急得了不得。”
  紫苏听说一惊,就连手里东物件也不及放下,慌忙赶过去曾侯爷的住处。
  一进院门,便先瞧到了曾夫人的大丫头玉儿,正在外面的游廊里板着面训斥几个小丫头,看了紫苏,她方换上了一副忧虑的神情,迎前来道:“季医生您可是来了,我们夫人在屋里里等着呢。”
  紫苏对她点头,正要进屋里,再被玉儿拽住。她想开口又止住地瞧了瞧紫苏,最后方小声道:“夫人个性有点急,再者担心老爷的疾病,若是是开口有啥过火之处,季医生请见谅。”
  紫苏马上猜出了她的想法,心中了解自己临时不在府中误了曾侯爷病情,曾夫人定有话要讲,不禁苦笑一下,对玉儿道了句谢,方来到屋里。
  曾夫人正在激怒交加,看紫苏过去来,瞪了她一下,想讲啥还是尽力先忍下了,指向床上不省人事的曾肃,让紫苏前来瞧病。
  紫苏叹了口气,走过去床边把住曾侯爷腕部,等诊完脉象,再小声问道:“侯爷如今头仍很痛么?”
  曾侯爷费力地开眼,瞧清来人后,再次闭上,等过了好久方缓缓道:“多年旧疾,季医生不必在意。”
  紫苏对他微笑,道:“药方用了两月,您的病情有所反复却也是正常的,侯爷应该乐观些。近日就多注意歇息,别多劳心,缓缓把养着定可以好转。等下我再另说个方法外开个方子先让你的头不痛,原先送过来的药丸跟茶仍要接着喝,一日都不可停的。”
  曾侯爷对她点头,紫苏这方小心翼翼地退下。
  曾夫人在前出了大门,紫苏知道她就要开始发火了,心里暗暗喊苦,但仍是不得以走在曾夫人后面。
  来到外面的大厅,曾夫人让仆人搀着坐到太师椅上,回头把面一冷,冷淡道:“季医生今日是到哪里去了?老爷疾病发作,到处寻人居然寻不着。我们曾家自认为对大夫不薄,你若是是认为不满意的话,完全可以跟我提,何苦私下再瞎折空。一个女娃家,四处区抛头露面怎生是好……”
  虽然紫苏早想到曾夫人要借机责怪自己,可是听过去这一番刻薄的语句心里仍是有些难过和委屈,她怎会不晓得道这个世道里女娃家要锁在深闺的道理,可是她不是富家千金,也不是贵族小姐,没有哪个可以挡在她身前帮她遮挡风雨。她也只一个弱女子而已,肩不可以挑手不可以提,全家人的重担就压在一人的肩膀上,若是不是为季决明,她在青云村过得小小松松的,何苦奔劳于这种贵族世家受委屈……
  曾夫人讲了一会儿,看紫苏仅垂首不开口,心里更添抑郁,可是紫苏到底不是府里的丫头,她并不好讲得过头,便摆了下手让她出去。
  出了门后,玉儿正守在门外,看见紫苏,面上露出道歉的神情。紫苏扯下嘴角对她笑一笑,垂首仍是一副淡漠神情,回头去东院为曾侯抓药。
  东院里没有人,到处都十分安静,一点风也没有。
  紫苏推开大门,屋里面仍是她出去前的模样,清早喝过一半的杯子仍随意地放置在桌上面,抽屉都开着,放着草药的布包搓成一个团子,系口子的短绳掉在边……她做事素来毛躁,季决明在家之时,这点琐碎事都是他来完成,如今仅留她一个人了,屋里里便乱成一团。
  她随便地把屋子里整理了一会儿,一下子坐到床上,仅能感到全身疲惫,脑子里空荡荡的,一股没办法的寂寞之感油然生出。
  原来在青云村之时,虽然日子过得要清贫些,可是每日都过得十分快活,邻里村民都是单纯的好心人,有时串个门,讲点琐碎小事,每一日都是开开心心的。如今来了京都,但是一日比一日冷清,原来季决明仍在家之时,家里仍算有点人气,可是如今他走后,她方突然感觉到了,这个世界里,她是一个人。
  可是未来总有一日,季决明也会远离她,那时他会有另外的生活,拥有妻儿,到那时,她再该怎么办呢?结婚,生子,跟一个并不爱的人生活一生?或者像今日一样委委屈屈,便就是被别人当面随意责骂,也要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这种无法说出的痛苦跟绝望困扰得她心里无法宁静,她想躲着,想逃开,可是无处可以避无处可以逃。一直以来所累积的痛苦情绪围绕着她,使她无法呼吸。咬住双唇,紫苏努力地不哭出来,可是眼泪就突然如线般滑落,嗓子里情不自禁地发出急促的哽咽声,就这一声便像导火线一般,打败了她全部的警戒,于是,伤心在这瞬间爆发,眼泪决堤……
  门外面,曾青伸出去敲门的一只手再次默默缩了起来,安静地站立于门前,好像已成为一座石雕。
  “公子。”知德不安地瞧了眼里屋,半开的门后面,紫苏的哭声仍在不停传过来,抑郁而痛苦。若是没亲耳听见,他几乎不会相信那个总是小笑一脸冷静的女孩也有如此悲伤之时。
  曾青退后了两步,深呼一口气,眼睛却不晓得瞧向哪里。便在知德不由得想再讲些什么之时,他才回头,淡淡道:“走吧。”
  才出门就遇上了陈婆婆。陈婆婆一面焦虑的迎过来,问道:“公子才自季医生那里出来么,她可是还好?”
  曾青没开口,知德马上道:“季医生身子不适,已经躺下歇息了,请不要去打扰她。”
  陈婆婆答应一声,再责备自己道:“都是我的错,非要拽着季医生为我女儿瞧病,不然,也就会耽搁老爷看病,季医生也不会被夫人责骂。”
  曾青突然仰首,目光炯炯地瞧着她。
  “二……公子……”陈婆婆从没有看过他这样的神色,被惊了一下,连话都讲不明白了。
  知德看见马上打断她道:“是怎样一回事,你马上讲明白。”
  陈婆婆哆嗦着把请紫苏瞧病中途再撞到李医生的事情讲了一回,仅没说了小翠不孕的事。曾青听完,就在原地站了好久,方缓缓走开。知德马上走在他后面,仅有陈婆婆不明白地瞧了好久,方摸了摸头,归了厨屋。
  这厢紫苏哭完,难过消掉很多,心里也好受很多,起来预备舀水洗面,过去门口方发觉门半掩着。想起刚刚自己哭成那样,也不晓得有没有别人瞧看,心里烦恼了一会儿,最后仍是安抚自己,东院向来没有外人出入,应该不会有人撞到。
  眼睛哭得红肿不堪,瞧着十分瘆人,紫苏边用冷水敷眼睛,边悄悄地懊悔,就担心被人瞧到了,彼时定又是一番谣言。
  面对镜子倒空了半天,红肿毕竟消了很多,只瞧着仍是有点不对头,她也不愿再管,便就躲于院落里不出来。
  下午作做好晚饭,自己吃完,然后再点了灯接着缝季决明的那件没有完成的夏衫。
  方缝了半一半的袖子,便听见有人在敲门。紫苏马上打开门去瞧,居然是曾夫人身旁的丫头玉儿。
  紫苏马上把人请来屋里,正要泡茶等客,就被玉儿拦住了,道:“季医生别客套,小的奉夫人命令送点物件过来,很快便走。”
  紫苏这方留意到她手里原来拿着一个小包袱,心里一跳,强笑道:“夫人不用如这样客套,紫苏无功受之。”
  玉儿也无论紫苏的辞谢,把小包袱置于桌上后便辞别离出去了。等她离开,紫苏这方缓缓伸手,慢慢打开,里头赫然放着些银元宝。她心里讲不出是啥感觉,仅认为面上身上都烫得不适,两手推过去,那些银元宝“哐哗啦?”掉落在地,落得到处都是。
  一个人发了一会儿火,连个能讲话的人都没有,只好把季决明那件夏衣缝了再拆,拆下再缝,这样折空了不晓得几遍,方听见窗外模模糊糊的鸡叫声。
  这些银子就是连退都不可以退,不然便是折了曾夫人的面面,可是若是是收下,紫苏心里就窝火,就像被人在众人前打了耳光一般不适,考虑半晌,也寻不到解决的方法,翌日清早起床,嘴里居然窝出了泡。
  多亏家里常备着药,服了两颗祛火的药,方过去前院瞧曾侯爷。难免再遇见了曾夫人,紫苏心里反胃得很,强忍了很久方没显在面上,装成啥事都没有过一样向她行礼问安。曾夫人同样满面笑容,仍拽着她讲了很久的话。
  艰难地自曾夫人手里逃了出来,紫苏有心想过去瞧瞧李医生,又担心被曾夫人知道了再责骂,正犹豫着,便瞧看陈婆婆不安地朝这边走来。看了紫苏,陈婆婆愣住,停下脚步犹豫不前,好像是犹豫不决不晓得是否要前来。
  紫苏看到,主动叫道:“婆婆,可是小翠有啥事?”
  陈婆婆难为道:“小翠很好,正服药呢。”听了一下,想了考虑一会儿,方把紫苏拽过去边小声道:“方刚刚李家媳妇来寻我,道是她夫君过去如今仍没醒,便担心出啥事。”
  “仍没醒?”紫苏也吓了一跳,她用麻醉剂之时便想到过古人的身体问题,专门减小了用量,不想李医生居然仍是扛不了。
  “别是出了啥事情了吧。”陈婆婆低声说道。
  紫苏果断地回头,边走边讲:“我这便到他家里瞧瞧,”
  陈婆婆一听,赶快拽住她道:“这可是不行,若是是夫人知道你再次出府,担心是要生气的。”
  紫苏也怒了,冷淡道:“我不过借住在曾府,并不是曾家的丫头,怎么连门都不能出。夫人若是是不耐烦,我就搬出去便是。”话讲完再开始懊恼,不过是自己心情坏,何苦跟无关的人发脾气,正要小声向陈婆婆道歉,但看她突然痴痴看着自己的背后。
  “二……公子?”陈婆婆突然道。紫苏一愣,回头一瞧,方发觉原来曾青跟知行不晓得什么时候站在后面。紫苏有点尴尬,闪避地瞧了他一下,不晓得该讲些啥。
  曾青的面上仍是清淡的样子,道:“季医生有事出门?”
  紫苏“嗯”了一下。
  曾青道:“不然我让仆人来套辆车辆送你,若是距离远,走来走去也辛苦的。”
  紫苏连道不必,对他道了声谢,然后匆忙离开。
  等看她背影消失于门后,曾青方收过目光,回头进书屋。
  进了书屋,曾青便坐在桌子前发愣,手里拿着的书很久也没有翻过一页,一会儿后,方突然叮嘱道:“你出去打探一下,周围可是有环境优雅安静的院落在出租,不用过大,周围的邻里要友好的。”
  知行一愣,问道:“公子要租院落干什么,难道要搬出府读书?”
  曾青有点烦躁,“其他的别管,你去问便是。”
  知行从没有看过曾青发火,看他这样,哪里敢再询问,忙答应一声,便先退了出去。出了门来,再马上寻了知德进去伺候,叮嘱他道:“公子今日心情不好,你小心候着。”
  知德便追问原由,知行也讲不明白,仅把清早遇见紫苏的事情讲了一回。知德听完,也一起沉默着。
  这厢紫苏来了李家,那吴氏正慌得到处胡转,看见紫苏过来,好像看见救星,马上扑过去拽住紫苏的手道:“季医生您可是来啦,我丈夫他……他……”讲着眼泪便向下淌。
  紫苏看她这样,也一同惊吓,就以为李医生出了啥差池。等进屋里把了脉,看他脉象稳定,才放下心,转头安抚吴氏道:“夫人别担心,李医生没有不妥,只这药性有稍重,李医生想必是没有服用过这药,方睡得久点。今日傍晚定可以醒来了。”
  自从那日紫苏开方子止住了丈夫的腿痛后,吴氏待她便十分信服,听她这样讲,心里稍安,搓一搓手,尴尬道:“小妇人没有见识,害得季医生白跑来一趟,实在不好意味。”
  紫苏连道无碍,再叮嘱她患者醒来后的许多要注意的事。吴氏都都记住,而已,再留紫苏在家里吃饭。
  紫苏只是推辞,想一想,再道:“夫人若是是实在要谢,便帮我下忙,帮我注意下周围可是有租赁的屋子,两三间屋即可以,若是带着院落便最好。”
  吴氏道:“季医生这是要租屋子住?”
  紫苏点头。
  吴氏再道:“这弄堂里却是没有闲置的屋子,我到外面帮你打听一下,左右只两三日,定可以寻得的。”
  紫苏听说大喜,真心道了谢。
  自李家辞别出来,紫苏便要马上归府的,但脑子里再次闪现出曾夫人李扬跋扈的样子,心里有点恼,就要在城里多走走。
  其他地方她都不在意,仅盯着四处的药店瞧。铺子里都有坐堂医生,一部分大些的铺子还有好多个,基本是一把年纪的壮年男性,都留着胡子,每每患者到来,便一手把脉一手摸胡子作高深莫测状。
  紫苏甚感兴趣地旁边瞧他们诊治,直过去引起店里人的怪异目光了,她方装作无碍的样子拍一拍衣服出去。这个朝代医术仍需提高,好几个患者显然只是患了感冒伤寒,那医生竟摆出一脸如严峻的模样,瞧得紫苏几乎要打岔。
  自铺子里出来,紫苏的的信心得到了很大的增强,情绪也一起畅快了很多,原先的抑郁完全消失。路过酱菜铺之时,她又很稀罕地买了些玫瑰酱制鸭包上,预备回家后好生犒赏自己一下。
  拿着酱鸭缓缓地在街道上行着,突然有个影子挡住阳光。紫苏仰首一瞧,高大的马上面赫然是个少年,居然是前两日有过一面之缘的江以。
  “季医生!”江以开心地叫道,整洁利落地自马上跃下,面上满是微笑,挤得眼睛都像月牙,“可是寻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