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王信元才有了一个让弗朗西斯可以崇拜的理由。
王信元问如何才能确认一个人在世上的存在?
弗朗西斯一时回答不上来,心里却想,或许只有真正懂得生活的人才会想到这个问题。
王信元是懂生活的人么?
王家没有哲学家,只有实践的人。
在王家里那么多人都在争相地表现自己。
王信元开始带着一种看破红尘的表情和弗朗西斯说话:“窗外的世界就是好,我们都被关在笼子里,不是么?”
“对于少爷来说,我们是在笼子里,少爷是在笼子外。”
“弗朗西斯,你能这么说我很高兴,可是你错了。我也在笼子里,笼子外面是大世界,那也是个笼子,纵然我比你们走得更远,也是如此。”
“少爷,不管前方发生什么事情,你都等走出去的。”
弗朗西斯应承这王信元的回答,他也不懂如何回答高深的问题,起码他是出于好心的安慰这样一位有些悲观的陷入哲学思考的青年少爷。他的问题多都带着生活的无奈,让弗朗西斯有了共鸣。
那群跪在地上的老头渐渐吃不消了,地板太硬,他们的膝盖承受不了。终于有个人一头歪在了地上,这样还好受一些。
“世人总是贪婪,与执着于名利。我也是其中一员,这些人也是。大家没有分别。”
“……”这类敏感问题,弗朗西斯没有回话。
“你可知道,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做的。可是,人生的价值总得有一个人来实现,总得有一个途径来实现。纵然从高处掉下来摔死,也在所不惜,这一辈子起码也值得了。”
“我的一生将在此时开始改变。”
王信元又陷入了思考。他深邃的目光,让人捉摸不定,那是在思考什么怪异的问题。弗朗西斯感到了此刻的王信元才是真正的一个可怕的人,他冷静沉着,思辨。而以前哪一个似乎只是一个烟幕弹而已,如果真是如此,王信元就太可怕了,他这么多年一直在演戏,遮掩内心的真实的那个他。
这种心计,真是让人无法捉摸的。他难道很糟很早以前就开始谋划今天的事情了,那么这一切都不是巧合,难道是他有意为之。
门外的风景漂亮,美丽,对于常人而言是如此,王家修养了这么久的花草,自然是有高贵的气息,大叔庞大,却不会把树枝乱深入其他地方,一旦有乱树枝,也会被及时地砍掉,这就是规矩所规定的结果,树林里随便在一旁巡逻的人们感觉这些花草是最碍事的东西。每次经过一片花草和密集的树林时,就会紧张,这庄园里,这样的地方还不在少数,走过去就只能任凭那些花草里传来一些怪怪的风声,对他们来说是怪怪的,过去一看却没有,在山上,有风很正常,此时有风却是草木皆兵,他们不能不警惕,仇视王家的人不在少数,死了一堆巡逻的人也不是啥大事,可那是他们的命。
风一直在动,在搅动这群人的神经,知道他们不再关注风,风很正常。
一声令下,那些制造风的人,也开始了行动,行动快速,穿行于巡逻队伍之间,从外面进入庄园的这些人的动作,不是风,就是影子一样,带着超高的负荷,偏偏行动如猫一般,对巡逻人的习惯了如指掌,这就是异常军事演习,隐藏的人对身在阳光下的对手了如指掌,即便阳光再好,这些人也是一群影子,在阳光下的影子。你以为正常,那却是治病的杀手。
一群人在习惯了危险始终存在后,反而以为那是不危险的。
就是如此。
“哎,要变天了。”房间里的王信元哀叹一声。
山顶上的一人发出了指令:“动手。”
在这里偶尔会有人叫出来,多数人选择的等待他们的解决,那些真正的高手。
看到了那些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又如同影子和风消失不见,下一刻又在自己的身后,那些自诩十分了得的庄园巡视的家伙们,也没了脾气,他们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是彻底的差距,死亡就在跟前,他们选择妥协……就地不动。
庄园里某个死角都存在这样的状况,四五个人,被两三人堵在了角落,四五个庄园的人人数占优,却不敢行动,暗地里还有更多人眼睛看着他们,他们动不了……
一个个吭哧吭哧的声音,那是他们落地了,这起码是最好的结果,他们不用遵守协约和忠诚,他们已经倒下,不用参与到这场混乱的战斗中。
都是自己人打自己人。
“少爷……少爷……”
有人急忙忙跑进了中央别墅,也没通告。
“什么事情?”王信元问。
“咱们的巡逻队都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意思?”王信元很有兴趣地问。
“就是突然看不到了,十几分钟前,我还看到了。可是突然全看不见了。”那人好像活见鬼一样,一大群人就在庄园里,突然全部蒸发,那是闹哪样?
“哦,这样可不好办了哦。”王信元很可惜地说。
他抬头看看屋顶,又看看窗外。
“好了,你下去吧,这都是很正常的,接着做你的工作就好。你很警惕,我很满意。工资翻倍。”
那人惊魂未定又受宠若惊地下去:“是……是……少爷。”
“看到了么,这些人都是我们的,而外面的人已经不是我们的了。”王信元很犹豫地说。
弗朗西斯听出了话外音:“少爷,你是说刚才那人是个奸细?”
“不,他是我们忠诚的伙伴,怎么会是奸细。奸细从来不会让人看见的,那是一群影子,他们已经潜入进来了。作为欢迎他们的第一步,必须见红才行。这是大吉大利的事情。”
王信元突然站起来,亲自拉起一个老头子,到了跟前。
“少爷,你要干什么?”膝盖撞到了桌子腿上,老头子很疼。
“不干什么,只是让一些人看看,我会如何做。”
王信元拔出枪,枪子钻进了这个老头的脑袋。一时,地面上开了血红的花。
“啊!”异口同声,那些老头子来了精神,跪在地上,睁着眼睛,看着死去的老朋友。
“少爷!”弗朗西斯失声道。
他看到王信元杀人了。
“弗朗西斯,我只是想给他们看看,他们做掉了我整座庄园的守卫,我做掉他们一个老人,略作惩戒而已。杀两个人个,给他们看看,我王信元不是软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