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吧点头:“哈、哈。”于公时间参透其中情由,遂吩咐青衣将哑吧带回衙门。青衣答应一声,遂把哑吧押在轿后。
  于公走马到任,升坐大堂,遂标了一根大签,递与快头梁才,吩咐持签速拘石全当堂对质。
  “哦!”快头梁才接签而去。
  署事官交代新任知县接印。参印礼毕,随即升堂,县丞、主簿、典史、千总、把总,文武各属行礼相见,六房书吏当堂参拜,捕快、壮皂、衙役、青衣等众见官叩头。堂参礼毕,文武各官告退。
  于公归坐公堂,吩咐将哑吧带上堂。“哦!”青衣答应一声,遂将哑吧带至公堂月台前跪倒。于公向哑吧打手势问:“石全是你主人否?”哑吧见问,直气得“哈哈”怪叫,将头摇得如拨浪鼓一样,两只手扎煞乱摆。于公见此光景,就知他二人不是主仆。又向哑吧打手势,是问他:“莫非竟是亲兄弟吗?”哑吧见问,只是点头,拍嘴拍心,“哈、哈”的答应。于公是爱民如子的一位有名的清官,见哑吧如此的答应,心中就参透八九成:石全不念兄弟情肠,独霸家产,将弟逐门在外,哑吧含冤屡告不准,报他是疯迷。
  正然心中辗转,只见快役梁才上堂跪倒,回禀:“大老爷,小的将石全带到。”于公闻言,吩咐:“带上堂来。”梁才答应一声“哦!”走下堂,把石全带至堂前。于公坐上往下一看,只见石全面首形容长得单薄,满脸横肉,兔头蛇眼,鼠耳鹰鼻,翻着薄片嘴,两腮无肉,几根狗缨黄草干的髭须,嘴内一口姜黄大板牙,就知此人不顾大义,非系善良,心毒意狠之辈。遂问道:“你是石全?”石全回答:“小民是石全,伺候大老爷。”于公说:“本县问你,这哑吧是你何人?”石全见问,向上叩头说:“他是小民放牛的家奴,因有疯病,撵出门外。”于公闻言,参透石全心内的情由,遂明知故问:“这哑吧既是你的家奴,你是他的主人,或买或典,可有中保文书?”这句话问得结实。石全一怔,眼珠一转,主意遂生,口中巧辩:“回大老爷,不是买的,也不是典的,并没有中保文书,原是雇的工人。”于公闻言,微然冷笑说:“石全,他是雇工,不在奴仆之列,你且退下去伺候。”石全答应“是。”
  磕头站起,退在角门,听候传唤。
  于公向哑吧打手势,令他到角门毒打石全,“有本县作主,替你判断冤情。”哑吧点头会意。
  令家人将哑吧领至东角门外,就瞧见石全了。这哑吧仗着县官作主,就有泄忿之心,走近前,左手揪住石全,抡右手就打,只打得石全鼻破头青,满脸是血,心中着急,口中喊道:“好一个逆伦的畜生,无法无天,竟敢打胞兄!该当何罪?”哑吧殴打石全,越打越气。石全被打,疼痛难忍,将身挣出哑吧之手,跑上公堂,跪倒,口喊:“反了!反了!”叩头:“求青天大老爷作主,打坏了小人了。”于公闻言,微然冷笑说:“何人将你打得这般光景?”石全说:“是哑吧家奴打的。”于公说:“哑吧和你乃是陌路之人,打仗斗殴乃平常之事,力大的便宜,力小的吃亏。告到本县堂前,每人须责二十板。可惜你二人不是嫡亲兄弟,若是嫡亲兄弟,定将他在堂前杖毙。今既陌路,各责二十板。”遂命皂役,先责石全,后责哑吧。皂役喊堂,就来动手。石全着急,不由的说出:“哑吧是我胞弟,小人是他嫡亲兄长,自古云:‘长兄如父’。恶弟逆伦殴兄,只求大老爷天恩,治逆弟殴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