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齐
【原文】
金鲤跃,玉骢嘶①。朝阳丹凤,报晓黄鸡。夜月鸟忙唤,春风莺乱啼。园中新笋半成竹,路上花落尽点泥。蛮柳眠低小弱腰肢遭雨苦,海棠睡起半娇体态被春迷。
敲拍板,唱铜鞮②。赋名鹦鹉,诗咏凫鹥③。峡猿啼夜月,巢鸟掠春泥。涸鲋喜得庄周活,良马欣逢伯乐嘶。烟锁溪头平树绿杨浮翡翠,月沉海底一泓清水映玻璃。
题粉壁,附丹梯。桑麻接壤,桃李成蹊。渔家收暮网,军垒动宵鼙。一呕扬子归蛙室④,三笑渊明过虎溪⑤。碎梦悠扬乱逐落花飞上下,闲魂飘泊直随流水绕东西。
【注释】
①玉骢:青白色相杂的马。②铜鞮:古曲名。③凫、鹥:野鸭和鸥鸟。④扬子:扬雄。汉代文学家。⑤虎溪:东晋释惠送客不过虎溪。一日送陶渊明、陆静修,不觉中送过虎溪,三人大笑。
九佳
【原文】
蒙白氎①,裹青鞋。雷轰天地,风扫雾霾。葡萄来汉苑,蓂荚生尧阶。含愁班女题纨扇②,行乐王维赴鹿柴③。帝里繁华巷满莺花添锦路,仙家静寂云穿虬树锁丹崖。
乌犀带,白玉钗。金章璞绶④,布袜芒鞋⑤。桂花飘户牖,柳影上庭阶。花酒一园供宴乐,云山千里称吟怀。月到天心远近楼台均照耀,雪堆山顶高低蹊路尽庄埋。
云竹锦,水松牌。茶抽蓓蕾⑥,酒熟茅柴⑦。莺梭随柳织,雁字叠云排。袖里风光循竹径,襟前雨意罩兰阶。风刮长途卷起芳尘迷道路。雪融巫峡添来新水满江淮。
【注释】
①氎:绵布。②含愁班女题纨扇:班女,汉班况之女,班彪之姑,汉成帝时封为婕妤,后为赵飞燕所谮,退处东宫,作赋自伤。纨扇,细绢制成的团扇。③行乐王维赴鹿柴:唐朝诗人王维在辋川别墅有鹿柴,常与友人行乐其间。柴,通砦,栅栏,篱落。④金章璞绶:以金为印章、以璞玉装饰成的丝带。⑤芒鞋:即草鞋。⑥茶抽蓓蕾:茶的蓓蕾即小芽,又可以称茶旗或茶枪。⑦茅柴:市沽的薄酒。
十灰
【原文】
巡五岳,望三台。绿橙是叟,红叶为媒。寒深银粟起①,醉重玉山颓②。树杪风停声未息,花梢月上影成堆。篱下菊开陶令对花时一醉③,庭前枣熟杜陵上树日千回④。
培晚菊,探寒梅。出墙红杏,夹道绿槐。朱陈联戚觉⑤,刘阮到天台⑥。解冻暖风医病草,及时甘雨润枯荄。蜂釆菜花脚带黄金飞不起,雀争梅蕊口衔白玉叫难开。
栽五柳,植三槐。咸里青箬⑦,渴望绿梅。齑成劳咄啐,诗就作敲推。捉月骚人凌波浪,乘云仙子上蓬莱。灯点木油红日光中消冻雪,弓弹绵絮白云堆里响晴雷。
【注释】
①银粟:指雪。②玉山:指头。③陶令:指陶渊明,曾任彭泽令。④杜陵:指杜甫。杜甫自称“少陵野老”。⑤朱陈:传说徐州古丰县朱、陈两姓长期联姻。⑥刘阮到天台:传说东汉刘晨与阮肇上天台山,在仙女家住了半年后,家中已过七代。⑦箬:笋皮。
十一真
【原文】
吴孟子①,楚春申②。春风态度,秋水精神。窗目笼纱纸,炉头倒葛巾。吴札多情曾挂剑③,张纲有志独埋轮④。公子朝歌檀板缓催金缕曲,王孙夜饮丝绦长系玉壶春。
金孔雀,玉祥麟。蟪蛄噪晚⑤,旦鸟夬鸟鸣春⑥。壁蛩惊怨妇,村犬吠行人。渔唱悠悠清水澈,樵歌杳杳碧苔新。秋色萧条万树凋零山瘦削,春情淡荡百花妆点草精神。
将军帽,进士巾。孔门十哲⑦,殷室三人⑧。读书探圣道,嗜酒露天真。戏水游鱼萦过客,隔花啼鸟唤行人。落地杨花乱逐东风随马足,掀天桃浪缓乘春雨化龙麟。
【注释】
①吴孟子:春秋时鲁昭公夫人,吴国人,本为姬姓,因讳同姓通婚,不称吴孟姬而称吴孟子。②楚春申:即战国时楚国大夫黄歇,为“战国四君”之一。③吴札多情曾挂剑:吴札与徐君是朋友,徐君喜欢吴札的剑,由于吴札要出使他国,所以未来得及赠剑,吴札出使回来,徐君已死了,吴札于是解下佩剑,系在徐君坟头的树上。④张纲有志独埋轮:东汉张纲,顺帝时为御史,上书反对宦官专权。当时大将军梁冀专权,张纲受与杜乔等七人分巡州郡之命,却独埋车轮于洛阳都亭,说:“豺狼当道,安问狐狸”,归而弹劾梁冀。⑤蟪蛄:蝉的一种。⑥旦鸟夬鸟:指杜鹃。⑦孔门十哲:后代将孔子的弟子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宰我、子贡、冉有、季路、子游、子夏列侍于孔庙内,称十哲。⑧殷室三人:殷商三臣微子、箕子、比干被孔子称为殷室三仁人。
十二文
【原文】
茶已熟,酒初醺。西堂梦草,南涧采芹。烂霞成五色,瑞雪积三分。子美诗成能泣鬼①,相如赋就自超群。贪醉青莲釆石矶头捞皓月②,思亲仁杰太行山顶望孤云③。
徐孺子④,信陵君⑤,文章太守,韬略将军。踏山寻妙药,锄地种香芸。灯尽不挑垂暗芯,炉灰重拨尚余熏。金殿昼长隐隐漏壶花外转,锦江夜静悠悠渔笛月中闻。
巫峡月,楚岫云。灯光灿烂,酒气氤氳。蜂趋红杏蕊,鹤踏碧苔纹。清露临晨凉似洗,火云当午热如焚。情重志坚鸳阁腐衣韩烈妇⑥,才高兴发龙山落帽孟参军⑦。
【注释】
①子美:杜甫字。②青莲:唐代诗人李白,号青莲。③仁杰:唐代大将狄仁杰。④徐孺子:东汉人徐稚,字孺子,不愿做官。⑤信陵君:战国时魏大臣魏无忌。⑥韩烈妇:唐代女子韩玖英性刚烈,遇贼跳入粪坑,以免被辱。⑦孟参军:晋代孟嘉曾任桓温参军。
十三元
【原文】
桃叶渡,杏花村。衔芦征雁,接箭老猿。晓径牛羊践,睛檐燕雀暄。水獭祭鱼知报本①,山鸟哺母不忘恩②。曳丈高人园菊径边寻故旧,荷锄野老海棠花下戏儿孙。
碧鸡庙,金马门。金杯玉斗,龙勺牺樽。庆云拖玉殿,甘露滴铜盆。闭户袁安甘卧雪③,下帷董子不窥园④。廉范临民,慈惠群歌来何暮⑤,于公治狱,清勤共羡死无冤⑥。
鸦聚阵,鄂飞骞。画龙破壁⑦,爱鹤乘轩⑧。疏泉流地脉,移石动云根。芍药歌红翻古砌,薜萝行绿上颓垣。秋冷吴江青枫叶落飘前渚,日斜彭泽白蓼花飞过远村。
【注释】
①水獭祭鱼知报本:传说每年正月,水獭要祭祀被它所吃掉的鱼。②山乌哺母不忘恩:乌鸦出生后,母哺六十日,及长,返哺母六十日。③闭户袁安甘卧雪:东汉时,洛阳令于雪天巡访,别人均扫尽门前雪,唯袁安门前堆雪,入室见袁安卧床不起。④下帷董子不窥园:董子即西汉董仲舒,汉景帝时为博士,下帷讲读,三年不窥园。⑤廉范临民:廉范,字叔度,东汉时人,上蜀郡太守任,革除禁止百姓夜晚用火的前令,百姓称便,作歌“廉叔度,来何暮,不焚火,民安作,昔无襦,今五绔”以称颂。⑥于公治狱:于公是西汉东海狱吏,曾说服新上任的太宗祭扫一冤死的妇人墓,时人称赞他,称为治狱有德。⑦画龙破壁:传说张僧繇在安乐寺画龙,点睛后雷电破壁,龙腾飞而去。⑧爱鹤乘轩:春秋时卫懿公好鹤,鹤有乘轩者。春秋时只有大夫才能乘轩。
十四寒
【原文】
蒲葵扇①,竹箨冠②。旌旗闪闪,环佩珊珊。烟花潘岳县,夜月严陵滩。衣袂障风金缕细,剑锋横雪玉鞘寒。柳絮因风数点频黏银伐阅,梨花带雨一枝斜倚玉栏干。
烧兽炭③,烹龙团。孟宗哭竹,燕姞梦兰④。松枯遭雨苦,花瘦怕风寒。辨礼阅公辞昌歜⑤,逞威介子斩楼兰⑥。纵侈王孙长向花前酣美酒,避嫌君子不从李下整危冠。
挥玉勒,跨金鞍。范增撞斗,贡禹弹冠⑦。琴弦弹别鹤,镜匣掩孤鸾。冰泮楚江舟举易,尘蒙蜀道客行难。大地阳回淑气催梅传信息,长天昼永好风敲竹报平安。
【注释】
①蒲葵:植物,叶可做扇。②箨:笋壳。③兽炭:制为兽形的炭。④燕姞梦兰:传说春秋时郑文公之妾燕姞夜梦天使以兰花相赠,后生下郑穆公。⑤阅公:周公阅。鲁僖公以昌歇招待周公阅,周公阅辞之,说:“这是招待君王的礼节。”昌歜:用蒲根制成的盐菜。⑥介子:西汉傅介子曾杀楼兰王安归。⑦贡禹:西汉大夫,与王阳交情很深,时称“王阳在位,贡禹弹冠”。
十五删
【原文】
山叠叠,水潺潺。珠还合浦①,玉出昆山②。明星千点灿,新月一钩弯。夜饮主宾联蝉座,早朝文武列鸳班。杵臼程婴义立孤儿存赵祚,沛公项羽计谋孺子夺秦关③。
蛇报主④,雀衔环⑤。虎头燕颔,鹤发龙颜。水流分燕尾,山秀拥螺鬟。梁帝讲经同泰寺⑥,严光垂钓富春山⑦。返哺慈乌夜月枝头啼哑哑,迁乔好鸟春风花底语关关。
铜壶阁,玉门关。闹中取静,忙里偷闲。一川巫峡水,九曲武夷山。端石砚生鸲鹆眼⑧,博山炉起鹧鸪斑⑨。避世道人饮露餐霞消俗态,倾城美女凝脂抹粉出娇颜。
【注释】
①珠还合浦:《后汉书·孟尝传》载,孟尝迁合浦太守。郡不产谷实,而海出珠宝,与交趾比境,常通商贩,贸籴粮食。先时,宰守并多贪秽,珠逐渐流人交趾。孟尝到任后,革除旧弊,不逾一年,去珠复还。②昆山:指昆仑山。③沛公:指刘邦。孺子:指秦末代王子婴。④蛇报主:传说汉朝隋侯出行,见一条大蛇被拦腰砍伤,他让人为蛇医治,一年之后,蛇衔了一颗大明珠来报答他。⑤雀衔环:传说汉朝杨宝幼时在华阴山见一黄雀受伤,就将这只黄雀带回家中,精心养护,伤好后飞去,后来黄雀衔白环四枚来报答他。⑥梁帝讲经同泰寺:梁武帝萧衍信奉佛教,经常赴同泰寺,与高僧讲论佛经。⑦严光垂钓富春山:后汉严光曾耕种于富春山。⑧端石砚生鸲鹆眼:广东德庆县端溪产石,制成砚台称端砚,其中有些石上有鸲鹆(八哥)眼之形迹。⑨博山炉起鹧鸪斑:山东博山所产香炉叫博山炉,其上常常有鹧鸪形斑迹。
【原文】
清冷节,艳阳天。樽前歌舞,花里管弦。高松栖瑞鹤,病柳咽寒蝉。处处播秧梅坞雨①,家家缫蚕竹篱烟。秋色方升淝水风霜悲唳鹤②,春风欲暮蜀山花木怨啼鹃。
红杏雨,绿杨烟。庭花一梦,禁柳三眠。砚冷冰团结,帘疏月影穿。隐士不荒三径菊③,美人常釆一溪莲。鏖战将军一道甲光衔雪亮,凯歌士卒千群马色截云鲜。
君臣药④,子母钱⑤。刻符制鬼,铸鼎升仙。烛奴燃豹髓,剑客舞龙泉。竹笋双生稚犊角,蕨芽实出小儿拳。枕上怀人梦断还思倾国色,庭前饯客酒阑更赠绕朝鞭。
【注释】
①梅坞:种有梅花的土障。②悲唳鹤:前秦苻坚在淝水之战中,大败,溃兵听到风声和鹤鸣,都疑心是追兵。③隐士三径菊:指陶渊明隐居种菊之事。④君臣药:中医用药,药物起主导作用的为君,起辅佐作用的为臣。⑤子母钱:大小钱,大的为母钱,小的为子钱。
二萧
【原文】
红芍药,绿芭蕉。杏花冉冉,枫叶萧萧。云开山见面,雪化竹伸腰。武士战争披铁甲,美人歌舞堕金翘。怀古不忘岂在汤盘并周鼎①,读书最乐何分曾瑟与颜瓢②。
裁兽锦,剪鲛绡。耕云野老,卧雪山寮③。珠帘昼半卷,银烛夜高烧。驰骤乌骓能致远,缗蛮黄鸟识迁乔。学士参禅座內合当留玉带④,谪仙爱饮樽前不惜解金貂⑤。
乘五马⑥,贯双雕⑦。闲看妓舞,细听童谣。庄龟山刻节,渡蚁竹编桥。穿花白蝶双飞急,藏叶黄鹂百啭娇。日丽苑林点点梅妆宋主额⑧,风扬宫院纤纤柳舞楚娥腰⑨。
【注释】
①汤盘:商汤的浴盘,上面刻有“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的铭文。周鼎:周朝传国的九鼎。②曾瑟:孔子弟子曾点的瑟。颜瓢:即颜回吃饭用的瓢,孔子曾有“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之说。③寮:小屋。④参禅:佛教用语,佛教禅宗的修行方法。即习禅者为求开悟而向各处禅师参学。也用以称一般依教坐禅。⑤谪仙:谪居世间的仙人。古人称才行高迈的人为谪仙,以为非人间所有。贺知章曾呼李白为谪仙人,李白因以解金龟换酒为乐。⑥五马:汉制太守驷马,加秩二千石乘五马。后来五马成为太守的代称。⑦贯:穿、通。⑧梅妆宋主额:传说南朝宋武帝之女寿阳公主人日卧于含章檐下,梅花落于公主额上,自后有梅花妆。⑨柳舞楚娥腰:《韩非子·二柄》:“楚灵王好细腰,而国中多饿人。”
三肴
【原文】
闲博奕①,喜诙嘲。太公渭水,伊尹莘郊②。葵开猩血染,笋出虎皮包。阶下苔生遮蚁穴,溪边柳发蔽莺巢。才子嬉游顿觉花香随马足,玉人歌舞不知月影转花梢。
飞羽檄③,续鸾胶④。林留宿鸟,渊发潜蛟。寻芳来曲径,拾翠到平郊。唱彻不将诗板击,醉来还把酒壶敲。春暖泥融燕语风光浮草际,夜清云散鹃啼月色映花梢。
挑野菜,荐山殽⑤。筑台垒土,结屋诛茅⑥。鹤随鸡共立,鸠与鹊争巢。运际君臣鱼得水,交深朋友漆投胶。攻苦书郎不敢光阴容易掷,耐勤绣女漫将春色等闲抛。
【注释】
①博奕:对赌和下棋。奕,通”弈”,下棋。②伊尹莘郊:商汤的辅臣伊尹被任用前,曾在莘国郊野耕作。③羽檄:羽书。以鸟羽插书信,称书檄,表示急速之意。④鸾胶:传说中粘性很强的胶。东方朔《十洲记》载,海上有凤麟洲,多仙人,以凤喙麟角混合煎熬成胶,名续弦胶,可以粘合弓驽和断弦。⑤殽:通”肴”,美味。⑥诛茅:铲除茅草。
四豪
【原文】
偿酒债,纵诗豪。烹茶啜菽,枕曲籍糟。蓠芳红木槿,架袅紫葡萄。远障雨余岚气重,半天云净月轮高。蛩入残秋昼阁相偕吹蚓笛,鸡鸣半夜函关曾度窃狐袍①。
春鸟唱,晚蝉嘈,傍帘飞雀,升木教猱。尘氛站马足,风力鼓鸿毛。上表陈情传李密②,投诗免役说任涛。螺髻青浓野外晚山垂万仞,鸭头③绿膩溪中春水长三篙。
乘宝马,掣金鏊。九宫八卦④,三略六韬⑤。笼鹅王逸少⑥,相马九方⑦。窗下援琴弹古调,樽前剪烛读离骚。罢官情闲陶氏门前栽五柳,除士计妙齐公庭内赐双桃⑧。
【注释】
①鸡鸣半夜函关曾度窃狐袍:《史记·孟尝君列传》载:战国时,齐国孟尝君至秦国,秦王不让他回国,门客盗得价值千金的狐白裘,献给了秦王的宠姬,秦王从其宠姬之请,孟尝君才被允许回国,但秦王很快后悔,派人追赶,此时孟尝君一行已到了函谷关,按规定,鸡叫后才能开关放行,门客中有善学鸡叫者,一叫而群鸡都叫,孟尝君于是得以出关。②上表陈情传李密:李密为西晋初的官员,父死母嫁,与祖母刘氏相依为命。武帝司马炎征李密为太子洗马,遂上《陈情表》固辞,武帝准其请。③鸭头:碧波。④九宫八卦:古时以乾、兑、离、震、巽、坎、艮、坤为八卦之宫,加之中央,称九宫。⑤三略六韬:《三略》是西汉黄石公所撰的兵书,《六韬》是汉代人托吕尚之名编写的兵书。⑥笼鹅王逸少:王羲之字逸少,好鹅,为道士抄写了《道德经》,道士则以群鹅相赠。⑦相马九方:九方是姓氏,九方是相马专家。相传由伯乐推荐,为秦穆公出外求马。⑧除士计妙齐公庭内赐双桃:公孙捷、田开强、古冶子在齐景公那里任职,有勇而无礼,齐景公用晏子之计,赐给三人二桃,让他们计功而食,三人由争桃而争功,先后自杀。
五歌
【原文】
雷霹雳,雨滂沱。穿苔竹笋,缠树藤萝。两山排翠闼①,一水带青罗。蛛网挂檐惊过雀,萤灯照户误飞蛾。雨过池塘到处青蛙鸣碧草,晴看陂泽有时白鸟浴红荷②。
歌婉转,语婆娑。乾坤转毂③,日月飞梭。村童携草笠,溪叟晒渔蓑。须贾赠袍怜范叔,相如引驾避廉颇。野寺日高无事老僧眠正稳,池亭月上遣怀骚客咏偏多。
裁细葛④,剪香罗。闲中啸傲,醉里吟哦。野云归晚岫,江月滚秋波。山岭云横庄凤髻,沙堤雨滴露蜂窝。樵子采鲜树拥松麟如欲活,渔郎照影江浮菱镜不须磨。
【注释】
①闼:门。②陂:池。③转毂:车轮转动。比喻迅速。④葛:葛布。
六麻
【原文】
梁上燕,井中蛙。守株待兔,打草惊蛇。断猿号绝壑,归雁落平沙①。檐前蛛网开三面,户外蜂房列两衙。夹道古槐剩放午阴遮客路,穿篱新笋乱分春意撩人家。
茶绽蕊,草萌芽。傍花随柳,沉李浮瓜。山人牧芋栗,野老种桑麻。舴艋渔朗歌款乃②,秋千绣女笑喧哗。春去如何已见飞残堤柳絮,夜来多少不知开遍海棠花。
黏角黍,饭胡麻。披风戴月,饮露餐霞。时酌新丰酒③,初尝阳羡茶④。珠履三千光错落⑤,金钗十二影欹斜⑥。诸葛行军落落轮前挥羽扇,昭君出塞忽忽马上拨琵琶⑦。
【注释】
①平沙:广袤的沙原。②舴艋:小船。③新丰:地名,故城在今陕西临潼东北,古代以酿造酒闻名。④阳羡:地名,故城在今江苏省宜兴南,自古以产茶著名。⑤珠履三千光错落:孟尝君有三千门客,其上客都穿缀珠的鞋。⑥金钗十二影欹斜:唐牛僧儒姬妾颇多,白居易曾以“金钗十二行”称之。⑦昭君出塞:公元前33年,匈奴呼韩邪单于入朝求亲,王昭君自请嫁匈奴,入匈奴后,称宁胡阏氏。
七阳
【原文】
黄金殿,白玉堂。朱楼秀阁,画栋雕梁。玉琴横净几,珍簟展方床①。梅碧正迎江岸雨,橘黄须借洞庭霜。割麦山人紧束黄云青满担,插秧野老细分春雨绿成行。
开祖帐,踞胡床②。弹丝品竹,劝酒称觞。樵歌来绿野,渔笛起沧浪。唤雨斑鸠喉舌冷,宿花蛱蝶梦魂香③。天诏初传仙女锦衣持虎节,大兵未出将军绣衮压龙骧。
麟应瑞,凤呈样。蝠争昼夜,燕渺炎凉。夜月梧桐院,春风桃李墙。淼淼溪流分燕尾。迢迢山路绕羊肠。唐穆性贪库内青钱化作蝶④,初平术妙山中白石变成羊。
【注释】
①簟:竹席。②胡床:可折叠之轻便床。③蛱蝶:蝴蝶。
④青钱化作蝶:唐穆宗时,忽然有数万只黄白蝴蝶在宫中飞舞,张网捕之,原来是府库中青钱所化。
八庚
【原文】
霞散绮,雪飞琼。虹消雨霁,斗转星横。月移花改影,风动竹生声。岭外云霞花下月,湖边烟雨柳梢睛。肠谷日华仪凤羽毛新灿烂,洞庭浪暖化龙头角独峥嵘。
占风偶,结鸥盟。开笼放鹤,跨海斩鲸。刘伶成酒癖①,李白擅才名。月明何处衣砧响,风细谁家玉笛横。援笔祢衡江夏裁成鹦鹉赋②,吹箫弄玉笛楼巧作凤凰声③。
炊麦饭,忆莼羹。搜肠茗叶,适口香粳。啼鸟惊春梦,鸣鸡促晓行。孟尝门下三千客④,小范胸中百万兵⑤。韦固良缘旅舍殷勤逢月老⑥,裴航佳偈兰桥邂逅遇云英⑦。
【注释】
①刘伶成酒癖:西晋名士刘伶,性嗜酒,作《酒德颂》。②援笔祢衡:东汉辞赋家祢衡,少有才辩,性情刚傲,曾当众辱骂曹操,著有《鹦鹉赋》。③吹箫弄玉:春秋时秦穆公之女弄玉嫁萧史。相传弄玉与萧史每吹箫,其声悠扬,便有凤凰至。④孟尝门下三千客:即战国时齐孟尝君,其广招人才,门客有三千之多。⑤小范胸中百万兵:小范指范仲淹。北宋仁宗时,范仲淹任陕西经略安抚招讨副使,兼知延州时,阅兵蓄锐,戒无轻动,西夏人以其胸中具有数万甲兵而不可欺。⑥韦固良缘旅舍殷勤逢月老:传说韦固月下见一老人倚囊而坐,向月检书,韦固问是什么书,老人说是天下之婚牍,又问囊中赤绳有什么作用,老人说以它系男女之足,虽仇家异域也不能废。⑦裴航佳偈兰桥邂逅遇云英:相传唐裴航科考落第,途经兰桥驿时口渴,有美女云英给他水喝,二人最后结为夫妻。
九青
【原文】
宣紫诏,拜黄庭。凫飞北阙,鸿抟南溟①。蟠桃千岁熟,丹桂九秋馨,曳杖寻僧来古寺,提壶饯客到长亭。水面游鱼冲散浮萍千点绿,岗头过马踏开芳草一痕青。
观稷稼,验尧蓂。庄周梦蝶②,车胤囊萤。水浪风翻白,山藓雨掠青。汉水雨余龟曳尾,华山月冷鹤梳翎。鲁阳倒戈薄暮指回三舍日③,渔父泛棹清霄摇动一湖星。
千顷稻,一池萍。露冻石乳,风撞花铃。山随帆影转,水被石矶停④。云迷石洞花眉碧,日晒金城柳眼青。唤友黄鹂声逐暖风飘院落,失群鸟雁影随寒月下江汀。
【注释】
①南溟:南海。②庄周梦蝶:庄子曾梦见自己变化为一只蝴蝶。③鲁阳倒戈:传说春秋时鲁阳倒转戈头,使日不落山。④石矶:水边突出的石头。
十蒸
【原文】
霜凛冽,日炎蒸。金鸟西坠①,玉兔东升②。潭清潦水尽,山紫碎花凝。林泉偶座堪留客,竹院相逢却话僧。苏轼神驰祛橐附床投黠鼠③,王思心急停毫拔剑追飞蝇。
裁蜀锦,织吴绫。儒传一贯④,释悟三乘⑤。月殿凌空入,云梯逐步登。鹏达云程天万里。龙翻禹穴浪千层。鹓列鹭班袅袅仙台朝玉辇,龙蟠虎踞巍巍帝阙起金陵。
酤酒帜,读书灯。菖蒲九节⑥,莪术三棱⑦。烦蒸如坐甑,极冷似杯冰。西堂梦草谢灵运⑧,远地思莼张季鹰⑨。山妇供厨旋斫生柴炊野菜,舟翁泛艇轻摇画浆采河菱。
【注释】
①金乌:指太阳,传说日中有三足之乌。②玉兔:指月亮,传说月中有白兔。③祛橐:举起口袋。④儒传一贯:孔子曾说过“吾道一以贯之”,后人把这一贯之道解释为忠恕。⑤释悟三乘:佛教以车乘喻佛法,根据学者接受的能力不一,分为三种情况,称三乘:悟诸谛而得道为声闻乘,悟十二因缘而得道为缘觉乘,因六度而得道为菩萨乘。⑥菖蒲:草名,生于水边,有香气,根可作药。⑦莪术:草名,茎可作菜。⑧西堂梦草谢灵运:南朝宋著名诗人谢灵运曾在永嘉西堂做诗,终不能成,忽然梦见族弟惠连,而得“池塘生春草”之句。⑨远地思莼张季鹰:张季鹰即晋张翰,他在京都时,见莼菜而兴思乡之情,辞官回家。
十一尤
【原文】
凌烟阁,得月楼。筑台拜将,投笔封侯。碧苔生陋巷,红叶出御沟①。天际虹梁和雨断,江边渔网带烟收。唱晓灵鸡两翅拍斜茅店月,排云孤鹤一声泪落海天秋。
青兜铠②,白狐裘。焚琴煮鹤,卖剑买牛③。疾风吹雨脚,新月挂云头。月落洲留沙上雁,云飞水宿浪中鸥。庠序间人茗碗香炉对古史,江湖散客笔床茶灶载扁舟。
鸳鸯浦,鹦鹉洲。天寒鸦聚,水暖鱼游。张良诚事汉,王粲原依刘④。对雪佳人吹风管,御寒公子拥狐裘。春宴佳宾雅酌琼浆宽酒量,夜吟骚客闲收花露润诗喉。
【注释】
①红叶出御沟:唐朝时,宫中御沟有题诗枫叶飘出。②兜:头盔。③卖剑买牛:汉代渤海地区盗匪横行。龚遂任渤海太守后,鼓励农民卖剑买牛,致力耕种。④王粲:三国时王粲曾依附刘表,未被重用。后投奔曹操。
十二侵
【原文】
青萍剑,绿綺琴。书天木笔,刺水秧针。卞和三献玉①,杨震四知金②。墙內杏花红出色,门前桑柘绿成阴。元亮归来新竹旧松多逸趣③,子期去后高山流水少知音④。
松郁郁,竹森森。孤峰绝壑,远水遥岑。桓伊三弄笛⑤,虞舜五弦琴。淑气渐催莺出谷,夕阳忙促鸟投林。武将承恩面带霜威辞凤阙⑥。使臣奉诏口传天语到鸡林⑦。
回俗驾,涤尘襟。鱼穿荷影,雉伏桑阴。月寒花溅泪,风冽鸟惊心。咏絮才姬挥妙笔,寄衣戍妇捣寒砧。雍伯成婚一函尽献园中璧⑧,秋胡戏妇两袖轻携桑下金⑨。
【注释】
①卞和三献玉:春秋时楚国人卞和得玉璞于荆山,献给厉王,厉王以为诈,砍其左足,武王即位,又献之,被砍右足。后文王即位,卞和抱玉哭于荆山下,文王使匠人雕琢玉璞,成“和氏之璧”。②杨震四知金:杨震是东汉大臣,任荆州刺史时,有人夜献十金,并称无人知道,他以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而拒绝。③元亮归来:元亮即陶渊明,曾任彭泽令,因不为五斗米折腰,毅然解印去职,归隐田园。④子期去后:子期即钟子期。《列子·汤问》:“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伯牙鼓琴,志在高山。钟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钟子期死后,伯牙终身不再鼓琴。⑤桓伊三弄笛:桓伊是东晋时人,曾与谢玄大破苻坚于淝水。善于吹笛,时称江左第一。⑥凤阙:汉代宫殿的名称,后泛指宫殿、朝廷。⑦天语:帝王的诏谕。鸡林:古国名,即新罗。⑧雍伯成婿:有人送杨雍伯一升菜籽,说种籽可得宝玉美妻。后来果然得宝玉五双,娶美妻徐氏。⑨秋胡戏妇:相传鲁国人秋胡,娶妻三月即外出做官,三年后回家路上,见一美妇采桑,于是赠金戏之,原来美妇即是自己妻子。
十三覃
【原文】
锄嫩笋,切香柑。阳奇阴偶,朝四暮三。冬冰铺冷沼,秋月浸寒潭。雁逐夕阳投塞北,鸿拖秋色下江南。海水将潮花底黄蜂衙已罢,山云欲雨阶前白蚁战方酣。
听蜀鸟,养吴蚕。谢安高卧①,王衍清谈②。春暖群芳丽,秋清万象涵。庞德遗安来陇上③,曹彬示病下江南④。风起寒江密雪乱堆渔父笠,月斜古路闲云深护老僧庵。
花待女,草宜男。龙车凤辇⑤,鹤驾鸾骖⑥。风筛淇澳竹,霜熟洞庭柑。苑上王孙游未返,花前公予醉方酣。野店行人霜高睡短鸡偏促,穷途过客雪滑泥长马不堪。
【注释】
①谢安高卧:谢安是东晋大臣,少时便有名望,屡辞朝廷征召,高卧东山,年逾四十才出仕,孝武帝时官至宰相。②王衍清谈:王衍是西晋大臣,喜谈老庄玄言,常执玉柄麈尾清谈虚无。③庞德遗安来陇上:汉末襄阳人,有名于时,居岘山之南,未曾入城府。④曹彬示病下江南:曹彬是北宋初大将,宋太祖伐江南时,派他将行营之师。⑤龙车凤辇:帝王的车子。⑥鹤驾鸾骖:鹤驾,指太子的车驾。鸾骖,天子的车乘。
十四盐
【原文】
风料峭,雨廉纤。夜愁种种,春思厌厌。水痕霜后没,山色雨中添。姑去尽留云母粉①,客来只醉水晶盐②。月转书楼莲漏数声催晓箭,风生绣阁檀香一缕透香帘。
蜗篆壁,雀驯檐。一端绵綺,三尺素缣。骄阳红烁石,密雪白堆盐。清霜冷透鸳鸯瓦,落月斜穿翡翠帘。舞剑孙娘珮声袅袅知腰软③,辨琴蔡女弦韵悠悠觉指纤④。
摇画扇,卷珠帘。九重蜡炬,万轴牙签。落花狂蝶绕,飞絮游蜂黏。看经老子头斜秃,刺绣佳人指露肩。秋老风寒乱飘红叶满山路,夜深雪急故伴绿梅穿户檐。
【注释】
①云母:矿石名。②水晶盐:透明如水晶的盐。③舞剑孙娘:即公孙大娘。唐朝开元年间,玄宗设教坊于宫廷,公孙大娘为其中著名舞伎,以舞西河剑器浑脱舞著名。④辨琴蔡女:蔡女即蔡文姬,东汉末女诗人,妙解音律,相传《胡笳十八拍》为她所作。
十五咸
【原文】
红罗帐,黑石函。琴横徽轸①,乐奏英咸②。花香蜂竞釆,泥暖燕争衔。塞上寒霜迟寄袄,江头斜日促归帆。陇上梅开寄赠故人犹可折,阶前草长丁宁童子不须芟。
飘舞袖,脱征衫。风清月白,河淡海咸。断碑凝土蚀,古镜被尘缄。凜凜清霜寒橘柚,蒙蒙细雨暗松杉。供韭林宗夜向灯前冒雨翦③,思莼张翰归来江上挂风帆。
樊迟圃④,傅说岩。一川花柳,千里松杉。云峰形突兀,石壁势岩巉。野店黄鸡声喔喔,屋梁紫燕语喃喃。炉上酒香对月几回频举盏,案前书满临风一笑却开缄。
【注释】
①徽轸:琴面上音节标志为徽,系弦之绳为轸。②咸:和洽。③林宗:汉代郭林宗自己种菜,友人范逵夜间来到,郭林宗冒雨翦韭菜作饼招待朋友。④樊迟圃:孔子的弟子樊迟曾向孔子“问稼”、“问圃”。笠翁对韵卷一
一东
【原文】
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①。雷隐隐,雾蒙蒙。日下对天中。风高秋月白,雨霁晚霞红②。牛女二星河左右③,参商两曜斗西东④。十月塞边,飒飒寒霜惊戍旅⑤;三冬江上,漫漫朔雪冷渔翁。
河对汉,绿对红。雨伯对雷公。烟楼对雪洞,月殿对天宫。云靉叇⑥,日瞳朦⑦,蜡屐对渔篷⑧。过天星似箭,吐魄月如弓。驿旅客逢梅子雨,池亭人挹荷花风。茅店村前,皓月坠林鸡唱韵;板桥路上,青霜锁道马行踪。
山对海,华对嵩。四岳对三公。宫花对禁柳,塞雁对江龙。清暑殿⑨,广寒宫⑩。拾翠对题红。庄周梦化蝶,吕望兆飞熊。北牖当风停夏扇,南帘曝日省冬烘。鹤舞楼头,玉笛弄残仙子月;凤翔台上,紫箫吹断美人风。
【注释】
①苍穹:天;天空。岑:参《与高适薛据同登慈恩寺浮图》诗:“四角碍白日,七层摩苍穹。”②霁:雨雪停止,天气放晴。③牛女二星:指天空的牵牛星和织女星,传说他们是夫妻,每年七月初七晚上,有喜鹊在银河上搭桥,让他们相会。④参商两曜:参商,星空中的两个星座,由于在天体中的位置不一样,当一个出现时,另一个就落下去,总不能同时看到。传说参商二星是古代高辛氏的两个儿子,因二人争斗不已,被安排在两个不能相见的位置上。曜,光辉。⑤戍旅:守边的士卒。⑥靉叇:云浓密的样子。潘尼《逸民吟》:“朝雲愛叇,行露未晞。”⑦曈朦:日月初出下明亮的样子。⑧蜡屐:以蜡涂屐。晋代阮孚喜欢以蜡涂屐,谢灵运也有登山用的蜡屐。⑨清暑殿:古代洛阳宫中,有殿名为清暑殿。⑩广寒宫:传说中月亮上嫦娥居住的地方叫广寒宫。唐代鲍溶诗《六宿水亭》:“夜深星月伴芙蓉,如在广寒宫里宿。”梦化蝶:庄子曾经梦化为蝴蝶。兆飞熊:姜太公吕望曾经在渭水垂钓,周文王将要出猎,先进行占卜,卜得的兆词是:“所获得的不是龙,也不是熊罴,而是可以辅佐的人。”果然出猎的,遇到了姜太公。
二冬
【原文】
晨对午,夏对冬。下饷对高舂①。青春对白昼,古柏对苍松。垂钓客,荷锄翁。仙鹤对神龙。凤冠珠闪烁,螭带王玲珑。三元及第才千顷,一品当朝禄万钟。花萼楼前②仙李盘根调国脉③;沉香亭畔,娇杨擅宠起边风④。
清对淡,薄对浓。暮鼓对晨钟。山茶对石菊,烟锁对云封。金菡萏,玉芙蓉。绿绮对青锋⑤。早汤先宿酒,晚食继朝饔。唐库金钱能化蝶⑥,延津宝剑会成龙⑦。巫峡浪传,云雨荒唐神女庙⑧;岱宗遥望,儿孙罗列丈人峰⑨。
繁对简,叠对重。意懒对心慵。仙翁对释伴,道范对儒宗。花灼灼,草葺葺。浪蝶对狂蜂。数竿君子竹⑩,五树大夫松。高皇灭项凭三杰,虞帝承尧殛四凶。内苑佳人,满地风光愁不尽;边关过客,连天烟草憾无穷。
【注释】
①下饷:午后之饷。饷,给耕种的人送饭。高舂:日初出时之舂米。②花萼楼:唐明皇修建有花萼楼,兄弟五人曾在楼中宴饮作乐。③仙李盘根:比喻唐代李家王朝宗室繁衍。④娇杨:指杨贵妃。此句是说唐明皇宠幸杨贵妃,因此造成边关战乱。⑤绿绮:琴名。青锋:剑名。⑥化蝶:唐穆宗夜间举行酒宴,有黄白花蝴蝶在花丛中飞舞聚集,宫女捕捉到后,原来是府库中的金银变化而来。⑦成龙:传说晋代雷焕任丰城县令,挖掘时得到一个石匣,石匣中有两把宝剑,用南昌西山的土擦拭后,宝剑光彩照人,于是将其中一把送给友人张华,一把自己佩带,后来经过延平津时,宝剑跃入水中,化作一条龙离去。⑧神女庙:传说楚王游高唐,梦见神女自称是巫山之女,朝为行云,暮为雨雾,楚王于是为神女设立庙,称作神女庙。⑨丈人峰:泰山有峰名为丈人峰。杜甫诗云:“诸峰罗列如儿孙。”⑩君子竹:竹节中空,因此被比喻为有虚心品德的君子。王子猷喜欢种竹,说:”何可一日无此君。”大夫松:相传秦始皇登临泰山时,突遇大雨,于是在一棵松树下躲雨,后来就册封这棵松树为五大夫。三杰:指萧何、韩信、张良,他们辅助汉高祖刘邦打败了项羽,建立汉朝。
三江
【原文】
奇对偶,只对双。大海对长江。金盘对玉盏,宝烛对银釭①。朱漆槛,碧纱窗。舞调对歌腔。汉兴推马武②,谏夏著尨逄③。四收④列国群王伏,三筑⑤高城众敌降。跨凤登台⑥,潇洒仙姬秦弄玉;斩蛇当道⑦,英雄天子汉刘邦。
颜对貌,像对庞。步辇对徒杠。停针对搁筑,意懒对心降。灯闪闪,月幢幢。揽辔对飞舡。柳堤驰骏马,花院吠村尨。酒量微酡琼杏颊,香尘没印玉莲双⑧。诗写丹枫⑨,韩女幽怀流御水;泪弹斑竹⑩,舜妃遗憾积氵禺江。
【注释】
①釭:(油)灯。李商隐《夜思》诗:“银箭耿寒漏,金釭凝夜光。”②马武:汉光武帝时的武将,战功卓著。③尨逄:夏桀时的大臣。④四收:宋代大将曹彬带兵攻破南唐、西蜀、南汉以及北汉,故称四收。⑤三筑:唐代张仁希望筑三个受降城,以威慑北方来犯之敌。⑥跨凤:指秦穆公修筑的凤凰台。《列女传》记载,萧史善吹箫,秦穆公将女儿弄玉嫁给了他,夫妇一同吹箫引来凤凰,就骑着凤凰成仙了。秦穆公为此作了凤凰台。⑦斩蛇:传说汉高祖刘邦曾经路遇一蛇,拔剑斩之。原来蛇是白帝之子。而刘邦是赤帝之子,因此秦朝灭亡而汉室兴起。⑧香尘:晋代石崇十分富有,曾经在地上撒满香尘,让妻妾在香尘上行走,通过鞋印来试鞋底之大小。⑨诗写丹枫:唐僖宗时,于祐曾在皇宫水沟中拾到一片有宫女题诗的枫叶,于祐也在枫叶上题诗:“曾闻叶上题红怨,叶上题诗寄阿谁。”于祐将题好诗的枫叶放在上游。让枫叶漂回宫中,被宫女韩夫人得到。后来皇帝放宫女出嫁,于祐与韩夫人结为夫妇。韩夫人题诗云:“一联佳句随水流,十载幽思满素怀。今日却成鸾凤友,方知红叶是良媒。”⑩斑竹:相传舜死后,他的两个妃子娥皇和女英思舜痛哭,泪洒在竹上成为斑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