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夜,金影奢华时,因行程匆忙,公主下嫁,也是草草完事,出京师,去梁地,再娶郡主,艾臻这一行,真可谓桃花朵朵开。
  满载着一车妻妾与金银珠宝,艾臻与平谦回到了荆楚,艾臻娶公主之事不胫而走,引得万人空巷,都来一睹公主的芳容,朵珏公主今年年方二八,娇小如花,貌美如画,见那么多人来围观,害羞得将扇子遮住自己的脸,低下了头,到艾府门前迟迟不肯出轿,艾臻见状,回眸一笑,遂下马,走到后面,将轿帘轻轻撩开,温声言:“公主殿下,请下轿吧。”说完,将手伸进去,示意公主,公主闻声抬头,顿时开朗不少,将纤纤擢素手搭到艾臻手上,一对**的手就这样喜结连理。
  “快看啊,公主出来了!”府门前的百姓见朵珏下轿,纷纷起哄,争先恐后,弄得朵珏的脸不像桃花,反而像**了。
  “我们走吧,公主。”艾臻微笑着对着比自己矮了一头的公主说道。
  “恩。”公主的声音如彩虹一样,轻飘飘地迷人心脾。
  艾臻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百姓,又抓起公主的手,笑着向府门走去。
  “喂喂喂!还有我呢!”正当美好的镜头要结束时,一声尖叫打破了本该有的宁静。
  “这是谁啊,不认识啊……”百姓们看向另一辆马车里突然冒头钻出来的那个少女,少女年方二九,生得一副大眼,肤色偏黑,个子不矮,举止不雅,双手叉腰,指着百姓喊道:“本郡主是梁王的女儿!都看清着点!”声音有些粗,是梁王亲女儿无疑。
  艾臻回头,貌似忘了还有这回事,不好意思地走到她马车前,看着站在上面的郡主,伸出手:“郡主,我失礼了,请下车吧。”
  谁知郡主没有领情,似乎很生气地一跳下来:“哼!”说完便扬长而去地进了府邸,艾臻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回头牵着朵珏的手,进了府。
  次日,艾臻新官上任,统帅楚地兵马,协助平谦管理楚地军政。一大早,艾臻与平谦去了城楼上,眺望天下,见平谦脸色不好,艾臻问道:“世子没有休息好么?”
  平谦眉头紧锁,无奈道:“父王病情日益严重,昨夜病又复发,我侍疾了一个晚上,方才平静下来。”
  艾臻担心道:“既然如此,世子今日不妨先去休息,政务由我一人来担足够。”
  平谦摇头:“荆楚之事,安敢懈怠,父王百年之后,我便是荆楚之主,此时不能兢兢业业,更待何时。”
  艾臻叹道:“难得世子志虑忠纯,只是世子也要保重身体才能造福于楚地百姓啊。”
  平谦点头:“哎,我父王只生了我一个孩子,爱我如宝,只是今后,我要在宗室面前如何立足,才能取得威信啊。”
  艾臻仰望天空,看着那面随风飘扬的楚字大旗,若有所思。
  夜,艾府。
  “荆楚兵马五万,民殷国富,粮草充足,现在我为荆楚都督,可掌兵马三万有余,剩余兵权则在楚王府那边,相信只要时间一长,荆楚便能全权为我所控。”艾臻看着眼前挂着的中境地图说道。
  “公子这是要做什么?”何思贤惊道。
  艾臻回头,依旧笑言:“拥兵自重罢了。”
  “公子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了,何况是平朝的女婿,如此,不妥。”何思贤摇头。
  “没关系,我可以等,等到机会。”艾臻十分平静。
  “公子啊,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好么?”
  艾臻走到何思贤面前,拍了拍何思贤的肩膀:“艾氏的血统,哪有庸人乎?”说完,便往外走,手起心中刀落,艾臻的双眼顿露出一股杀气,令何思贤战栗不已。
  接着,艾臻来到了寝室,朵珏正坐在*上拨弄着手指,似乎很无聊,见艾臻来了,有些兴奋地站了起来,艾臻一把抱过朵珏,撩了撩她的乱发,眼神**,轻声说道:“公主过得安乐否?”
  公主有些害羞,微微把头低下,轻轻地发出了一声:“恩。”
  艾臻轻轻拍了拍公主的背:“既然快乐,不如修书让父皇也知道,父皇知道公主在这里开心,肯定也会龙颜大悦的。”
  公主点了点头,突然眼睛一亮,又抬起头对艾臻说:“父皇有一封秘旨,说要让我单独交给你。”
  “哦?”艾臻一惊,整理了下自己衣冠,正欲跪下,公主阻止道:“夫君自己看便行。”
  艾臻有些奇怪,便接过秘旨,边在房间漫步边阅,只见旨上书‘……朕有意提拔卿为朕之心腹大臣,卿人品贵重,足智多谋,又为朕婿,定能担此重任,荆楚为我朝重城,楚王与朕手足之情甚深,楚地兵多将广,倘若朝廷有难,定当会不请自来以勤王,太子年少,龙体违和,思卿之时,冀卿速至,朕希望卿不存二心,只效忠于朕一人,愿卿鞠躬尽瘁以报朕提拔之恩,公主年幼,不堪朝中争斗,朵珏懵懂,愿卿照顾,朕先谢之,愿卿三思。’
  艾臻阅毕,不禁笑言:“好一个不请自来。”
  “什么?”朵珏不明白。
  “哦,公主,我们每年都回京看望父皇如何。”艾臻转对公主说道。
  “好啊,好啊。”公主十分开心,似乎对艾臻言听计从。
  此时,烛光幽幽,这晚,烛光熄灭,才子佳人共此时。
  三日后,楚王病重,急召平谦、艾臻等几位楚地高级官僚。
  每个人都是单独召唤的,平谦进去,一下子就趴在了楚王*边,哭泣不止,老楚王一脸爱怜地望着他唯一的孩子,喃喃道:“谦儿,父王看不到你建功立业的时候了,但是父王相信你,能够做得比父王更好。”
  平谦眼泪不住地往下流,连连点头。
  “不要忘了,皇上对我们家的大恩,不管任何时候,都要先想着帮助皇上。”
  “孩儿知道了!”平谦哭得更厉害了。
  老楚王叹了一口气:“哎,这孩子,你哭什么,人总会有一死的,去把艾臻叫过来吧。”
  “恩……”平谦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出去了。
  楚王深吸了一口气。
  平谦出去,艾臻进来,艾臻的表情异常严肃,走近楚王,跪了下来:“王爷唤我何事?”
  “你是南境的秦王对否?”楚王的声音比刚才响了不少,似乎在燃烧自己的生命。
  艾臻一惊,俩眼望着楚王,舔了舔舌头,不过,他又马上低下头:“是。”
  楚王用他那似乎看透一切事理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艾臻:“我要你发誓,永远不会背叛平谦。”
  艾臻听闻,又抬头看了眼楚王,略犹豫,不过他还是很坚定地举起了手:“臣艾臻发誓,此生绝不背叛楚王平谦,反之,不得好死。”
  楚王见艾臻发了毒誓,点了点头,又让他去叫平谦过来,艾臻转身又回头,问了一句:“敢问王爷是如何知道天珉身世的。”
  楚王的胡须微微动了一下,嘴角略弯:“以后你会知道的。”
  艾臻皱了下眉,没有多问,转身出去了。
  平谦再进,而楚王没有说话,只是用尽全力,伸出手*了*平谦的脸,然后与世长辞了。
  奉仁十二年,晚秋,中境平朝楚王平逊去世,终年五十二岁。
  平谦大悲,艾臻特意为老楚王提了一首哀诗“宗室*梁柱,天子亲手足。惊闻先主故,荆楚鬼神哭。”
  这一天,没有太阳,天气蒙蒙雾雨,乌鹊成群结队飞过,这一天,没有月亮,伸手不见五指,只听得冷风如刀割般刮过,似在挽留什么……不过可以见得的是,故楚王在当地百姓心里,如父一般的存在。
  入冬之后,灵堂之上,平谦哀号不止,艾臻数次相劝无用,平谦无法忍受自己至亲的父王离去,亦无暇顾及其余政事,于是,整个冬天,楚地军政均落到了艾臻一人身上。当夜,艾臻上奏皇帝,除了带去了平谦的孝顺,还希望皇帝封艾瞻为官,以便协助孤身一人的自己处理军政,也便于加强防患这一多事之秋,并把朵珏的家书一并送上。皇帝见朵珏过得很好便放心了,果不其然,允艾臻所请,封十七岁的艾瞻为荆楚副都督,并封平谦为新楚王。不过留存在艾臻心里的疑问倒是为何老楚王会知道自己的身世。
  寒冬腊月,荆楚下了一场数年不见的大雪,银装素裹的世界,活生生地与楚地披麻戴孝的人相呼应,似乎整个荆楚大地都在为老楚王的故去而祭奠。
  “老楚王和我没有说过几句话,但是每次他一开口,都会让我不寒而栗。”艾臻望着外面的雪景说道。
  “哥,现在荆楚大权都在你我手上,加上老楚王去世,我们还有怕的么!”说话的是艾瞻,一段时间不见,艾瞻已经长得和艾臻差不多高了,这几年在中境的历练,也让他成熟不少,与艾臻一样,有一双杏眼,浓浓的眉毛似乎成了区别的标志,不过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比他的兄长更容易记仇,小小年纪的他,念念不忘的竟是当年被驱逐的耻辱,在他认为,艾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雪前耻以达到衣锦还乡的抱负,从小就有兄长的照料,让艾瞻的性格变得骄纵不少,他并不瘦弱,甚至有些强壮,饭量惊人,最近也拜了楚地有名的师傅学习武艺,似乎天底下,唯一能让他乖乖听话的就是艾臻。
  “话虽如此,但是还得小心行事。”艾臻说道,又看向艾瞻。
  “仅凭兄长调遣。”艾瞻笑道。
  艾臻站起来,走到门前,观赏着雪景,*道:“又是一江春水尽,棉衣穿着现如今,无人可知少年愁,无心闲度等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