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成王期骄虐日甚,多所诛杀,大臣皆不自安。而期忌寿之威名,使其出屯涪城。寿惧不免,每当入朝,常诈为边书,辞以警急,既而使出屯涪,趣装即行。
  却说李寿,字武考,乃李骧之子也。官封车骑将军,因成王期疑忌其威,使出屯涪,心甚怨望。于是欲自立,恐力不及,问长史任调曰:“主上托孤于我,以期不堪嗣国,是以班为东宫,委吾立之。今期弑班代之,骄虐残杀,果应主上易箦之言。吾欲废此残主,自取天下,其事若何?”任调言曰:“李期逆父弑主骄虐,残害百姓,明公若兴义兵讨之,孰不来应?”寿曰:“吾恐谋事不成,反招其咎!”任调曰:“可使卜者占之。”寿曰:“然。”于是遣使出府,召卜者入内筮之。卜者投卦成曰:“乾卦。”因贺曰:“将军主有数年天子之分,恐后不延!”任调曰:“一日尚为足,而况数年乎?”寿曰:“朝闻道,夕死可矣!任侯之言,策之上也。”因此每日论计划策,商议自立之计,而犹豫未发。
  初,巴西处士龚壮,父叔皆为李特所杀,欲报仇,积年不除丧。寿闻其贤,数以礼辟之,而壮不应。其时闻期刑政紊乱,而来见寿,寿问自安之计,壮曰:“蜀民本皆晋臣,足下若能发兵西取成都,称臣于晋,不但自安,则福流子孙,名垂不朽,岂徒脱今日之祸而已哉?”寿然之。
  次日,寿领兵五万来袭成都,时寿世子李势为翊军校尉,闻父起兵至,乃开门率众纳寿,遂克成都,屯兵宫门。奏杀大臣数人,纵兵大掠,数日乃定。用调之计,矫太后任氏令,废期为县令,幽之。期愧,自缢而死。当罗恒、解思明等劝寿用壮策立,寿遂从任调等之言,自称为帝,改元曰汉兴元年。尊父骧帝号,更以旧庙为大成庙。尽杀成臣,李雄诸子,不留一人。以李势为王太子,以任调为大将军,以安车束帛征龚壮为太师。壮不至,誓不出仕,寿见其不诣,又以厚赠,壮无所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