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辉到皇城里去走了一趟,倒是给了一些闲人编故事的机会。
  故事大抵上是说,于辉最喜好沾花惹草,而且越是手够不到的花花草草,他的兴趣就越大,这不,竟然到皇宫里面去偷食,据说一个人闯进了后宫,非礼了几名宫女,最后霖帝出现后才制止了他。
  不过霖帝并没有迁怒于于辉,而是拉他许久,两个人在寝宫里面攀谈许久,直到黄昏的时候于辉才离开,可见当今大华国的君主,对于这位平原侯是多么的重视!
  这个故事当然也编成了戏本,成为平原侯列传的后续故事,民众们听得倒是津津乐道,但有心人士却从里面听出了于辉在皇族眼里得天独厚的地位,如此一来,那些想要巴结于辉的人就更多了。
  当然于辉本人却并不知道自己的故事是怎么流传的,他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由于再一次戴上了人皮面具,便没有人知道他就是平原侯了,在街上也没有人再拦住他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秦歌已经等在那儿了,而李少名也在,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于辉知道他是怎么回事,自以为是的去追吴舟山,却没有想到对方的轻功在自己的之上,以至于被对方甩开了,空手而回。
  于辉坐了下来,安慰道:“李兄,那吴舟山的轻功,连我也是比不上的,不然的话,他又怎么能当上传功长老?这传功长老,可是要有‘见事不对,立即撤退’的本事。”
  李少名知道于辉是在安慰自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神情有些沮丧,大概休息一阵之后就会好了。
  秦歌却笑道:“于兄,现在倒不是你关心李兄的时候,白天的时候我对你说,让你在龙城这里不要以真面目示人,可是你偏偏不听,这下知道了吧,被人围住了,若不是施展轻功,我看你怎么脱身?”
  刚才于辉被人围住之时,秦歌一直在看笑话,直到于辉跳出包围圈为止,不过他目送于辉的身影远去,倒是知道了于辉要去的是什么地方。
  “于兄,你到皇宫里面去,见到霖帝了?”
  秦歌的询问正好切中要害,于辉知道什么事也瞒不过他,便将自己在皇宫里面的事都说了,只是省去了霖帝花痴似的自言自语的那几段话。
  听完之后,秦歌和李少名都皱紧了眉头。
  李少名道:“什么狗屁皇族,我们为他们调查地魔神功一事,他们却说得仿佛和自己无关一样,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劳心劳力?”
  李少名说的是气话,实际上就算皇族对此事的态度再温吞,他也不可能放弃地魔神功这条唯一找寻龙婷的线索。
  秦歌思索了一下,说道:“我倒认为霖帝的话有道理,虽然作为大华国的君主,他的确表现得太懒散了一点,但是他的态度,正好印证了传播地魔神功的组织,实际上成不了什么大事,魔能师世界的普遍原则,即是违背了循序渐进修炼之道的,都不可能获得成功,现在想想,哪里可能有一门魔武式能够瞬间提升修炼者的魔能一个档次?
  从这一次的事件来看,地魔神功的传播者们对我们隐藏的东西,正是他们如何提升修炼者魔能强度的关键所在,而那巧好是不可告人的,因此,那必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
  秦歌站在皇族的立场上推断,也是颇有一番道理的,于辉听了之后,也觉得地魔神功的传播者不过如此,也许合他、秦歌、李少名三人之力,就能够将这个组织给铲除掉了……
  秦歌又道:“不过既然霖帝那么说了,事情的进展就对我们有利多了,他说除了皇族之外,大华国所有的衙门、官府、上善堂分部的人都可以动用,那么对于我们的调查,自然是事半功倍,这龙城可不比其它城镇,天子脚下,耳目众多,只要动用了这些耳目,哪里还会怕得不到想要的消息?”
  于辉点点头,道:“既然吴舟山那家伙不在,我们就趁机去联系相关部门吧,上善堂的现任总捕头牛鬼与我有旧,我正想去见他一见!”
  商议已定,三人便在客栈里草草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去位于龙城内的上善堂总部了。
  于辉敲响了门,一名门童将门打开,见到一张不认识的脸,便没有好声气的问道:“你找谁?”
  于辉易了容,旁人当然认不出自己,想要出示自己的玄皇令,又觉得有些小题大做。
  于是于辉让秦歌从包裹里将自己的那一条狼骨鞭给取了出来,交到了门童的手上,道:“劳烦你将这东西交到总捕头牛鬼的手上,他自然知道是谁来了。”
  门童应声而去,于辉等了半柱香的工夫,就听到“踏踏踏踏!”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门突然打开了,一人推门而出,抱住于辉,顿时泪流满面。
  此人不是牛鬼是谁?而且就算是于辉易了容,他也一眼就认出于辉来了!
  “于兄弟,你怎么才来看我啊?哥哥在这里想念你很久了!原本你大婚之日,是要去亲自看望你的,可是上善堂乱得一塌糊涂,我实在抽不开身!”
  牛鬼所说的,自然是实情,于辉大婚,他没有来得及去拜贺,只派了丁夫人和桑多带了贺礼去,可是当丁夫人和桑多赶到之时,成亲现场已经乱得一塌糊涂,连新娘子都跑了,两人认为这个时候去安慰于辉只会徒增他的伤痛,于是送了贺礼就折返回来了……
  牛鬼抱了于辉一阵,却突然发现原来于辉的身后还跟着两人,心想自己有些失礼,便松开了手。
  “这两位是……”
  身为上善堂现任的总捕头,当然不能失了礼数,秦歌和李少名虽然是江湖中后起之秀的翘楚,但牛鬼并没见过。
  秦歌和李少名一一向牛鬼自我介绍,牛鬼知道这两人是于辉的朋友,便邀请他们也进到上善堂的总部里来详谈。
  上善堂的总部可是与别的城镇的那些分部是不一样的,并没有刻意隐匿自身所在,在装潢上也极为气派。
  牛鬼亲自带路,领着三人走向内堂,越是往里面走,灯光就越是黑暗,就连通道也是越来越窄。
  “上善堂乃是大华国的机密场所,因此这里面的布局,多是拐弯抹角,为的是让贼人摸不着头脑,三位此来,应是有要事吧?”
  牛鬼一边笑着,一边为于辉等人介绍着上善堂的一些不为人知之事。
  自从司马群死后,牛鬼在上善堂内部的威望最高,因此他便成了上善堂新任的总捕头,不过他的实力尚有不足,算是上善堂的总捕头中,唯一一位没有达到大魔能师水准之人。
  牛鬼也自知自己实力不济,但是要成为大魔能师谈何容易,欲速则不达,牛鬼始终也无法聚魔成核,再加上上善堂内部之事极为繁琐,他也荒于修炼,半年以来,实力并没有精进多少。
  牛鬼将三人引入了内堂,实际上这里只不过是总部内堂的其中一个房间,灯光昏暗,四面无窗,犹如密室一般,牛鬼将门关好后,于辉立即感觉到一股窒息之感。
  “这里是极为隐秘的,我们所说之话,不会让旁人听去的。”
  牛鬼亲自动手,为于辉三人斟茶,三人也不推辞,恭敬不如从命。
  于辉坐定之后,喝了一口茶,道:“牛捕头,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们此次来,的确是有要事相商,希望上善堂能够助我们一臂之力。”
  “有什么要求,于兄弟但讲无妨。”
  牛鬼表情严肃,他当然看得出来于辉此次来是来向自己寻求帮助的,只是不知道靠自己和上善堂的力量,能否帮到于辉。
  于辉便将自己这几个月来的所作所为都告知给了牛鬼,从成亲之日的那场闹剧开始,自己离开大梦乡寻找龙婷,却没有龙婷的踪影,在断北山脉之巅遇上了大华国的二王爷萧霆,萧霆告诉他地魔神功和天魔神功的事,于辉便开始着手调查地魔神功,为的是能够找到龙婷……
  牛鬼听完,道:“于兄弟,真苦了你了,那位龙姑娘我也见过的,当日她为了帮你,不惜下药偷袭于我,虽然败了,但也不失为女中豪杰,这位姑娘对你有情有义,你是断然辜负不得的。”
  李少名轻轻的嗤笑了一下,心想于辉这家伙,辜都辜负了,若不是他辜负龙小姐,自己等三人又怎么会苦苦的寻找?
  牛鬼的听觉敏锐,虽说李少名只是轻轻的从鼻子里吐了一口气出来,但是牛鬼也听出了他心中的话,牛鬼自己也很诧异,心想江南李家向来是和于辉不共戴天的,李少名又怎么会和于辉一起行动?而且牛鬼自己还听说,于辉大婚之日,江南李家还送去了价值不菲的贺礼。
  不过别人的事情,自己是不方便插手去管的,牛鬼又道:“于兄弟,事已至此,不必难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龙姑娘对你有情,那么你自应当好生报答,找到她之后,就好好待她吧,在大华国,男人三妻四妾并没有什么奇怪,但是若你辜负了女人中的任何一位,可是会受到惩罚的。”
  从牛鬼的口中说出“三妻四妾”这几个字,李少名只觉得胸口一紧,的确,龙小姐是爱慕着于辉的,就算于辉有了妻室,她也不会在意的,相比之下,自己虽然对龙小姐有情,但是那不过是一段单相思罢了……
  牛鬼原本是在开导于辉,不过使得内室里的气氛有些奇怪了?
  为了打破这种气氛,秦歌插嘴道:“牛捕头,我们的来意,不需要再多说了,在龙城附近,上善堂耳目众多,希望牛捕头能够让人协助我们,找到地魔神功的传播者们的聚集地,并且以此来找到龙姑娘!”
  牛鬼道:“秦歌兄弟请放心,既是你们的事,在下定然全力而为,你们放心,上善堂的耳目在下全部放出去,一有线索,我们就会知会你们的。”
  秦歌是北村镇魔能师协会的会长,年纪轻轻就成了将级魔能师,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气,不过牛鬼身在上善堂,虽然听过秦歌的名号,却并没有见过,今日一见,此人果真是机敏睿智,不同凡响!
  于辉的心中感激,有了上善堂的帮助,自然能够事半功倍,当初自己与牛鬼一战,两败俱伤,不过却因祸得福,两人英雄惜英雄,成了莫逆之交,而后自己为牛鬼治伤,两人之间的友情更甚,牛鬼还帮忙将季浮生给救了出来。
  自己在江湖上游历这几年,交了不少诚实可信的朋友,这牛鬼也算是其中一个,无论自己有什么事,他对会两肋插刀,帮助自己完成的。
  于辉问道:“牛捕头,不知道丁夫人她现在可好?”
  在上善堂之中,除了牛鬼之外,和于辉关系最好的就是丁夫人了,这位已为人妇的女性,是为数不多的能和于辉推心置腹的异性。
  牛鬼道:“实在是抱歉,丁夫人她被我派到南边去了,短时间内是回不来的。”
  于辉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上倒是不能每一件事都称心如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