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有关李清照的背景资料我们介绍得差不多了,下面接着进行我们的故事!
这应该是一个幸运的孩子,至少一出生便是“非农业户口”,她的家族称不上家资万贯至少也是当地的名门望族,她曾在回忆录里说过这样的话:“嫠家父祖生齐鲁,位下名高人比数。当年稷下纵谈时,犹记人挥汗成雨。”也就是她的爷爷辈名位极高,门下门生特别多,虽让关于他爷爷的具体官职并未有确切的记载,但至少应该不是仅以养家糊口为目的的私塾先生,而是影响四方的与上层有着某种联系的“在编的国家公务人员”。
还有一点可以证明上述说法,那就是有关她生母的出身,她曾称母亲嫁给父亲属于“下嫁”,什么情况会让官宦人家的女儿下嫁呀?要知道,在那个讲求门当户对的年代,“下嫁”也是有一定限度的,李家绝对不是平头百姓,并且以长远的眼光看,还得有一定的前途,不至于让女儿“下嫁”后跟着吃苦,其实事实证明李清照的外公是极有眼光的,这个当时曾让自己有关摇摆念头的女婿果然不负所望,才貌双全不说,仕途也一路飙升,或许这位老丈人在家女儿之前就已经打听到过这个女婿的父辈“曾受过名相韩琦的引荐”这一轻易不外传的家族秘密(李清照曾说“父祖皆出韩公门下”的话可为证)。
两家的联姻一直到孩子的出生,一切都美好的简直让人说不出话来,可天有不测风云,这个原本幸运的孩子的“好运”却并没有伴随她多久便“甩身离去”,在她一岁那年,可能一周岁的生日过了没多久,她的母亲便生病去世了,至于什么病后人无法得知,那时候医疗技术相当落后,又没有消毒措施,说是因为生孩子而造成感染也未尝不可,甚至还有人因为对其外祖父的人格有所怀疑而认定之所以让这个女儿“下嫁”就是因为她从小就体弱多病,当然这仅仅是没有证据的猜测而已,无法判定真伪。
母亲的突然离去除了给她童年的记忆留下一片空白之外几乎别无它物,再加上父亲长年在外地任职,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使这个幼小的孩子一下陷入孤苦无依的境地,尽管后来好心的家人调动一切尽可能的因素来弥补“幼年丧母”给她造成的种种缺憾,但还是不可挽回的在她的性格里抹上了一笔悲剧色彩!这一点在她以后的作品中便能品味到!
关于李清照的母亲
关于李清照的母亲到底何许人也?《宋史?李格非传》有这样一句话“妻王氏,拱臣孙女,亦善文”,这话标明了清照母亲的出身,即“前宋状元王拱臣的孙女”,可元朝人这不负责任的随便一写可给后人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宋史》为元脱脱所撰)。
一直以来后人都从了这一说法,可细心的后人从宋人庄绰的《鸡肋集》中发现了这样一段话:“歧国公王珪,元丰中为宰相。父准,……孙婿九人:余中、……李格非、……,曾孙婿秦桧、孟忠厚同时拜相开府。”也就是说李格非是王珪的女婿,而且文中也有关于“秦桧与孟厚忠为僚婿”的记载,再加上庄绰与李清照同时,其所编著的《鸡肋编》对于宋朝的风土人情及社会风貌记载相当详细,所以我们应该从这一说法,也就是说李清照应该是歧国公王珪的外孙女,他母亲王氏应该是王珪的女儿,而《宋史》所记的“拱臣之孙女王氏”应该是对李清照“如同己出”的后母。
如今看来,对于李清照生母王氏的资料记载也就仅限于“亦善文”,可以说这多少是个遗憾,不过如果你细细咂摸下这三个字的话,却发现如果用这样三个字来评价一个封建社会里隐藏在丈夫光环下的女人已实属不易了,一个被后人赞为“善文”的居家女人得是何等了得呀!
当然,更加遗憾的是,她并未给后人留下作品来传阅,不过相信她的“亦善文”绝不是空穴来风,或许她的诗文仅限于在自家的亲友聚会上传阅而已,或许也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应景之作,或许还有许多或许,总之这也应该是一个脱俗的女子,给后人留下了足够的遐想的空间。试想,在漫长的历史长河里,能够给后人留下无尽遐想的女子到底有多少呢?
幸好,我们还有个李清照!
可能所谓的生命的延续就是这样的吧!一个脱俗的女子离去了,又一个脱俗的女子诞生了!毋庸置疑,李清照从“亦善文”的母亲的身体里遗传到了足够的让她超凡脱俗的文学细胞,至于“如果王氏活着的话会不会也会是一个‘李清照’”的论题无法取证了,但至少让人欣慰的是,李清照又延续了母亲的生命和灵魂!
这就叫遗传吧!不过除了这个名词后人又提到了另一个极为搞笑的说法——胎教,认为以王氏的品味和眼光,应该对几百年后才出现的这个新名词“先知先觉”了,没少给肚子里的孩子读了《论语》《唐诗》什么的,尤其是李后主的诗词(李清照常拿自己的诗词与李后主作比,称“文采有后主遗风”,后人也把她与李白、李后主并称“诗家三李”)。
其实细想一下,这种说法是搞笑了些,但也并不是全无道理,你想呀,那时候丈夫在外地做官,婚后的王氏独守空房应该是家常便饭,这样一个曾饱读诗书的富家小姐一定难以忍受寂寞,于是便经常会有这样一幅情景:一个腹部逐渐隆起的官家少妇,或倚立于窗前凭栏远望,或在满是草木的花园里独自静坐,抑或在下人的陪同下走在光色暗淡的乡间看那“枯藤老树”,然后口中不停的念诵着从心底涌上的妙言佳句,甚至有时兴起便会赋诗一首,你想情绪如此波动的话她腹中的胎儿能安静得了吗?
当然这还不是全部!每当休假的时候,在外做官的丈夫便会回到家中,这时候夫妇两人便有一种小别胜新婚的喜悦,那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庆贺这种喜悦呢?喝酒是不可能的了,两人都是满腹经纶,那就吟诗作对吧!以两人矜持的性格来看,他们通常会遣散下人,秉烛相视,或对诗、或猜字谜、或一时兴起摩拳擦掌的比试一下笔墨功夫,也可能会因为某个措辞不一而互不相让,也可能会为一件小事争得面红耳赤,这情景恰似天上胜景,其乐融融,你想,这个时候那个已经能够明锐的感知外界变化的小生命在干什么呢?一定在侧耳倾听,偶尔还会嫣然一笑,或者悄悄记下来所听到的话也说不准呢!
由此看来,当“亦善文”的王氏年轻的生命消失的时候,她一定将自己的烙印尽最大可能的烙在了女儿的身上,烙在了女儿的灵魂深处,在自己的肉体无奈的离去的时候却将自己的灵魂以另一种方式延续了下去,这是何等的悲壮呀!
李清照的横空出世,这应该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